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吗？”楚尘的目光扫过众人。
“谨遵炉主法旨！”玄天宗太上长老第一个跪下，“老朽愿往界渊！”
有人带头，其他修士纷纷响应。很快，一道道遁光冲天而起，带着阵旗法器飞向三十六界各处。
小七看着忙碌的人群，低声问道：“真能斩断联系吗？”
楚尘摇头：“这只是拖延时间。真正的解决之道……”他按住丹田处的黑点，“在界渊深处。”
净界兽的吼声从云端传来。
这头七首圣兽感应到危机，主动前来护主。楚尘跃上兽背，看向小七：“走吗？”
小七的器灵之躯化作流光没入炼天炉：“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炼天炉悬浮在楚尘头顶，洒下的青金光华与净界兽的鳞片交相辉映。
当兽影冲向界渊时，三十六界的天空同时亮起阵纹——净天玄阵启动了。
楚尘不知道此去能否归来。但他清楚，有些路必须自己走完。
无论是七仙的算计，还是阴炉的阴谋，都将在界渊之门后揭晓。
而在他丹田深处，那个黑点悄然扩大了一分。
……
罡风如刀，割得净界兽鳞片迸溅火星。
楚尘站在兽背上，看着脚下飞速后退的山川。
越靠近界渊，天地间的灵气就越发紊乱。
原本青金色的天空逐渐染上青铜锈色，连呼吸都带着金属腥味。
“净天玄阵起效了。”小七的虚影从炼天炉中浮现。
他的器灵之躯比之前更加凝实，右眼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那是阴炉标记的扩散。
楚尘内视丹田。
莲台上的黑点已经蔓延成蛛网状，每根黑丝都连接着一片莲瓣。
更可怕的是，这些黑丝正通过莲台根系，向他的经脉蔓延。
“还能撑多久？”他轻声问。
小七的右眼黑雾翻涌：“最多三日。阴炉在通过标记反向侵蚀你的道基。”
净界兽突然长啸示警。前方虚空裂开巨大的豁口，界渊之门近在眼前。
与上次不同，此刻的门户表面爬满青铜血管般的纹路，门缝处渗出粘稠的黑液。
“门在流血？”楚尘的太虚剑自动出鞘。
小七的虚影剧烈波动：“不是血，是阴炉的本源物质。它在强行突破七仙封印。”
仿佛印证他的话，界渊之门突然震动。门缝处的黑液凝聚成触须，如毒蛇般射向净界兽。
楚尘的太虚剑横扫，青金剑光斩断大半触须，但仍有几条缠上了兽足。
“吼！”净界兽痛苦嘶吼。被缠住的兽足迅速青铜化，鳞片剥落露出里面的金属骨骼。
小七的鼎印射出一道金光，将触须灼断：“小心！这些黑液带着阴炉的腐蚀之力！”
楚尘飞身而下，落在界渊之门前。近距离看，那些“血管”竟是活的，正随着某种节奏蠕动。
更诡异的是，血管中流淌的不是液体，而是浓缩到极致的鼎毒灵气。
“门后有什么？”他伸手按在门扉上。
触手的刹那，炼天炉剧烈震颤。鼎身上的太极图逆向旋转，喷出大量青铜雾气。
雾气中浮现的画面让楚尘毛骨悚然——
七位仙人跪在虚空，面前悬浮着两尊鼎炉。他们不是在铸鼎，而是在向鼎炉跪拜！
更骇人的是，鼎炉后方隐约可见个模糊轮廓，形似人形却有七颗头颅。
“七仙不是铸鼎者……”小七的声音发抖，“他们是守鼎人！”
画面突变。那个七首人形突然张开巨口，将七仙尽数吞入。
吞食过程中，七仙的躯体开始融化，最终变成七道流光注入双炉。
“这才是真相。”楚尘如坠冰窟，“双炉是那东西的一部分，七仙用自己为祭品才勉强将它封印。”
雾气散去，界渊之门上的血管突然暴起！
数百条触须同时缠向楚尘，速度快得连太虚剑都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炼天炉自动护主，鼎口喷出青金光瀑。
光瀑与触须相撞，爆发的冲击波将楚尘掀飞百丈。
他刚稳住身形，就看到更恐怖的一幕——界渊之门正在融化！
青铜门体如蜡般软化，露出内里漆黑的漩涡。
漩涡中伸出只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巨爪，每根爪尖都闪烁着符箓的光芒。
“七仙的封印被腐蚀了！”小七惊呼，“那东西要出来了！”
楚尘的太虚剑脱手飞出，剑身上的青金光芒暴涨。
但剑光斩在巨爪上，只迸溅出几颗火星就被弹开。
更糟的是，炼天炉的光瀑正在减弱，鼎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不行，挡不住！”小七的虚影开始模糊，“必须重新封印门扉！”
楚尘咬牙掐诀。丹田莲台疯狂旋转，莲心处的炉影投射到现实，与炼天炉合二为一。
融合后的鼎炉体型暴涨，鼎口喷出的光瀑变成青黑交织的奇异能量。
“你用了阴炉标记的力量？！”小七骇然。
“以毒攻毒！”楚尘全力催动莲台。莲瓣上的黑丝如活物般蠕动，将阴炉的腐蚀之力反向注入炼天炉。
这一招见效了。青黑光瀑击中巨爪，鳞片立刻开始融化。
漩涡深处传来不似人声的嚎叫，巨爪不甘地缩回。
趁此机会，界渊之门上的血管纷纷断裂，门体开始重新凝固。
“有效！”小七的虚影重新凝实，“但这样会加速阴炉标记的扩散！”
楚尘何尝不知风险。他内视丹田，发现莲台上的黑丝已经占据三成莲瓣。
更糟的是，那些被侵蚀的莲瓣正在变异，表面浮现出与界渊之门相同的血管纹路。
净界兽拖着伤腿靠近，七首低垂：“炉主，三十六界的阵法准备好了。”
楚尘抬头望去。远方的天际线上，隐约可见三十六道青金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
这张光网正缓缓向界渊方向推进，所过之处青铜锈色尽褪。
“净天玄阵。”小七解释道，“能暂时压制阴炉的外泄力量。但想要彻底解决危机，必须进入界渊。”
楚尘看向逐渐凝固的门扉。
那里仍有道细微裂缝，不时渗出黑液。裂缝的大小，恰好能容一人通过。
“我进去。”他收起太虚剑，“你留在外面维持阵法。”
小七的虚影突然脱离炼天炉：“不行！阴炉标记会要了你的命！”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进去。”
楚尘指向莲台，“标记已经与我的道基融合，在这外面是清除不掉的。”
净界兽的七首同时低吼：“我载炉主进去！”
楚尘摇头：“你的伤太重。”他拍拍兽颈，“留在门外，如果我三天没出来……”
话未说完，界渊之门突然再次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