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暗鸦’。”影七推开内院的门，“这里是飞升者的家。”
屋内，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灯下看书。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新人？”老者声音沙哑。
影七恭敬行礼：“首领，这两位是楚尘和小七，刚得罪了血煞帮。”
老者合上书，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为什么得罪血煞帮？”
小七挺直腰板：“因为他们残害矿工，我要揭发他们！”
老者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好！有血性！”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走到小七面前，“在上界，能保持这份赤诚的飞升者不多了。”
他转向楚尘：“你呢？为什么帮他？”
楚尘平静地回答：“因为他帮过我。”
老者点点头：“很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暗鸦’的一员了。”
他拍了拍手，一个年轻女子端着两套黑色劲装走了进来。
“换上衣服，吃点东西。”老者吩咐道，“明天开始训练。在上界生存，你们还有很多要学的。”
楚尘接过衣服，心中五味杂陈。
从高高在上的太上长老，到如今隐姓埋名的暗鸦成员，这种落差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
黎明前的暗鸦据点弥漫着药草的苦涩气味。
楚尘摸着身上崭新的黑色劲装。
布料里织着细密的符纹，能抵挡寻常刀剑。这是他在上界得到的第一件像样的衣物。
随后他又得到了修炼功法《化炁诀》。
“穿上这身皮，就永远脱不掉了。”影七幽灵般出现在门口，扔来两个铁护腕，“戴上，训练场见。”
护腕刚扣上手腕，楚尘就闷哼一声。每个护腕足有千斤重，内侧还布满尖刺，稍一活动就扎入皮肉。
“这是……”
“禁灵镣。”小七咬着牙套上自己的护腕，“暗鸦的规矩——训练时封锁灵力。”
训练场是地下挖出的巨大洞窟，顶部悬挂着数十具铁笼，里面关着各种狰狞的妖兽。
二十多名暗鸦成员已列队站好，每人脚下都放着一把生锈的短刀。
白发首领站在高台上，背后墙上用血写着三条铁律：
一、不问过往
二、不叛组织
三、不死不休
“新人上前。”首领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楚尘和小七走到队伍最前方。首领突然挥手，两道黑光射入他们眉心。
楚尘只觉识海一痛，多了一道禁制烙印。
“暗鸦印记。”首领冷笑，“叛逃者，千里之外亦能爆头。”
他跺了跺脚，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十个丈许宽的血池。
浓重的腥臭味瞬间充满洞窟，几个新人当场呕吐起来。
“第一课，淬体。”首领指向血池，“跳进去，撑过一炷香。”
楚尘走近血池，发现池中不是普通血液，而是掺了碎金砂的毒血，表面还漂浮着未化尽的骨渣。
“这是玉仙境妖兽‘血鳞蟒’的毒血。”影七在旁解释，“能腐蚀灵力，但熬过去就能强化筋骨。”
小七脸色惨白：“没有灵力护体，跳下去岂不是……”
“怕死就滚。”首领冷冷道，“暗鸦不养废物。”
楚尘深吸一口气，率先跃入血池。
“嗤——”
剧痛如千万把烧红的刀片同时切入身体。毒血透过毛孔钻入经脉，疯狂腐蚀着每一寸血肉。
护腕的尖刺在挣扎中扎得更深，鲜血刚流出就被毒血同化。
“运转你们的功法！”首领厉喝，“毒血蚀灵不蚀魂！”
楚尘在剧痛中强行运转《太虚混元经》。
原本被封锁的灵力竟在毒血刺激下开始松动，化为丝丝金光护住心脉。
他惊讶地发现，这毒血在破坏肉体的同时，也在冲刷经脉中的杂质。
“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两个新人浑身溃烂，挣扎着要爬出血池，却被影七用长杆按回池中。
“一炷香不到，死了也得泡着！”
小七在隔壁血池里翻腾，皮肤已开始大面积脱落。
楚尘想过去帮他，却被突然沸腾的血水困住——池底竟有铁链缠住了他的脚踝。
“第二课，绝境求生。”首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血池下有惊喜。”
楚尘猛地潜入血中，睁眼看见池底沉着三具白骨，其中一具突然扭头对他咧嘴一笑！
白骨利爪抓向他的咽喉，楚尘在水中艰难闪避。
护腕的重量让动作慢了十倍，毒血又模糊了视线。利爪划过肩膀，带起一蓬血雾。
“咕噜……”
楚尘呛了口毒血，五脏六腑像被烙铁烫过。
危急关头，他双腿绞住白骨脖颈，借着护腕重量狠狠一扭。
“咔嚓！”
白骨头颅断裂的瞬间，整个血池突然沸腾。
楚尘趁机浮出水面，看见其他血池里也陆续冒出白骨残骸。
“第三课，补刀。”影七扔下一把钝刀，“彻底解决它们。”
楚尘抓住刀柄游向最近的白骨。那具骨架正在撕咬一个昏迷的新人，脊椎上嵌着块发光的血玉。
钝刀砍在骨头上只留下浅痕。
楚尘改用刀尖刺入骨缝，终于撬断一节指骨。白骨愤怒转身，利爪捅穿他的腹部。
“呃！”
楚尘喷出一口血，却借机将刀尖捅进白骨眼眶，猛地搅动。
白骨剧烈颤抖，最终哗啦散架。那块血玉落入池底，发出诱人的红光。
“捡起来。”影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血髓晶，能缓解毒性。”
楚尘捞起血髓晶贴在伤口上。
晶石化作暖流涌入体内，被腐蚀的皮肉开始缓慢愈合。他立即游向小七所在的池子。
小七已经意识模糊，正被两具白骨拖向池底。
楚尘将血髓晶按在他额头，又用钝刀劈碎一具白骨。另一具却趁机咬住他的手腕，毒牙刺入动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光射来击碎白骨。首领站在池边冷哼：“时间到。”
楚尘拖着奄奄一息的小七爬出血池。二十个新人只剩九个还活着，个个皮开肉绽。
最惨的一个双腿只剩白骨，却还抓着血髓晶在傻笑。
“勉强及格。”首领丢来两瓶药粉，“撒在伤口上，明日继续。”
回到石室，楚尘帮小七清理伤口。药粉接触血肉时冒出青烟，小七疼得浑身抽搐。
“为……为什么……”小七虚弱地问，“这种训练……根本是杀人……”
楚尘听到这话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包扎着自己的伤。
他注意到，那些被毒血腐蚀过的经脉，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太虚混元经》的运转速度比之前快了半分。
“因为上界就是炼狱。”石室阴影里走出个独眼女子，“想在炼狱活下去，就得先变成恶鬼。”
她扔下两套新护腕：“明日换这个，刺上有麻痹毒。”
夜深人静时，楚尘摸到训练场角落的水缸前。
水面倒映出他狰狞的面容——皮肤布满腐蚀的疤痕，左眼还蒙着血痂。
突然，水面浮现一行血字：
「子时三刻，东墙第三砖」
楚尘警觉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撬开那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