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存与放松，让关翡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舒缓。第二天清晨，他在玛漂精心准备的早餐香气中醒来，感觉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
刚拿起筷子，私人加密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王迁。
关翡皱了皱眉，这么早来电，通常不会是好消息。他按下接听键：“说。”
“老板，”王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们可能找到一点方向了。”
“哦？”关翡放下筷子，走到阳台，示意王迁继续。
“两条线。第一条，我们通过暹罗北部的一个老关系，联系上了一个专门倒卖边境情报的贩子。那家伙开口就要价很高，说话云山雾罩，前几天确实有一架‘黑鸟’从我们这边过去，在清莱府的一个私人庄园短暂停留加油，然后很快就消失了。”
关翡眼神一凝：“私人庄园？能查到主人吗？”
“查了，注册在一个暹罗壳公司名下，再往下查就断了，对方很谨慎。那个情报贩子也只肯说这么多，拿钱就消失了。”王迁回答道。
“另一条线呢？”关翡追问。
“另一条线是国内传来的，但……很模糊。”王迁的语气变得有些谨慎，“是教官动用了他以前的一些老关系，非正式渠道听到的风声。说最近黑水国际在东南亚的活动频率有所增加，有几个他们的高级行动顾问近期行程不明。”
王迁顿了顿，补充道：“但是老板，这些信息都是非正式的，无法核实，更无法作为证据。国际刑警那边也只是因为黑水公司一直被某些国家盯着，所以有些零碎信息，做不得准。教官特意嘱咐，这条线非常敏感，让我们绝对保密，而且只能作为参考方向。”
黑水国际。
这个名字让关翡的心猛地一沉，如果是这家公司插手，那对方展现出的专业素质、强悍火力和高昂收费就都说得通了。
但正如王迁所说，所有这些信息都只是模糊的指向。暹罗情报贩子的话真真假假，可能是为了骗钱；国际刑警那边的风声更是捕风捉影，甚至连黑水公司自己都可以轻易否认。
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怀疑。
“知道了。”关翡沉默了片刻，声音恢复了冷静，“继续查，重点就放在这个方向上。特别是那个暹罗的私人庄园，还有黑水公司在东南亚的所有已知的、可疑的关联企业和账户。钱不是问题，但要绝对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关总。”
挂断电话，关翡站在阳台上，看着瓦城渐渐苏醒的街道，目光深邃。
黑水……如果真是他们，那事情就变得极其棘手了。意味着接下来的斗争将上升到国际层面，对手将是一个拥有庞大资源、深厚政治背景和顶级军事能力的巨无霸。
他回到餐厅，玛漂关切地看着他：“又有麻烦事了？”
关翡笑了笑，不想让她过多担心：“没事，一点工作上的小事。吃饭吧。”
他坐下来，看似平静地吃着早餐，但内心已经开始飞速盘算。
即使只是模糊的方向，也足够了。至少他现在知道了该朝哪个方向用力。明面上的调查要继续，但更多的，可能需要借助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和渠道了。
他需要联系一些真正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情报源。或许，还可以从国内更高级别的安全部门获取一些非公开的信息。
关翡看似平静地吃完早餐，又陪玛漂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起身离开。一上车，他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之前的轻松惬意消失无踪。
他先拨通了叶炎的电话。
“在哪？”关翡的声音简洁直接。
“在特区，处理上次的后续，清理一些‘毒蝎’的残余信息。”叶炎回答道，背景音有些嘈杂。
“我在回来的路上，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明白。”
挂断叶炎的电话，关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拨通了程墨的私人加密线路。电话响了几声后才被接起，背景安静，显然程墨在一个私密的环境。
“这么早，有事？”程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但很快变得清醒。他知道关翡不会无故在这个时间打扰他。
“墨哥有件棘手的事，可能需要你帮忙。”关翡没有寒暄，直接将王迁汇报的两条模糊情报言简意赅地告诉了程墨。
他特意强调了信息的模糊性和无法核实：“……目前都只是方向性的猜测，没有任何实锤。但对方的手段、装备和风格，确实很像顶尖pmc的手笔。黑水的嫌疑最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程墨显然在快速消化和权衡这些信息。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来，变得十分严肃：“我知道了。黑水……如果真是他们，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件事很敏感，涉及到这种级别的国际军事公司。”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边可以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尝试了解一下近期是否有备案的、或者异常的跨境军事飞行器活动，以及相关部门是否掌握黑水在东南亚的异常动向。但是小翡，你要有心理准备，这类信息通常密级很高，而且涉及外部势力，我能获取到的可能也非常有限，甚至可能什么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即便查到什么，官方层面很可能也无法直接介入。”
“我明白，墨哥。”关翡沉声道，“不需要官方介入，我只要尽可能多的、哪怕是非官方的背景信息和分析，帮我确认方向就行。剩下的，我自己处理。”
“有消息我会联系你。你自己务必小心，对方不是一般的武装分子。”程墨郑重叮嘱道。
“放心吧，墨哥，我心里有数。”
两个小时后，关翡回到特区，走进办公室，叶炎已经等在门口。
“老板。”叶炎站起身。
关翡示意他进来，关好门，同样将两条情报信息告诉了叶炎，然后重点说道：“明面上的调查没有什么进展，对方手脚很干净，估计难有突破。我需要你动用‘千门’的关系，从地下世界想想办法。特别是暹罗、金三角那边的情报贩子、军火掮客，甚至是一些和黑水有过节或者合作过的灰色组织。看看能不能挖到那架直升机、那个庄园、或者黑水近期在东南亚接了哪些‘脏活’的具体信息。钱不是问题，但要绝对可靠，消息真假都要能分辨。”
叶炎听完，冷静地点了点头：“明白了。千门确实有些渠道能搭上这条线，特别是暹罗北部和金三角，很多地下消息流通。我马上就去办。不过老板，这类情报真真假假，水分很大，而且价格极高，可能需要时间筛选和验证。”
“我知道，放手去做，注意安全，优先保证我们的人和信息源的安全。”关翡吩咐道。
“是。”叶炎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关翡一人。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逐渐繁忙起来的特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