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本酒楼店小利薄，杜五公子多体谅，把这桌菜钱给付了，至于酒钱，我们掌柜的做主给您免了。”酒楼伙计满脸堆笑，就是不松口。
“酒才值几个钱？杜五爷用得着你们免吗？”孙旺好不容易能跟在杜平的身后，享受一下王府跟班的待遇，现在有机会让他露露脸，他当然毫不示弱反击回去。
酒才值几个钱？这可是十两银子一坛的杏花醉！他们喝了六坛，可是六十两银子。杜平心塞的看了看孙旺，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气。
“是，是，是，这位爷您说得对，免酒钱，简直就是对汝阳王府的不尊敬，对杜五公子的侮辱，刚才是小的说错话了，该打，该打，”伙计点头哈腰陪着不是，话里话外却把杜平和孙旺的退路堵了个严严实实，“那您一共就付一千三百五十两吧，放心，一两银子也没有少收您的。”
“这~~~”
孙旺见自己好不容易打肿脸充胖子一回，却要多付六十两银子，吓得把头一缩，不敢再接伙计的话茬了，他兜里有一百二十两，那可是他准备做生意的本钱，可不能为这顿饭给搭进去。
伙计赔了半天笑脸，见两人都没有付银子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笑容没有不说，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杜五爷快掏银子吧。”
杜平的兜比脸都干净，哪里还拿地出来银子，更何况是一千三百两。
伙计说了半天也看出来了，杜平多半是没有钱的主，他声音越发的大起来，几乎半个酒楼的人都能听见。
“怎么？堂堂汝阳王府的公子，今天想赖账不成。”
伙计的这一嗓子，让周围包房纷纷打开了门，人都有好奇心，更何况是关于汝阳王府的热闹。
人们朝杜平这间房围了上来，伙计见人多了起来，胆子更大了，“给钱，给钱，你们汝阳王府难道想仗势欺人，吃霸王餐吗？”
汝阳王府吃霸王餐，这可是上京城的大八卦，看热闹的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对着杜平和孙旺指指点点。
事关一千三百五十两银子，孙旺不敢说话，杜平无话可说，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杜五公子，到底怎么样，你给句话啊。”伙计见两人高低不吭声，有些急了，袖子一撸，揪着孙旺的衣领，就要动手。
“今日请客的另有其人，你们酒楼应该找他要银子才是。”杜平见实在是躲不过去了，故作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口说道。
“有人请客？杜五爷你别想找借口，这包房是你点名要的，这满桌子的菜都是你点的，第一次加的五蛇羹是你叫我上的，第二次的四份五蛇羹，是你旁边的小哥出来叫我上的，我压根没见到有其他人。”伙计揪着孙旺，条理清楚的反驳着杜平。
“就是一开始和我们喝酒那位，你当时站在门口，难道没有看到？”杜平这时也显露出一丝更慌乱，心里暗暗骂孙旺，都是这狗东西害的自己，还居然说是遇上冤大头能坑点银子出来，现在看他才是这件事的冤大头。
“你说的是我吗？”
顾凡和冷情听到这里，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来。
“对，就是他，他说请客的。”孙旺急不可待挣脱伙计的手跳出来，指着顾凡说道。
“你说的是这位爷啊，他订了别的包房吃饭，过来和你们喝杯酒很正常，再说了，别人请客，你们点了六份五蛇羹，六份黄焖鱼翅，一通胡吃海塞，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顾凡出手大方，给伙计的打赏很丰厚，伙计当然帮着他说话。
看热闹闹的人们，听到这里，也纷纷偏向顾凡和伙计。
“天，六份五蛇羹，这是要干嘛？”
“我这辈子就吃过一次五蛇羹，还是十个人分食，每人就尝了一小勺。”
“上京首富也不可能一次点六份，这真是~~~”
“怪不得~~~”
大家碍于汝阳王府，说话都很隐晦，但对杜平的鄙夷，明晃晃的都写在脸上。
杜平这个人，大概因为是庶子的原因，对别人态度都很敏感，他宁可别人打他一顿，也受不了那些隐晦的轻视。
杜平上前一步，挺着胸脯，大声道：“包房是我定的，东西是我点的，五蛇羹是我吃的，但我没钱，要不，你们酒楼打我一顿，或者留下我一只手。”
杜平的话说得很光棍，他的意思就是，他的底交出来了，废话少说，要打要杀你们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