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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蜡先生请范宁上台致辞,然后,自己率先开始鼓掌。

手心隆起,互相击叩。

质地中带着一定的清脆的气流爆破声。

第二个鼓掌的是台上的拉絮斯,他做出“有请”的手势,自己迈步让位,往台下走去。

然后是巡视长们的掌声,一起带动起更大范围的市民,最终,辐散至整个广场,所有的主干道。

一如方才《升c小调“无标题”交响曲》落棒后持续涌动的沸腾声浪。

唯独一点不同。

波格莱里奇这次没有。

他的灰蓝眼眸里似乎有一丝兴趣,略有一丝兴趣。

特巡厅众人从领袖身上觉得,他的这丝兴趣暂时盖过了“对处理那两位弃权者”的注意力和想法。

一次偏离组织意图的路线、变化、或反叛,会带来或引起什么?

下一刻范宁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已经站起了身。

倒也没有再像击鼓传花似的,继续把这个替补的名次继续往后递推了。

“钥匙。”离开坐席前他甩出一个词。

“钥匙?......”罗伊不明所以。

“你所需的钥匙。”范宁说话间已经走远,不宜再去追问。

他的步速很慢。

虽然坐席排数也算靠前,但离登上礼台仍有一段不短之距离。

罗伊不解。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短暂地转头看了许多人,她与希兰对望过一眼;她眼神扫过一次波格莱里奇的后背;她发现芳卉圣殿的卡莱斯蒂尼主教在自己这个角度挡住了舍勒,表情依旧是一副迷茫且惴惴不安的样子;她的目光在教宗和拉瓦锡神父的背影上落过数秒;她还扭头看了看相隔六七张坐席位置的父亲母亲......

在这段时间里罗伊脑海里也涌起了很多念头,基本都与接下来局势走向的可能性相关,这里面有一部分乐观的,也有一部分不那么乐观的,甚至,有极坏的。

致辞与颁奖仪式结束后,最坏的发展情况,她甚至想到了学派移涌秘境“叹息回廊”中,是不是有一些迄今无人探索的阴影或折叠地带,可以下赌注似的入梦挑一个进去,尽管存在一去不返的可能性,但恐怕当局能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纷繁芜杂的念头之间,可能罗伊此刻还不是那么显明地察觉或意识到,范宁的状态,好像隐隐发生了什么改变。

有什么极本质、极神秘的状态,灵性层次的状态,正在发生改变。

“哒...哒...”

行步期间,范宁双手环上自己的脖颈。

他开始摘那枚刚刚戴上去、还没戴热的“丰收嘉奖勋章”。

然后朝迎面擦身过路之人扔了过去。

“干什么?”拉絮斯接住后问。

“还给你啊。”范宁答。

“你的角色转变得倒挺快。”拉絮斯只当他是要换新的奖章了,所以把这一枚还给筹委会。

“祝贺,进前十了,拉絮斯大师,它归你了。”范宁却是哈哈笑了两声。

拉絮斯皱眉。

但范宁的步子已经与他对向拉开了长长的距离,抬脚踩上第一级台阶。

他凝望着掌声,直到它们逐渐平息下来。

“扑通...扑通...扑通...”

被无数道各怀其意的目光注视着,范宁开始捣鼓讲话台上的那个扩音器。

左右扭动,上下拍打。

底噪和音质的确是调好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学之前蜡先生的动作。

“我是卡洛恩·范·宁,北大陆人,新历913年夏天从圣莱尼亚大学毕业,音乐学专业的。”

范宁凑到麦克风旁边,既没问好,没感谢,也没有要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打圆场的意思,就这么闲聊般地直接开口了。

“我算学院派的科班出身,算是吧,但非‘自幼’,我的父亲原是特纳美术馆馆长,就是今日你们所知的特纳艺术院线的那个前身,我儿时生活的艺术氛围以美术为主,我会一些素描、速写和水粉,钢琴和声乐也有过接触和练习,总的来说,是后来为了考学,才逐渐开始学习系统的音乐技法......”

