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王衍闻言一愣，有些意外：“您……不出去？”
他的表情，意外之外，还有些欲言又止。
“是啊。”
凯莎若无其事端起茶杯，品了一下，淡然地撇了一眼他：“你自去忙你的，我就在这儿观察观察你这方世界，也在这歇一歇，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问题大了！
王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这是其一，他都不想再提！
其二三四五六七八……
“您应该知道，现在时局危险，天使之城……”
“时局危险？”凯莎专心品茶中，闻言抬眼看向他，表情有些奇怪道：“之前彦在旁边儿干看着，你一个人就压死了凉冰，卡尔，还有华烨，又按计划杀死了若宁，你管这叫时局危险？”
王衍心里一阵MVP！
王朝稳固、诸神臣服的情况和群雄并起的时代，那能一样？
不过凯莎女王的话，在他这儿就是圣旨，他只有建议的份，没有反驳的份……
女王一言既出，说啥就是啥。
“您下线了，鹤熙和天使们都很想你，如果您能……”
“鹤熙想我？”
凯莎左手食指指弯抵着下颌，认真想了想，然后幽幽道：“我觉得不太像欸～要是没有你，我相信她是有这个良心的，现在？”
她轻轻撇嘴，微微摇头：“她的良心可能荡然无存了。”
王衍：“……”
还不如直接说被狗吃了。
“那怎么可能……”
王衍只小小为鹤熙辩解一句，没多说什么。
他知道，凯莎女王只是在调侃鹤熙而已，这两位的感情可不是他能随意理解和置喙的。
“那……”
“我怎么感觉……你是有些惫懒呢？”凯莎捏着下颌审视着王衍，表情认真的样子：“你应该知道，我年纪也大了，这么些年下来真的很累了。
好不容易下线休息休息，宇宙的未来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规划和思考。
因为你的重现，现在的局势也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你的能力很强，只差些时间的积累和磨炼。
你和彦两个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就算有什么压力，也是考验你们能力的时候。
以你的眼光应该知道，有我在时的彦，和独当一面的彦，是两个概念。
新一代的天使们，也是如此。
我早下线，晚下线，总要下线。
现在有你保护她们，这就可以了。
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个已经退休的人继续出去给你们打工呢？
我就在这里养养鱼，喝喝茶，体验体验世界造物的能力，顺便给你完善一下这方世界的规则。
挺好的，干嘛要出去？
当然，你们要是有了孩子，可以抱给我，我可以帮你们带着玩玩儿。”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最好是鹤熙的。”
王衍：“……”
他总觉得，他的衍字从来不是象征衍算的衍……那么简单。
“可是……”
他还是有些欲言又止。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这么多事情？”凯莎抿了口茶，淡淡地撇了他一眼。
以前你是想把我骗进天使之城……王衍心中默默吐槽。
以前你也不对我这样冷淡……王衍心中默默无语。
以前咱们俩也没这样负距离的关系……王衍只要一想想这个，心脏就疼。
“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凯莎淡淡地斜觑着他，仿佛两人的关系已然淡漠。
但是王衍知道，对他千般好万般好的凯莎女王还在，而且已经成为了他的守护天使，他最亲密的人。
只是也因此，凯莎女王倒不……不装了。
把人家骗到手，就再也不喊人家小甜甜了。
犹豫再犹豫，嘴巴张而又合，合而又张，王衍还是在凯莎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吭哧道：“我……我跟您实话实说，这方世界里的所有东西都瞒不过我。
小到一丝虫鸣，一颗沙粒；大到恒星衍生，星移斗转。
没有什么可以逃脱我的……”
“难不成……”他的声音被幽幽的打断：“你会偷窥我的起居吗？比如更衣沐浴？”
她的声音极为幽怨，目光也极为幽淡。
目光里，有种油然而生的鄙视和怀疑。
“……”
王衍的脚趾尴尬的都快抠出三室二厅了，头皮硬得也快板结，但还是捏着茶杯看着水纹，从嗓子里挤出一丝声音：“很……很，会很不方便的。”
事实即是如此。
这方世界完全由他衍生，每一颗沙粒，每一分能量都源自于他，每一道规则都是他的天衍系统在维持，等等等等。
他即是这方世界的世界主，无所不能。
心念一动……
“那你待如何？”凯莎眯着眼，声音幽寒：“帮我毁了这具身躯吗？”
“啊？不不不……”王衍连连摆手：“我没那意思，我就是善意地提醒您……这些事。或者您回到天使之城，总比我这里要方便很多。
这身躯，就是给您将来聚合用的。”
他觉得，他和凯莎女王所有的尴尬都聚集到今天了。
只是有些事情，最好还是说清，或者赶紧分割完的好。
“我出不去了。”
“啊？”
一语惊人，让王衍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在身躯聚合之前，我不会出去。”凯莎淡淡道：“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以这种方式苟存，即使是鹤熙。”
王衍认真听着，适时给女王添了茶水，然后就见其自然地抿了一口，她道：“而且一旦有任何人见到我现在这身躯的状态，也会联想到我现在的主要状态，我不会让已知宇宙的其他神们知道我的主要形态。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现在是我们天使的最高秘密，而从另外一些原因上来讲，这是连彦也不应该知道的，甚至包括鹤熙。
除非她们自己猜到，不然我不会告知她们，而且，你也不应该告知她们。”
她淡淡撇了一眼王衍，让他多少怀念曾经那些宠溺的眼神，现在，他总觉得他和凯莎女王的关系似近似远。
有些难以捉摸。
可能，终究没什么关系是一成不变的吧……
“所以之前您一再阻止我告诉彦神圣之躯神圣形态的特性，还有您现在依旧存活的信息和状态，就是这个原因？”王衍有些恍然，可又忍不住道：“也不至于吧？鹤熙也不行？”
凯莎微微摇头：“你觉得如果鹤熙知道我现在的主要状态，并且知道你的这方世界，再知道我在你这里，她会如何？”
“呃……”王衍沉思了一下，也代入了一些计算，然后稍微有些咋舌：“她会……来找你玩儿？”
虽然凯莎女王说鹤熙没良心，可也只是一种见色忘友的调侃，实际上，她们的感情真的超越一切。
凯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断然道：“那不行，最起码，我得先抱到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