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入这空间，林言顿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这看起来不过数丈大小的空间里，竟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阵纹。而且这些阵法之繁琐，乃是林言在这外界所见之最。在他估计，即便是耗尽了他的神识，怕也难以将一道完整的阵法构筑出来。
当下，林言对青衣剑的认知便是又上了一个层次。
而这片空间之内，唯一存在的物品，便是放在中心处的一座冰棺。林言缓缓走近，看着那冰棺之内的人。
女子之貌，堪言倾国倾城。所谓目如凝珠，肤如凝脂将其形容，怕是再合适不过。而且这女子也不像古灵儿被冰封在冰棺之中那般面色苍白，反而是面色红润，若非在这冰棺之内，林言只会当她是睡着了。
“她叫柳如心，是我的妻子。”
不知何时，青衣剑已是走了过来。看着那在冰棺之中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女子，青衣剑的眼角不觉间便是有泪水滴落。
“当年，她便是为了救我，方才变成了这般模样。”
林言默然，手掌已是将冰棺打开。青子羽想要阻拦一下时，倒是被青衣剑拦了下来。但见林言一根手指搭在柳如心手腕之上，一缕神识便是进入了柳如心的身躯。
五脏四腑，皆为完好，甚至还散发着极强的生命气息。
随后，那缕神识便是直达柳如心的头颅之中。但见其浑身经脉，更无一丝堵塞。
林言的面色，略显一抹凝重。那缕神识力量，便是朝着一个方向掠去了。
那里，是神识所在之处。
随后，眼前的这一幕，让林言的身形陡然僵硬。那正常的神识海洋，依旧在翻滚着。但在这神识海洋之上，却是有着一轮浑噩大日，无数的光芒从那大日之上射出，将整片神识海洋尽数封锁。
而在那大日表面，则是无数奔涌的雷霆，不断地发出着雷鸣之声。而那雷霆，林言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天劫所产生的雷霆。
“大日之内，似乎隐藏着更可怕的力量……”
林言呢喃一声，那缕神识便是直接掠到了大日表面。这一刻，那从雷霆之上传来的压力，险些让他这一缕神识直接消散。而林言，则是盯着那大日，试图以目力将其看穿。
但此刻的他，并未拥有天眼。单纯想要目力将其窥探，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界限。
当下，林言微微吸气，那缕神识便是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而后，林言便是看向了一旁的青子羽：“能够告诉我，你在那雷霆之下，看到了什么吗？”
这话一出，青子羽的身躯陡然僵硬。这一刻，青衣剑连忙一剑扫出，定住了青子羽的心神。后者平息了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很强，很强的力量。”
“而且……里面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这话说完，青子羽竟是直接昏迷了过去。看其右眼之外，此刻竟是布满了细小的黑色雷霆。
而对这一情景，青衣剑倒是有些见怪不怪的感觉。当下其灵剑一扫，那些细小黑色雷霆便是尽数溃散。只不过青子羽想要醒过来，还是要歇上一会。
“很强的力量……更恐怖的存在。”林言呢喃了一声，看着青衣剑，“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青衣剑看着林言，缓缓走到了柳如心身边，将其抱了起来：“当年，我引圣劫欲踏入圣者行列。当就是那场圣劫，险些直接要了我的命。圣劫最后一道，竟是引来了圣者化身……”
“而且，还是足足十六道圣者化身。但即便是这十六道化身，想要将我抹除，也是难事。就在我将踏入圣者门槛的那一瞬间，却是有着一道无形的化身出现。”
“在那化身的力量之下，我体内凝聚的力量直接溃散，就连神识，都是到了一个濒危的境界。而就是那时，如心她动用秘法，替我挡下了那道化身的下一次攻击，至此，我才勉强苟活。”
“但自那以后，如心便是成了这个模样。我动用所有资源，将她的身体和神识修复完善。但那一轮浑噩大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抹除。”
“最后那一道化身，到底是什么？”林言问。
“若是我所料不错……”青衣剑缓缓抬头，看着天空，“那是天道的化身！”
“你渡劫，为何会引来天道化身？”林言皱眉。却见青衣剑看着他，目中甚至带着一丝怨念：“其实，凡是渡劫，所引来的雷霆也好，圣者化身也罢。那些，全部都是天道化身，为了平衡这天地间强者的数量。”
“但最后那一道真正的天道化身，却是因为另一个缘故……”
但见青衣剑手掌微微摊开，剑气缭绕之间，竟是瞬间在他手中凝聚成了一座山岳。分明本体只是寥寥几缕剑气，但那座山岳，却是让林言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便是圣者之力！
“因为我的实力……超出了这片天地的限制！”
“超出了限制？”林言皱眉，却见青衣剑摇了摇头。有些隐秘，还不是林言应该知道的时候。倒是一旁的白胡子，作恍然大悟状。
“当年的我，也是太过幼稚。分明知道这处天地不会允许我的存在，但我偏不信邪，固执地想要在此地突破，为后人打破天地限制。但最后的结果……便是落得这般下场。”
青衣剑抓着柳如心的手掌，眸中尽是悲戚。当年若非他这么任性，柳如心也不会落得昏迷不醒的下场。
“前辈虽说任性，但终究也是成功了，不是么。”林言却是笑了笑，眸中充满了敬意。分明知道去另一个地方便能够轻易突破，却是固执地要留在原地，打破天地限制，造福后人。这般精神，令人敬佩。
却见青衣剑摇了摇头，看着天空，眸中尽是愤怒。
“成功……哪有那么容易。眼下这片天地，依旧处在那种限制之内。”
林言的眼眸，也是微微凝重。他忽然有点了解，为何四域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此巨大了。或许，都是因为那所谓的……限制。
但眼下来说，他还不是考虑这种限制的时候，毕竟，他连御法境都还没摸到门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