“但是,一个人儿时的经历与环境,会对其人格塑成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比如我,我很早就能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东西,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怎么说呢?”发言台前,范宁笑了笑,“比如,我很早就发现,这世上存在一种更值得学习的表达方式......‘表达’这个词很重要,是人类最先习得、并且会一直习得的:婴儿生下来就会啼哭;小孩子无聊时会吵闹、得意时会图表现、委屈时会求拥抱;成年人的情绪更复杂,有人喜怒无常,有人内敛稳定,有人表达自己的情绪,是为了控制别人的情绪;有些人,会用富有逻辑的思维扞卫自己的观点,用条理清晰的言辞阐述自己的利益,也有些人活了大半辈子,组织语言的能力依然如刚进入青春期的小孩,凡此种种......但是!我发现存在一种更优的表达方式,不光是艺术家习得了它们,只要能照到一缕微光,孩子们照样能习得,它可以是更赤裸的,也可以是更含蓄的;可以准确清晰,也可以饱含隐喻;可以富有美感,也可以触目惊心;可以轻松、活泼、有趣,也可以找到更深沉的视角......”

“比如我还发现,存在一种更有趣的观察客体的角度:人、诗歌、自然界、历史事件、神话故事、民俗传说,我尝试如此观察它们。”

“我还发现存在一种更有强烈体验的途径:构图、笔触、光影;旋律、舞蹈、节拍,我尝试如此去审美,‘审美的审美’与‘道德的审美’——孩子们是有审美的,有人更喜欢用蓝色的水彩笔,有人更喜欢听长笛的声音,孩子们也是有道德的,他们很小时就会从身边人的互动中知道做什么是好的,做什么是不好的——然后,经历以上审美的过程后,我再开始以一个孩子的角度,去理解自己眼里的自然法则与社会秩序。”

“我还发现存在一种能更好指导自己如何与世界相处的方法:这一点,孩子们也会有,但更多的是从少年开始,逐渐如此去理解自我和他我的关系,理解这世界的表象和意志。”

“我为什么要费这些口舌,来回忆我在孩提与少年时代习得的东西?......”

“因为,更后来,我接触了神秘。”

“直到今天我后知后觉地发现,神秘领域的那一切,和我儿时就习得的东西,其实没有不同。你们相信吗?简直没有任何不同。”

“以至于我现在时时在思考,神秘,与艺术,到底谁是第一性的?”

“我无权以个体代表整体,但至少我可以反复拷问我自己——我究竟是因攀升而升格,还是,因升格而攀升?”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吧。”

范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他的目光掠过坐席的前排,没有任何回避之意,就是巡视长们坐的那一排,蜡先生与波格莱里奇坐的那一排。

“刚才,有人说这七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时范宁轻轻一笑。

“同意。”

“拿我自己来说,我父亲文森特自上一届丰收艺术节失踪,迄今就正好满七年。这七年里,我一直在找他,这很合理,毕竟,我是他儿子,但是,有些别的人也在找,我搞不懂。”

范宁笑着摇头,是嘲弄还是自嘲,一时难以辨明。

台下不知道怎么有些人也在下意识跟着笑,但很快,意识到不妥的他们闭上了自己的嘴。

冷汗浸了额头一层,想张望又不敢张望。

“这七年间,还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永远离开了我,我的老师,音乐上的引路人,作曲大师安东·科纳尔。”

“但......总的来说,大学时光还是值得感动和怀念的,虽然,我已在儿时习得很多与世界相处的方式,但我本身并不够强大,直到新历909至913年的这段时间,我才开始得以真正如饥似渴地吸收养分,让自己真正成长、成熟起来。”

