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那个叫做帕西·加图索的人走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他而来的，不然你应该已经冲出包围圈了。阿列克谢从书本上学来的战术可困不住你这样S级起步的混血种。”
杨闻念和冰人一起偏过头去看旁边被冰块固定在墙上的帕西，“你居然会同意我带他走？”
“为什么不呢？没有我，他们这几个人可打不过你，没必要浪费时间。”
“你们有狙击手，完全可以在我打败你们之前干掉帕西。”
“我们的目标只是凯撒·加图索，不然帕西·加图索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撑到你赶过来？”
“可是在剧院里你们的狙击手可是差点杀了他。”
“那是意外，是他主动替凯撒挡枪。不过接下一发‘天冲’炼金子弹还能活下来真是不可思议。”冰人凝视着帕西抬起来和自己对视的脸，“他身上一定有秘密，这个秘密让他活了下来，我猜你知道这个秘密，中国人。”
“我当然知道。但是情报需要交换。”杨闻念把目光从帕西身上挪到冰人身上，“你告诉我1999年是谁到大兴安岭找到的我，我就告诉你帕西在身中‘天冲’炼金子弹之后是怎么活下来并且生龙活虎的。”
冰人直接摇头，“我对他为什么活下来可不感兴趣。而且我不会告诉你那个人是谁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她在1999年能找到你，那她现在也可以找到你。等待吧，年轻人，她已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我猜她还会再去找你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1999年是一个很敏感的时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我也是在那时候被瓦里安元帅邀请去到西伯利亚军团担任混血种部队教官的。”尤里·佐尔格眯起眼看杨闻念，“未来这两年也会有事情发生，未来这两年比1999年更加敏感。”
杨闻念眼皮跳了跳，他不清楚那个女人是谁，甚至当初那个下午和她聊过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但他总觉得尤里说的没错。再回忆起那个人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距离下一次见面不会太远。
他不再说话，迈开腿朝帕西走了过去。
以石头人为首的还能行动的俄罗斯混血种们围在残破的房间外面，等到杨闻念从冰人身边走开才敢动脚往里面走。他们听不懂中文，因此不敢随便进来，怕杨闻念反应过度对他们的队长兼老教官做些什么。
“杨闻念，如果我没记错你叫杨闻念是吗？”
石头人脚步一僵又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冰人，又看了看走到帕西身前的杨闻念，一句话也不敢说。
伸出左手敲碎禁锢住帕西的冰块，杨闻念扶住他的肩膀，转回头去，“怎么了？”
“我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了，我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我知道该怎么想、该怎么做。但那个年轻人不知道。”
“他是个麻木的螺丝钉，他不应该像当初的我一样为那座腐朽的大厦当一个耗材。但他太年轻了，他需要有一个人替他打碎心底恐惧的东西。”
帕西睁开眼，越过杨闻念的肩膀去看冰人，但尤里·佐尔格低着头，好像是累了。
杨闻念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该走了。
脚步声响起，脚步声消失。
清凉的月光照进这座破落的房屋，吊顶灯的碎玻璃碎屑在夜色里反射着纯白的微茫。
仅剩下的5个混血种围了进来，除了石头人、火人、极光人之外只有2个b+还能活动，其他人都在‘进阶言灵·风王结界’‘进阶言灵·暴风雪’‘进阶言灵·红莲业火’的领域之下昏死过去了，也幸好这三个人释放言灵都不是为了杀人，不然恐怕就不是昏死这么简单了。
尤里·佐尔格用手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他龇着牙，每往上腾起一步、腰背每挺直一分都会从牙缝里窜出一口冷气，仿佛忍受着刺骨穿心的痛苦。
没有人敢说话，他们都是尤里从西伯利亚军团青年混血种训练营里一手带出来的兵，他们知道尤里有怎样严重的旧伤，他的脊椎还能拼到一起简直就是奇迹。
“队长……”副队长石头人在尤里终于站直的时候开口了。
“我会和瓦里安元帅打报告的。”冰人一个眼神让石头人闭嘴，“阿列克谢……他这次主动领命的任务，大概率是失败了，如果让那个中国人先一步找到凯撒·加图索的话。”
所有人再度陷入沉默。为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行动可能的失败而沉默，也为一个人能阻止一整只军队而沉默。
在今天之前他们是西伯利亚军团最耀眼的明星，是精英的混血种战士，知道今天他们才知道自己在真正强大的力量面前有多不堪大用。
真不知道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屠龙者是怎么样做到面对巨龙挥舞刀刃的，他们面对血统全开的冰人甚至都已经无法呼吸了。
“叫醒那些昏迷过去的人吧，他们得去找医疗兵，别像我一样落下一辈子的旧伤。”尤里走到外面，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看了一眼那辆遗落在这里的、冰雕一样的阿斯顿马丁，随后静静地望天。
其他醒着的人都在尤里的命令下行动了起来，但是火人却轻手轻脚地凑到了冰人身边。
论实力他大概是剩下3个A级混血种里面最弱的，但和冰人的关系却是最好的。
因为他的三脚猫功夫就是冰人教的，正宗的克格勃搏击术；石头人体型太大太笨重，克格勃搏击术不适合他，他是跟军团里的其他教官学的泰拳。
“队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地中海沿岸有哪些国家适合移民。”
火人很认真地替尤里分析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南岸是非洲就算了，东边的希腊土耳其听说经济一直不大好，也就北边的意大利、法国和西班牙比较合适移民了吧。”
“西班牙太偏了也不够繁荣，法国海岸线并不长……”尤里轻轻说，“应该是意大利，他很喜欢海。”
火人挠了挠头，“他是谁？”
但冰人没有回他，自顾自地说，“那个年代的人都很喜欢海，北冰洋虽然大，但是没有好的出海口，我们都想往西把地中海和大西洋包进领海里，所以那个年代的人谁会不喜欢海呢？”
“队长你在说什么啊？”火人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
“安德烈·萨卡洛夫。”
火人楞了一下，“什么？”
“那个人的名字。”
“意大利的话……加图索家族应该不会放过一个顶尖的A级混血种，也就是说，我可以在这场和加图索家族的战争中看到他了……”
“我从地狱里回来了，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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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人躲在不远处，偷偷看沉静地望着天的冰人。
“你知道安德烈·萨卡洛夫吗？”有人忽然从他背后问。
“不知道。”
“我知道。”极光人把一支枪管烧到弯曲的狙击枪放在了石头人面前，他的言灵·极光可以给子弹更大的速度与威力，但是也会给枪管更大的温度与压力。不是谁都像冰人一样有一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炼金枪械。
“他是我曾经的偶像，克格勃的王牌狙击手，仅次于队长的顶级特工。我十岁以前，苏联和克格勃都还在，我一直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后来呢？”
“不知道。我只当他和苏联一起死了，那样他还是我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