老头看着眼前两张充满希待的脸，漫不经心地吐一句话：“以毒攻毒！”
“啊？”祁小染一脸茫然，“难道，我找绑匪再打一针骨痛剂吗？”
于洋有些紧张地看向老大夫：“真的要这样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于洋有听祁小染讲过被绑架的过程，知道她被打了痛骨针，在药效期间会使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疼。虽然祁小染只是平平淡淡地提了一句，可是平时哪怕手指脚趾被砸一下都疼痛无比，何况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疼。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她再受一次痛骨针。
“所以，你可真是猪！”老头一脸无语地瞪着于洋道，“你可比你哥笨多了！”
于洋今天一下子被老头骂了好几次，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他听出老头话里有话，当即也顾不上尴尬，连忙问：“不是打痛骨针，那是什么以毒攻毒的办法？”
祁小染还没听懂老头的话，但是只要能救，哪怕再受一次痛骨针她也不怕。她一脸欢欣地说：“没事，只要能治好，再来一次那种针我也不怕。”
“那倒不必。”老头道，“只不过这种办法也得试，而且在没有成功之前，你得每天针灸，保持手臂经脉畅通，保持肌肉活动，否则手臂一旦开始萎缩，手就真的废了。”
老头说办天就是不往正事上讲，祁小染急地不得了，一时也顾不得礼貌，催促地问：“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呢？”
于洋也连忙应和：“是啊，是什么办法呢？”
老头道：“吓唬她。”
“啊？”祁小染一怔，微微有些失望。这算是什么好主意。而且，她从小吓到大，有什么事情能吓唬住她的。
于洋也有些不解，但他已经了解老头的性格了，顺着老头的毛问：“这，要怎么吓？应该往哪个方面去吓呢？”
老头看向祁小染问：“你想想，你在被绑架的时候，最恐惧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祁小染有些傲娇地说：“说实话，我并不会有什么恐惧的时候，我是一个临危不乱的人。”
老头嗤笑一声：“那你想想你在那场绑架案中最让你意外，最让你紧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老头明白祁小染是可以处理危机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人没有惊恐，只不守她以为自己平静下来了，处理了就没有受到过惊吓。
“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有。”祁小染回想起被绑架事件，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低声道，“地下室着火的时候，我看凌莹莹流了很多血，她好像动了不了，我想先去救她。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不想走，想拉我一起死。她突然把我压在地上，她的身体很重，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肚子要被她压爆了。那个时候，我体内的痛骨剂的药效还在，双手其实很没力气。可是当时我怕宝宝有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住了她的肩膀。抵住了她的身体不让她再压下来，减轻了她压在我肚子上的重量。”
祁小染看向老头：“我最紧张的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但是当时也算不上恐惧，这种情况我以前也很多次都经历过。”
老头蹙眉：“你都经历了什么？”
祁小染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打过八角笼。”
老头扫了祁小染一眼：“也没多大块啊。”
于洋见老头又偏离了主题，连忙提醒：“大夫，那祁小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用什么惊吓疗法呢？”
“嗯嗯！”祁小染应和着于洋的话，用力地点头，“什么办法？”
老头双手一瘫：“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要试，各种试，在试到有效的方法之前记得每天都过来针灸。”问，“今天的安胎药还开不开。”
祁小染连忙道：“开，开的。”
老头给祁小染开了药，并用小泥炉在后院煎着，让祁小染去盯着火，留下于洋在交费，祁小染现在手不方便也没带钱，也不争，乖乖地往后院看炉子。
“喂，不是自己的媳妇，这么上心，甘心吗？”老头子往大瓷缸子里倒了水，抱着杯子，坐在藤椅上摇了起来，示意于洋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于洋本来想进去看看祁小染，闻言便坐下，认真地说：“祁小染救过我好几次，就算没有我喜欢她这一层，她也是一个值得周围的人为她担心的人。”
“倒是个仗义的孩子。”老头道，“刚刚我没在她面前说，有哪些法子管用，就是因为她需要受到刺激，所以这些方法必须要她不知道，出奇不意。一旦被她知道，也就无法起到刺激作用了。”
于洋一喜：“大夫您是不是有好办法，还请您告诉我。大恩不言谢，以后您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找我，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我老头一个孤家寡人，除了收尸，你能为我做什么？”老头扯了扯嘴角说道，“看得出来，她最在乎孩子，但是这个方法很冒险，一旦孩子有危险，她肯定会做出绝地反应。但是，也有可能弄巧成拙。”
老头道：“又不是真的让她孩子出事，只不过是假装的……”
“假的也不行。”祁小染从后门门口一步步走到于洋和老大夫，她的脸上写满了抗拒，“就算我的手永远都不会好了，我也不可能会再次把我的孩子置身险境。”
祁小染的眼眶有些红：“我不想我的孩子因为我的缘故受一点苦。”看向于洋，“小的时候不懂事，我也曾埋怨过我的妈妈，为什么她把生在那种地方。如果我不在那种地方出生，又怎么会受那些苦。现在我懂她的苦，知道她的痛。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后会因为我而受一点苦，如果试的不好，孩子会不会没有了？如果试的不好，孩子会不会有后遗症？所有这些，我都不愿意看到。”
于洋呆呆地看着祁小染，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满上的痛苦。他明白她的担心，知道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再走一遍自己的心路历程。
哪怕，仅仅只是心理上的，她都不想她的孩子因她有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