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到院子里,几人就被断断续续的哭声吓得停住脚步。
绿毛一把抱住了黄毛的胳膊:“老大,有,有哭声!”
“恶不恶心,快放开老子,我他妈不聋!”
被一把推开的绿毛,转身又抱住了红毛,“这声音也太渗人了,你们听见没?好像是从那口井里传出来的!”
绿毛指着院中的那口井,在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时,一个穿着褪色状元袍的身影忽然如同僵尸般,从一侧的暗门中缓缓跳了出来——是卢耀祖。
他脸上涂的比死人还白,嘴唇鲜红,像是刚舔过血。
双臂抬起,直直伸着,膝盖不弯,正一蹦一蹦的慢慢朝着几人跳将过去。
状元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卢耀祖故意将嗓音压得很低,还带着点沙哑。
“谁让你们动尸体的?扰了逝者安息,我要你们下来陪我!”
起初,刚注意到卢耀祖时,黄毛几人的反应并不大,甚至还嘲弄着说“这Npc表演的太假!”
可不料,下一秒卢耀祖突然变跳为跑,伸出惨白又长着尖指甲的手,大叫着向他们抓去。
“啊~”的尖叫着,黄毛几人转身就想要退回到刚才的房间。
然而身后的门早在他们几人全出来时,就已经锁上。
发现回头路走不通的几人,疯了似的撒腿在院中狂奔,卢耀祖在后面紧追。
其中跑得最慢的那个红毛胖子被抓住胳膊,恐惧之余,胖子“嗷”的一嗓子,整个人摔在地上,放了一连串的屁。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在控制台前笑的前仰后合。
画面里卢耀祖嘴角也勾了起来,不过该说不说,他是真有职业素养,这么好笑居然强忍了下来。
继续追着几人跑了两圈,卢耀祖见目的达到,便从暗门撤了出去。
奔跑着的几人又绕着院子,没头苍蝇似的跑了两圈。
等察觉到身后没了追赶,这才停下来喘着大气,慢慢亦步亦趋的回去扶蜷缩在地上的红毛胖子。
重新站起来的红毛胖子惊魂未定,他提溜着自己的一条裤腿,冲着监控大喊:“我不玩了,我不玩了,快让我出去!”
没有对其进行回应,我心想好戏才开始就想退出?没门!
这时对讲机里传出卢耀祖兴奋的声音:“诸位,我的任务已完成,他们中有一人被吓尿,甚至我还怀疑自己,超额完成了任务!”
闻听此言,我拍桌大笑,按住对讲机附和着道:“没错,我可以证明,那胖子现在正叫嚷着说‘不玩了’,要出去呢!”
“啊?我没听错吧?!吓尿不算,还超额完成了?”李姐惊讶中又带着好笑。
“不是吧!这帮人也太怂了,这么不禁吓,一会还让我怎么发挥啊?!”刘姐略显抱怨。
“小卢,不是说了让你们收着点演吗?万一吓出个好歹,那可是要打麻烦的!”老板的语气中带出丝不安。
听出他话里的紧张,我赶紧打圆场道:“老板您放心,我在这盯着呢,真有情况我随时叫停!”
放下对讲机,我嘴角挂笑的,继续看向监控屏幕。
画面里,红毛胖子在喊了两句后,就被黄毛的一脚给踢闭了嘴。
“别他妈喊了,瞧你那点出息!都是假的,怕什么!”
“老二,看看接下来该干啥了?!”黄毛转头冲绿毛扬下巴。
绿毛手忙脚乱地摸口袋,这才发现刚才奔逃时,任务小册子掉在了地上。
慌忙小跑着过去捡起来:“老大,上面说,去已干枯的井中,找到王员外珍藏的女儿红!”
再次一把扯过旁边的紫毛,不顾其挣扎,黄毛攥着他后背的衣服,像顶盾牌似的把他推到了最前面。
几人亦步亦趋,被顶在前面的紫毛呲牙咧嘴,半眯着眼,脚步磨磨蹭蹭地往院中的那口井挪。
好不容易到了井边,黄毛又押着紫毛让他往井里瞧。
“快看看,东西在哪呢?”
紫毛害怕的头一个劲往后缩,可黄毛却是一把按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硬生生压到了井口。
迫于黄毛的强硬,紫毛看过之后喊了一嗓子:“老大,井里有,有梯子!”
身体后仰着凑到井边,快速往眼井下扫了一眼,黄毛照紫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你下去,把东西拿上来!”
“老、老大,我不敢啊!”紫毛往后缩着,声音抖得像筛糠。
“快点!别他妈磨叽!再不下去,老子把你推下去!”
黄毛的威胁带着股狠劲,紫毛没办法,只能战战兢兢地顺着井内的木梯,一步一挪地往下爬。
为了在黑暗中能够显眼,刷了白漆的仿真木梯,梯级缝隙里还嵌着暗红色的LEd灯珠,模拟凝固后的点点血迹。
见紫毛下了井,我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调试声控台,将井底隐藏式音箱里女人的哭声“嗡”地一下调到最大。
“妈呀!”一声尖叫,刚下到井底浑身哆嗦着的紫毛,猛地被这哭声所包裹,“嗷”的一嗓子就往回爬。
可还没等他爬两步,梯子上的机关突然触发,第二节梯级瞬间断开,紫毛一脚踏空,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回到井底的紫毛,被吓的脸都发生了形变,整个人蹲在地上,包头蜷缩成一团,不住惨叫。
惨叫声伴着井底的哭声,将上面其余众人吓的四散奔逃。
其中个子最矮的那个躲到了院中的假树后,不幸触发机关,被树上掉下来的几节假肢吓的大呼“救命”,哭爹喊娘。
“真怂!”
摘下耳机,听着里面传出的刺耳尖叫,我忍不住在屏幕前吐槽了一句。
井中取酒,其实是寻找物品环节中最简单的一个。
为了逼真,井确实有一些深度,但因为安全问题,井下并没有设置太多吓人的机关。
有且仅有的一个“梯级断裂”,也只设在了离地不到三十公分的一个高度,怕的就是会出现摔伤等意外。
就这样约莫等了得有半分钟,耳机里终于是渐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