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请进,就是这里了。”
等苏木提着行李箱上到三楼,林瑾月已经拿着钥匙打开了门,侧身站在门口等着他,手里还捏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
苏木单手提着行李箱,脚步稳当,丝毫不见吃力的走到门口,轻轻将箱子放在门口的水泥地上。
箱轮与地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可见苏木提着箱子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林瑾月看着他面不红心不跳的模样,美眸中闪过一抹光亮,这身体素质是真不错,哪怕行李箱再轻,也有四五十斤,他却像提了个空袋子似的,闲庭信步就拎了上来。
若是在床上……她忽然晃了晃神,下意识夹紧了双腿,不敢再往下想,耳根悄悄泛红,心里又暗啐自己一口:林瑾月,你这脑子想什么呢,太不害臊了。
“林主任?”
“林主任?”
苏木见她站在门口发愣,眼神飘忽,好奇的唤了两声。
现在天气不算热,她的脸颊怎么忽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连续叫了两声,林瑾月才猛的回神,像是被抓包的小孩,眼神躲闪着,声音带着点含羞带怯的软:“啊?”
“什么事啊,领导?”
“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苏木无奈的指了指敞开的房门,心里暗忖:林主任这状态,怎么看着有点魂不守舍的?
“哦,对对,请进。”林瑾月慌忙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尖还微微有些发烫。
苏木提着行李箱走进房间,一进门就被一股暮气沉沉的氛围裹住。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面积不大,进门走两步便是客厅,客厅里只开了一扇朝北的小窗户。
此时太阳西斜,光线斜斜的打在地板上,客厅里大半区域都浸在昏暗里,跟窗户照到的地方如同两个世界。
“很多人拿到房子后,都会把窗户改大些,可这房子还属于财政局,没人敢私自改动。”
林瑾月见苏木盯着小窗户看,赶紧上前解释,语气里带着点歉意。
苏木点点头,嘴角依旧挂着淡笑:“没事,我对这些不在意。”
林瑾月看着客厅里空荡荡的景象,只有一张掉了漆的木茶几,和一套扶手上磨出毛边的老式布艺沙发,忍不住皱起眉:“领导,要不然我再让陈秘书长跟何老谈谈?”
“您住在这里,实在是不像话,太委屈您了。”
“不用。”苏木摆了摆手,笑容依旧轻松。
“能住就行,我对住处没那么多要求。”
明州的小别墅他住过,明良乡下漏风的草屋他也熬过,别人说“由奢入俭难”,他却没这种感觉。
更何况,他在这里,恐怕也住不了多久。
放下行李箱,苏木径直走向主卧,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卧室里摆着一张老式的木质大床,床上铺着一套崭新的浅灰色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贴着墙放的简易床头柜,连个衣柜都没有。
看到这里,苏木便没了再看其他房间的兴趣。
刚转身,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着“叶白薇”三个字,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柔和下来。
快步走到卧室的小窗边,接通电话,声音放得极轻极温柔:“喂,小薇?”
“我刚到静海的住处,一切都好……你别担心,这里挺安静的……”
林瑾月站在卧室门外,看着苏木低头讲电话的模样。
阳光从窗缝里漏进来,落在他的侧脸,连眉眼间的线条都变得软和,她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嘴角:长得帅,脾气又好,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有这么好的福气,能跟着他。
电话聊了大概十几分钟,苏木才依依不舍的挂断,指尖还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
“林主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他转过身,对门口的林瑾月客气道。
林瑾月伸手把脸颊旁垂落的一缕青丝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蹭过泛红的耳垂,好奇的问道:“领导,是您女朋友打来的电话吗?”
“不是,我已经结婚了,是我老婆。”苏木笑着点头,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暖意。
“她这人就这样,平时就爱黏着我,现在怀了孕,就更离不开了。”
苏木其实察觉到,林瑾月每次看自己时,眼神里总带着点别样的情绪。
说这话,也是想悄悄打消她心里不该有的念头,省的以后再发生别的事两个人都难堪。
林瑾月脸上没有丝毫失落,反而露出羡慕的神情,语气真诚:“真羡慕您和您爱人的感情,看着就踏实。”
“林主任应该也结婚了吧?”苏木顺势问道。
林瑾月点点头,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结过,不过前几年离了,现在一个人过。”
苏木听出她语气里的轻描淡写,便没有再追问,每个人都有不想提的过往。
他岔开话题:“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去陈秘书长订好的地方吧,别让他等急了。”
林瑾月却没动,反而关切的打量着空荡荡的房间道:“领导,您看这里还需要添些什么?”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只要您有需要,我记下来,明天就让人去买。”
苏木笑着摇了摇头。
他扫了眼客厅没有电视,没有冰箱,卫生间还没去看,但想来也不会有洗衣机。
真要全都添一遍,得花不少钱,没必要。
他在这里住不了多久,简单凑活就行。
等苏木和林瑾月从楼上下来时,二单元楼下的几个老头还没走,见他们过来,原本低着的头齐刷刷抬起,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两人,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
苏木依旧像刚才那样,朝着他们友好的点了点头。
可几个老头只是瞥了他一眼,又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手里的棋子在木板上敲得“啪啪”响,却没落下。
林瑾月看着他们这忽冷忽热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等两人上了车,粉红色的甲壳虫缓缓驶离小区,老赵才放下手里的棋子,撇了撇嘴:“你看他那一脸贱笑,哪有半点当领导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