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女没有胡说，小女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芳菲跪着向前行走了几步，再次高声开口。
方然点点头，再次询问。
“你是怎么知道高知与胡妈妈之间的关系的？”
芳菲拱手“小女有一次路过胡妈妈房间，听到高知管胡妈妈叫姑姑，这才知道的。”
方然“还听到什么了？”
芳菲看了一眼那边被衙役堵住嘴的胡妈妈，这才开口。
“还听到胡妈妈劝高知离开阿奴，说实在不行就，就做了她。”
说到这里，芳菲闭了闭眼睛，使劲呼吸了一瞬，才再次开口。
“小女虽出身青楼，可曾经也是好人家的女子，我本就不愿做这行，都是这胡妈妈逼迫我，我才不得不从。”
“在知道了阿奴的遭遇之后，我怕成为第二个阿奴，这才愿意出来作证。望大人护小女平安，过后能放小女自由。”
方然看向芳菲，没说护着她也没说不护着，而是开口询问。
“那你当时可有提醒阿奴，那高知有问题？”
芳菲点头“自然有的，不过当时小女还深陷其中，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说，只是隐晦的提了提，如今看来，阿奴应该是没听懂小女所说。”
方然点点头，让芳菲先下去，随即看向那边脸色灰败的姑侄二人组。
“高翠兰，高知，你二人可知罪？”
“大人。”
高翠兰张口刚想反驳什么，却发现如今这个形势，自己再如何狡辩亦是无用了。
如今事情败露，只能想办法保下她侄儿了。
狠狠一咬牙，高翠兰对着方然拱了拱手。
“大人，一切都是妾身所为，是我见那阿奴不能再为我挣钱不说，还浪费我的钱，这才想办法杀了她。您治我的罪吧，我死后，那玉翠阁就拜托大人代为管理了。”
搭上辛苦经营的玉翠阁，只为保下唯一的侄儿。
高翠兰这一行为，就是方然看了都颇为动容。
“你也是被父母卖入青楼的，你就不恨高家人吗？”
高翠兰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抬眼看向一旁把自己当鹌鹑的高知。
“曾经恨过，现在不恨了。”
方然笑了，就在高翠兰以为自己这一招成功，高知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方然却突然来了一句“你不会死，但玉翠阁会充公。”
随即在高翠兰疑惑不已的目光中看向高知，冷笑一声。
“怎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高秀才还不认罪吗？”
高知……
“还是，你真以为你自己犯下的罪，别人能替你担？”
“大人。”
高知深吸一口气，拱手“小生不服，您不能仅凭一个青楼女子的话以及几句他人的证词就认为小生杀人。小生毕竟是秀才，这罪，您若是不拿出有力的证据恐怕还定不了吧。”
“好，那本官今日里就让你心服口服。”
方然看了高知一眼，随即开口“传老仵作上堂。”
老仵作很快就上来了，对着方然略微一拱手，随即转身从其助手手上端过一个托盘。指着托盘上一小块指甲大小的布料，开口道：
“大人，这是从死者指甲里扣出来的。”
方然点点头，看了一眼布料，又看向高知。
“你可识得此物？”
高知看向托盘，瞳孔一缩，下意识就去伸手捂自己衣服的衣摆处。
方然冷哼一声，拍手。
安然再次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是一件衣服。
方然再次看向高知“可识得此物？”
高知脸色煞白，这次辨无可辨了。昨日里最起码有几十人都看到了他穿这件衣服，最主要的是他习惯每一件衣服都在隐蔽处绣上自己的姓氏。
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安然把托盘上的那块布料和衣服对到了一起，严丝合缝，这下可真是定死了。
方然再次问道：“高知，你可认罪？”
高知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小生认罪。”
随即便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方然敲了敲桌面，不太理解。
“所以，你就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所谓名誉就把人杀了？”
高知点头，脸上带着一片向往。
“小生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怎能让人知道我曾经和一青楼女子在一起过。”
方然……
“那你到是管住自己啊，这事儿怎么能怨人家呢？”
高知闻言委屈的不行。
“我若是能管住自己，不就没这些事了嘛。再说了哪个男人会在这方面管住自己啊，恐怕就是大人您也不能吧。”
方然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他岂会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但这话已经没必要和一个死刑犯说了。
“今有大楚五年秀才高知，犯故意杀人、诱骗他人钱财、欺骗混淆官府等罪，数罪并罚，剥夺其秀才身份，判秋后问斩。”
“今有玉翠阁老鸨高翠兰，犯包庇罪，判流放三千里。”
“退堂！”
前堂案子审完，后边方羽飞看向阿奴，听完了整个过程，她更为阿奴姐姐不值了，那高知从头到尾都在欺骗阿奴姐姐，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还好，现在被法律制裁了。
阿奴低着脑袋缓了半天，她一心以为爱慕她的人竟然一直在骗她。
最后更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名誉置她于死地，她白付出了。
阿奴看向方羽飞“小妹妹，姐姐是不是特失败？”
方羽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姐姐做头牌还是挺成功的，下辈子眼光放亮一点，不要再喜欢上渣男了。”
“噗！”
阿奴笑了一声，乐呵呵的看向方羽飞“小小年纪，知道的还挺多。好了，这人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小妹妹送我去冥界吧。”
方羽飞见阿奴身上怨气已经全部消散，整个鬼看起来都明媚了不少，也放下心来，对着阿奴点点头。
“好，我这就送姐姐去，愿姐姐能投个好胎，下辈子快快乐乐的。”
阿奴点头“谢小妹妹了，姐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
方羽飞点头，随即伸出自己的小手对着空中画了几下。
阿奴所站的位置就出现了一名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