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师父……”凤惜闻言，因为太过震惊，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之后才骤然回神，抓着百里芷歌的手急切的问道。
“惜儿，你师父已经死了……这是他临死之前让我保存的东西，应该是想让我找到你，把它交到你手中……”百里芷歌知道这件事情对凤惜打击会很大，但凤惜作为医圣的嫡传弟子，她应当知道这件事情。
目光落在百里芷歌手中的那卷泛黄的古籍上，凤惜刹那便红了眼圈，眸中泪水不断落下，片刻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师父虽然贵为医圣，对其它人都淡漠如水，但却对她极好。她所有的针法和制药之术都是师父亲手所授，为了让她可以加快幻灵修习，还耗损了不少灵力助她突破进阶。
如今她还未来得及回报他多年的传授之恩，他竟然就因为自己而惨死楚世仁手中。
又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初错信了楚世仁，不管是左相府还是师父都还好好活着。
为什么所有该好好活着的人都死了，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却还活着？
想到这里，凤惜所有坚强顷刻间尽数崩塌，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明明就已经悲痛到了极致，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惜儿，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不是让你自责。不管是左相府的人还是你师父，我相信他们死时对你都没有任何怨恨。
如今你重生在星域大陆，正是命运对你的眷顾，让你有机会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看着凤惜的神色百里芷歌就知道她心底此刻在想什么，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会像凤惜这样生出自责之意来。
可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死的人都已经去了，根本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可她还好好的活着，遗留的苦痛全部都由她一人承受。
再加上被自己当初最信任的人背叛，最痛心和最受煎熬的莫过于凤惜自己了。
凤惜轻轻闭目，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将百里芷歌的话听进去，双手紧紧握住桌沿，任由泪水不断落下，痛到麻木，她已经忘了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愤怒。
“楚世仁，此生哪怕毁天灭地，我也要杀了你。”
百里芷歌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凤惜都听不进去，只有握着她的手安静的陪着她。
不管凤惜将来要如何复仇，她都会陪着她。
神挡弑神，佛挡杀佛。
夜色寂然，两人在屋内的地上无声坐了一夜，一直到早上门外传来听雨的声音，百里芷歌才起身站了起来，一边揉着坐的有些发木的腿，一边往门口走去。
“小姐，幻王来了……”房门一开，听雨就立刻开口说道，却在看见是百里芷歌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
她可没有忘记昨天百里芷歌一招就毁了一座山丘的状景，虽然曾经她的父亲也是这样的强者，但却少了百里芷歌身上那种自带的傲气。
“幻王是谁？”见听雨神色不太对，百里芷歌只以为是有人来找凤惜麻烦了，当即小脸一沉，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幻王……”被百里芷歌这样一问，听雨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向百里芷歌解释云幻的身份了。
自家小姐和幻王之间，到底算是什么样一个状态，她也很迷茫呀。
“凤惜那个蠢女人呢？”就在听雨思量着该如何回答百里芷歌的话时，云幻那染着冷意的声音骤然从院子门口传来，将百里芷歌的声音一下就吸引了过去。
在看见云幻的刹那，百里芷歌也被他那张宛若谪仙般完美的脸给惊到了。
接到百里芷歌打量的眼神，云幻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位他从未见过的女子，但却独独不见凤惜的身影。
“凤惜呢？”只是淡淡的看了百里芷歌一眼，云幻就收回了眼神，甚至连问都未问一句百里芷歌到底是谁，就又开口向听雨问道。
该死的女人，昨晚竟然敢一夜不回大将军府。他倒要看看，今日她还能躲哪儿去。
见云幻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和听雨说话的时候更是直接将她无视掉，百里芷歌不由得柳眉微挑。
难道她来星域大陆之后，魅力下降了？
“小姐……在里面……”被云幻冰冷的目光看着，迫于那股无形的气势所压，听雨轻声说道。
云幻闻言，立刻沉着脸迈步穿过院子，上了台阶之后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惜儿心情不好，不想见人。”谁知在云幻就要进入屋子的时候，百里芷歌却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十分干脆的下了逐客令。
“滚开……”云幻憋了一晚上的火，此刻被百里芷歌拦下，脸色顿时沉的越发厉害了。
“这句话应该是本姑娘对你说才对……”抬眸对上云幻含怒的双眼，百里芷歌不避不退，那傲然的气势丝毫不输于云幻。
两人气势相近，眼见就要打起来了，旁边的听雨不由得一阵担忧。
百里芷歌和云幻都是幻灵高手，一旦动起手来，还不把整个镇国公府都给拆了。
就在听雨思量着该如何劝退云幻的时候，凤惜的声音却忽然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让他进来。”
见凤惜开口了，百里芷歌才无声往后退了一步，不过看着云幻的眼神却依旧不怎么友好。
云幻却懒得与百里芷歌计较，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教训凤惜那个胆大包天的死女人一顿。
大步走进里屋，绕过屏风之后云幻刚想发火，却在看见那正抱膝坐在地上，眼睛哭的红红的凤惜时，生生又将一肚子火给压了回去。
这个女人平日里倔强无比，就算是身受重伤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如今竟然连眼睛都哭的红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惜，告诉本王，谁欺负你了？”弯身蹲在凤惜面前，云幻凝眸看着她，沉声问道。
听见云幻的声音，凤惜有些怔然的转过头看着他，明明已经哭的干涸的双眼在听见云幻那一句话时，刹那间又有无数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