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洋羡慕的，是祁小染已经猜测储墨凡在骗她，可是却接受他骗她的好意，假装不知道，不去问，不去捅破。
有一瞬间于洋很想替他们戳破，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住了。也许，这就是他们爱对方的方式吧。外人看不懂，不理解，可是他们彼此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对方考虑，以外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刀彼此刀相爱着。
这也是一种爱情啊。
最后于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道：“今天我咨询了那个中医。他给了我几种给祁小染治手的方案。”
于洋把老中医告诉他的“刺激疗法”告诉他，道：“他建议用祁小染最在乎的人或事做诱饵，让她激发被封锁的能力。”
这个办法跟欧彦提过的办法不谋而合，但是当时储墨凡拒绝了，因为不管用什么办法再让祁小染身陷困境他都不会同意。祁小染是对危险有天生判断力的人，如果只是找出几人打劫她，只怕会被认出是假装。因为自己人没有杀气。
不过老中医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不是半吊子。储墨凡略一沉吟：“医院在哪里，现在方便带我去吗？”
“现在？去看中医？”于洋抬腕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
储墨凡干脆利落：“事不宜迟。”
他来本来是想来质问于洋为什么擅自给祁小染希望，但是刚刚于洋转述的老中医的治疗方案也给了他一个希望。也许一直以来习惯了用西医来治疗禁锢了治疗方案。现在的祁小染，每一个可能都不应该放弃。
“罗西，开车。”储墨凡冷声命令。
汽车引擎发动，于洋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自己家的小区，有些惊讶地看向储墨凡：“你来真的？现在要去找中医？”
储墨凡：“我从来不说假话，是！”
放O！明明骗祁小染自己的腿瘸了。但是于洋现在没有跟他较这个真，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知道医院在哪里吗？”
储墨凡下巴微微扬，余光扫向于洋：“你现在可以说地址了。”
于洋简直对储墨凡的霸道震惊不已：“你现在去人家已经休息了。”
储墨凡：“我会敲门。”
于洋觉得有些疲惫：“人家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家。”
储墨凡：“我们有个快要一百岁的老太太，仍然精力旺盛，每天都在算计怎么夺走我的命。”
于洋有些头疼：“这个世界上储老太太就一个，不是所有人老人家都跟你们家的老太太一样生命力旺盛的。”
储墨凡转头看他：“所以？”
于洋：“如果老人家已经睡了，你不许敲门，明天一早我们再去。”飞快补充，“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不会说地址。”
储墨凡：“答应。”
于洋说了一个地址，罗西立刻开始导航。
“那个，等等，能不能先回一趟我家？”于洋趴着驾驶座的椅背，对罗西道，“能不能调头回一下我家？”
罗西恍如失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于洋有些茫然地看向储墨凡，指了指罗西：“他是顺风耳吗？”
他明明见过罗西也说过话，不可能是个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罗西可能是顺风耳，面对他讲话的时候可以听见，背对着他讲话就听不见。
储墨凡淡道：“没有我的同意，他不会掉头。”
于洋急道：“我回去换身衣服，我不能这样出去见人吧，太失礼了。”
储墨凡不悦地扬了扬眉：“我不是人？”
于洋别过头：“那倒不是。”
那个老中医是知道他对祁小染的心思的，最初甚至还误以为祁小染是他的妻子。现在是他第一次和储墨凡一起出现在老中医的面前。说实话，于洋的内心有那么一点点，不，有很多点……他不想自己和储墨凡一起出现在老中医面前时，储墨凡会赢他很多分。
储墨凡淡道：“衣着整洁即为礼仪，不用担心失礼。”
于洋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在……安慰我？”
储墨凡：“显然！”
于洋本来想道谢，但是一看到西装革履的储墨凡脑海中突然冒出“绿茶”两个字，一时所有谢意化为乌有。他十分诚恳地认为，储墨凡肯定是来之前就决定了今晚就去找老中医。不过算了，反正他在老中医面前都已经是“猪”了。
于洋转头看向窗外，再回头时储墨凡已经开始批看文件。他翻阅的速度很快，而且每一页上都会写上批注，一直到车猛地一颠，储墨凡才从文件中抬起头，问：“怎么回事？”
罗西转头看向储墨凡：“少爷，巷子太窄，车进不去了。”
于洋也反应过来道：“车只能停在这里，剩下的路要步行。”看向储墨凡，“我和罗西去吧，他要睡了，我们就明天来。”
说话间，储墨凡已经把文件放下了，他推门下车：“我自己去。”
于洋本来以为储墨凡不是这种会凡事亲力亲为的人，连忙推门下车，手撑着车顶，看向储墨凡道：“储少在这里等吧，我去看看……”
小巷的灯光幽暗，储墨凡关上车门，目光越过车顶看向于洋：“祁小染的事情，我必须亲自去。带路吧。”又吩咐罗西原地等，自己便先往前走。
于洋跟着储墨凡往前走，小巷的路是泥石混的旧路，坑坑洼洼的没有填过。于洋看着储墨凡双手插着口袋，从容地走着，倒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于洋看着储墨凡，眼里多了几分动容。这个男人，是真的爱祁小染。
诊所偏僻，这个点了没有病人会来，门也关上了。
于洋生怕储墨凡把老头得罪了，不给祁小染好好治，连忙道：“不许敲门，我们先走，明天再来。”提醒道，“你刚刚答应我的。”
储墨凡看着眼前这扇并不大的木门，又看看眼前并不高的围墙，贴着木门听了一会，道：“只是关着门，里面还有电视声，他没有睡。”
“人家关了门就表示想休息，不希望被人打扰。”于洋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储墨凡，有些紧张，“你想干什么？你答应我的，不敲门的。”
储墨凡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我说话，从来算数。”
然后一脚踩在门口的一只小矮凳上，一个借力翻上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