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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是为了处理祠堂里长明灯的事儿,可是刚到家就在林二蛋那边耗了一整天,等我们回了家,饭桌上我本来还想对二叔说一句感谢,不是今天他的提醒我可能还处理不好林二蛋的事儿,可是他压根儿就不看我一眼,吃完饭也一个人就直接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吃完饭后,老爹给我装了一烟袋烟,递给我道:“小凡,你也是大孩子了,来尝尝,你爷爷在的时候最喜欢抽的东北大蛤蟆烟草,抽一口,从嗓子直接烧到脚底儿,那叫一个畅快。”

父亲递给我这支烟的时候,看着他安静的微笑,我恍惚了起来,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接这个烟枪。

从小到大,父亲给了我太多的自由,用他的话说就是,有些事儿,你若是懂事儿,就自然不去做,若是不懂事儿,就算我说了你也照样去做,我说多了你还嫌烦,所以干脆不说。

我更清晰的记得的就是我在中学时候跟几个小屁孩儿在厕所抽烟被老师抓到请家长的时候,别的同学都在办公室里就被父母给揍了,而父亲当时把我安静的从学校带回来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你想抽烟,可以,你好奇,是感觉抽烟很像个男人,但是你哪天从我手里接过烟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能扛起责任的男人。”

所以我才会说虽然我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我却从没感觉到任何方面的心里压力,我有一个没有多少文化,却把他一生的感悟全部都转化给我的父亲。

我接过这支烟枪,忽然眼圈红了。

父亲白发了。

“小凡,你真的长大了,有些事儿,老爹都没办法,你却能处理好,能看着你这样,我很满意。”父亲说道。

我抽了一口烟,却被这种厚重的土烟给呛到,咳的厉害。

父亲去给我倒了一杯水,对我道:“林二蛋家里这件事儿,外面没人说,但是你跟我应该都心知肚明,肯定是跟你爷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乡里乡亲的,别的话我不说,但是你要能处理,就尽你所能,就算你心里感觉这不关你的事儿,毕竟,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是从你爷爷开始的,你要扛着。”

我点了点头,道:“成。”

“去睡吧,不早了。三天后,是你爷爷的六七。而这时候,祠堂里的灯灭了。”父亲道。

我愣在当场,父亲的话我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祠堂灯灭了,爷爷六七,会不会再次回魂儿?

父亲回了房间,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去帮奶奶理了理蚊帐回了房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等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被几个耳光打醒,睁开眼,昏昏沉沉之中,我看到一个人急切的拉着我的胳膊。

我拿出手机一照,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从未进过我房间的老娘。

“妈?您怎么了,这么晚不睡觉?”我问道。

她也不说话,而是拉着我的胳膊,力气大的惊人,我吓了一跳,难道说我妈也被鬼怪给附体了?要不她这么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拉的我一个趔趄?

“妈?您还是您自己吗?”我问了一句。

她也不张口说话,我打开了电灯,看到她穿的整整齐齐,竟然是她从未穿过的,父亲在二十几年前把她买回来时候的那身衣服,父亲经常念叨自己的眼光好,当时城里的人贩子赶来了十几个女的,我妈当时满脸的灰,看起来狼狈极了,蓬头垢面的像个疯子一样,可是他就是在当时一眼就看中了在角落中安安静静的她。他说这是他这辈子做的一次最有眼光的选择。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邻居就会拆穿他道:“林语堂,是你当时口袋里就三百块,也就只能买这么个傻婆娘回来了吧?”

每次的这个时候,父亲也不恼怒,就是笑。

还有就是,我父亲叫林语堂,跟一个大文豪是一个名字,是爷爷当时一个有文化的战友起的。

小时候父亲对我交代过一句话:“小凡,你妈其实一点都不傻。她心里比任何人都通透。”不过这句话,他就跟我说过一次。

母亲怎么会在大半夜的穿上一身平时里都不穿的衣服,并且哭的满脸泪花?我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我妈她不是被附身了,而是她要拉我出去!

我就这么穿着裤衩跑了出去,一脚踹开了父亲的房间门,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父亲不见了!!

“妈,爸去哪里了?!”我全身都被冷汗瞬间湿透。抓着我妈的肩膀问道。

我妈指了指开着的大门。示意父亲出去了。

“二叔!”我在院子里叫了一句,二叔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奇人,电视里的武林高手肯定是感官非常的敏锐,他一定知道父亲在什么时候走,去了哪里。

我叫完之后,二叔走出了房间门,他也只穿着一条短裤,看到我母亲在我旁边,又赶紧闪进了房间穿上衣服走运出来问我道:“怎么了小凡?”

我对我老娘道:“妈,你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我一定把老爹给你带回来。”

可是我刚转身走,母亲就跟了出来,搞的我没办法,直接抗起她放在床上,然后反锁了房间的门,她在里面又是疯狂的敲门儿。

我们没再管她,出了门儿二叔问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瞪了他一眼,哼道:“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能不知道他去了哪?”

说完之后看到二叔呆了一下道:“小凡,我不是神仙。”

“我没说你是神仙!”我现在对二叔才算真正的有点恼怒。你对别人冷漠可以,为什么在自家人的身家性命上,都可以无视于衷?徐麟曾经说过,我爷爷的坟地在别人的棺材之上,如果时间久了就是全家死绝的风水禁忌局面,而我二叔却从来没有试图改变这一切。——我有种直觉,他应该是清楚的知道这所有的一切的,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如果说我是从哪里知道他身上绝对有我不知道的本领的,并不是在那天晚上再祠堂之中对付三爷爷的诈尸,也不是他一直在面对所有灵异事件的风平浪静上,能处理三爷爷的诈尸不足为奇,看几个港台的鬼片就可以,对灵异事件不慌不忙不怕也可以是性格得原因。真正让我确信他有强大的本领是徐麟来的时候。

那一次徐麟在挖出了红色的棺材之后,本来都要惊慌失措的走掉,但是那一次,二叔把徐麟拉到了一边的坟外说了一会悄悄话,之后本来束手无策的徐麟就有了对付红色鬼棺的办法。

在外人的眼中,可能在那个坟外,二叔给了徐麟钱,更有可能是对徐麟说了什么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徐麟在本身是真的拿那个让他的罗盘疯狂转动的红色鬼棺没有办法,在坟地后,是二叔教给他的对付这个鬼怪的办法!

所以才有了下枕桃木,上点天灯。

二叔绝对是有把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他没有。

到了今天,我相信他绝对可以阻止父亲去送死,可是他没有,这才是我今天恼怒他的理由。

是的,我在看到母亲身上穿上了那身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了父亲的打算,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我为什么不在父亲今天递给我烟枪的时候明白他的意思。

爷爷的一杆烟枪给了他。

他给了我。

这是一种传承。

他告诉我,我家该承担的,要我务必要扛起来。

他把担子丢给了我。

他要去面对他需要面对的东西了。

他去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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