“那段时间我写了一些小玩意和室内乐,我总是想要留住一些记忆中的人和事,不过,真正意义上的作别是《d大调第一交响曲》,里面有我关于果实、荆棘、田园、晨光、大自然和青春年华的一切回忆。毕业的时候,我为安东老师写下了更完整的墓志铭,我说,‘他的时代终将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回过头来看,那几年的经历,也包括毕业后的第一年,留校任职带团的经历,作为指引学派会员的经历,频繁往返帝都‘跑业务’的经历,以及跟维亚德林大师学琴的经历,为我的人格起到了一定的‘补完’作用——以往的我,过于自我,过于理想,幼稚,不成熟,遇到问题,总把‘向内求’作为唯一努力的方向,因此陷入一些痛苦和困惑。但我后来开始与象牙塔外的一切产生交集,更亲密且实质的交集:无知者、工业浪潮中的农民、城市的底层劳工、诗人、士兵、厨子、母亲、流民、工程师、爱唱歌的孩子、贵族中的激进与保守者、职业病防治学家、商业炒作天才、受冷落的艺术群体......我意识到,我艺术人格中的一切,是与这个世界紧密联系的,也许我来自辉光,也许污秽的淤泥只是束缚的牢笼,但我必须倾尽所有,去描绘这个人们赖以生存的复杂的永恒的世界。”

“我必须提前开始理解死亡,为自己,为人类,所以我写了《c小调第二交响曲》。”

“当然,前面还有很多别的。很多的协奏曲、键盘变奏曲、讨喜的小作品、合唱幻想曲、印象主义风格的管弦乐......我写它们有很多动机,名声和钞票占了主要,在此告知,毫不避讳,心情也很平静,不觉得不合适,甚至可能未来有一天,我还会告知更多令人吃惊的真相。”

“以上这些,是我,作为卡洛恩·范·宁的我,想和新历916年的这个世界随便聊聊的。我这些年的时间线经历......呵,有些割裂,这里主要讲的,是你们所聆听的关于《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升c小调第五交响曲》以及更早的‘复活’创作之前的一些事情。并且,只谈艺术。”

所有的市民们都在屏息聆听,但也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忽然冒出的一个奇怪的序号。

第五?...什么第五?...

哪里来的第五?......

“然后,还有——”

拾音电极麦克风的底噪又开始有些不稳,电流声滋滋作响。

范宁低头笑笑,拧动、拉伸、调整支撑用的胶条,又再次拍了拍收音口。

“我是舍勒,有名无姓的游吟诗人。”

“我与南大陆结缘更深一些,又称自己一开始在西大陆流浪,实际上,我的故乡,是北大陆。”

???......

等等......

范宁大师在说什么!?......

听众们直接傻掉了。

怎么感觉坐过站了?

他怎么把后面的人的致辞都抢了?

“一切来自一场逃亡,拂晓之际、圣咏之下的盛大逃亡。”

“逃亡过程偏离了预期的方向,起初认为是意外,后来发现不是。事情的时间线很长,布局很深,立场不同的危险份子与野心家们共同作用的结果,暂且不表,懂的人会明白。”

“罗伊学姐,卡洛恩他?......”希兰目瞪口呆。

她转头向罗伊求证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却看到罗伊伸出一只手“隔”在了两人中间,显然,对方此时满脑子也全是“等等......等等......”

内容过于荒诞,台上语速又不慢,甚至带着某种引人入胜的奇特抑扬,以至于一时间根本没人出声。

甚至连疑惑对望的动作都少之又少!

“初到南国,心情不坏,因为风土人情,也因为遇见了一些可爱的人。其实,自913年新年音乐会演完‘合唱幻想曲’以来,到写完‘复活’的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但换了个地方,致郁的阴霾感就少了一些,洒脱欢畅的情绪就多了一些......我总归是动情于盛夏与花香拂在我脸上的味道,迷恋所行所见的雨林与海洋,乐于尝试享受旅途中的水果、蘑菇、海产与凉饮。尽管,我一路上唱的是《冬之旅》。”

“因为我仍觉得‘缺失’了什么。”

“我想起上世纪雅努斯的哲人海德格尔说,人类存在的本质是‘被抛入’世界的——我们出生在某个特定时代、家庭、文化中,一切均非自主的选择,这种‘被抛性’导致人始终处于非本真状态,需要用社会标准如爵位、婚姻、事业掩盖存在的虚无感......我想被抛入南国后的我依旧是‘缺失’的,尽管我喜欢那儿的一切。”

“我很快对一道命题产生了兴趣。”

“爱是一个疑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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