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梵说完这句，就没再开口。
白小鱼霍然抬头，怔愣地看向前排的杨梵，只能看到一个平静的侧脸。
她原本以为，杨梵会像父王一样跟她讲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可是杨梵并没有，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她下意识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高兴，反而胸口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又有种一拳打进了棉花里的别扭感觉。
沉默中，她不自觉地去思考杨梵说的这句话。
“曾经的我，想成为怎样的人，如今的我，又是怎样的人……”白小鱼心头喃喃，越想这个问题，她的脸色就越是迷茫。
就在她打算放弃思考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她怔住了。
因为在她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一段被遗忘在记忆角落深处的画面。
记忆中的她，身高才不到父王的膝盖，奶声奶气地大声宣布道：“父王，我将来一定要替代你，成为白蛟族的守护神！”
记忆中的父王，在那个时候畅快大笑，连声说好，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充满殷殷期待。
白小鱼心中一震，目光失神。
原来，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
“可是，现在的我，算是什么……”
“父王怕是早已经对我不抱丝毫期待，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将我推出来，做为讨好他人的工具……”
“我白小鱼，也就这点价值了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小鱼变得沉默，情绪低落，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完全忘了这回事，重新恢复了本色，优哉游哉看起窗外的风景来。
杨梵虽然没有看她，但却对她的种种心思起伏洞若观火，不由哑然。
入夜时分，磁浮车在距离点龙山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是不想靠近，而是靠近不了。
随着夜鬼事件造成的恐慌不断升级，越来越多的人将点龙派当成了可以庇护自己安全的地方，不远千里赶赴而来，直接使得点龙山附近变得人山人海。
即便点龙派封山闭宗，然而哪怕只是簇围在点龙山周遭，似乎就能让这些人寻到一些安全感。
而在这入夜时分，无数的帐篷之中点起了光亮，远远看去犹如无数的萤火，缭绕在点龙山周遭。
人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又有许多售卖各种货品的小贩商人穿梭期间，竟是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这些人是在避难，而仿佛是来露营度假。
下了磁浮车，简心怡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既震撼，又荒诞。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是干嘛？”白小鱼不明所以地道。
此时的她，又变得很活泼。
简心怡低声解释起来。
白小鱼的眼睛很快睁大，道：“这些人都是傻的吗？这里至少是有二十万人吧，就算点龙派开山门，也收容不了这么多人啊？”
霍阳目光中有点点精芒，扫视之后说道：“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鬼’？对‘鬼’来说，这些人可都是现成的食物。”
简心怡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形，头皮一阵发麻，立刻看向杨梵。
杨梵微微一笑：“还别说，真藏了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