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孵化了？”
蔚染雪睁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阵清脆的破壳之声随之响起，紧接着，在她的注视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冰晶中钻了出来。
出乎意外的，这小家伙不是人族的模样，反而更像是龙族。
不过，比起龙族那满身鳞片和狰狞的龙头，眼前这家伙，更可爱，也更温润。
小家伙钻出来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她浑身泛着白光，一双眼睛，却如血琉璃一般纯粹，盯着蔚染雪看了半天，欢呼雀跃地喊道。
“姐姐！”
接着，扑向了蔚染雪，盘旋在她的脖子上。
冰冰凉凉的，却不会太刺骨。
蔚染雪摸了摸她的头。
“冰灵？”
冰灵点点头。
“你先跟着我吧！等青女出关，我再送你回去。”
蔚染雪轻抚着她的头顶，含笑说道。
冰灵蹭了蹭她的手。
“好呀好呀！姐姐身上的气息真好闻，我想一直跟着姐姐，不像那水下面，都是坏掉的气息，太难闻啦！”
冰灵拥有部分青女的能力，而青女，掌控冰之本源，冰与水本就是一体，冰灵对于水中的感应，其灵敏程度，比蔚染雪还高。
“水下？怎么了？”
蔚染雪眉头轻蹙，视线回转，看向了海面。
“臭臭的，好多东西坏掉了。”
冰晶伸出短短的小爪子，捂住鼻子。
蔚染雪表情倏地一肃。
“你能感应到鲛人族的气息吗？能不能带一个出来？”
冰晶头顶的双角动了动，接着她右爪对着海面轻轻一挥。
精纯的冰之本源力量，没入海水中，很快，在海面凝结出一层淡淡的碎冰。
“找到啦！姐姐，都带上来吗？”
“你的力量够不够用？要是不够用，就先带一个上来。”
小冰灵一擦鼻子，轻轻一哼。
“我可是很厉害的。”
说罢，她从蔚染雪身上飞离，一米长的身躯拉长，像人一样竖立，四只爪子狠狠一抓。
咔嚓！咔嚓！
伴随着阵阵轻响，一块块方形冰块，从海底升了起来，在冰灵的操控下，飞向了岸边。
咚！
岸边的沙子偏软，冰块落地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鲛人。
蔚染雪数了数。
居然只剩一百余人！
“海底发生了什么？鲛人族竟差点灭族？”
冰灵撤掉了冰块，趴在蔚染雪肩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蔚染雪拍了拍她，输了些道力进她体内。
与此同时，蔚染雪打量着那一百多个昏迷的鲛人。
他们身上都有着被腐蚀的痕迹，皆命垂一线。
蔚染雪犹豫着要不要带回建木遗迹。
“清风的水之本源，应该能救他们吧？”
她取出传音符，正要传话，忽然动作一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些鲛人，大多是男性模样，一个个手举着长枪长剑，一看就是护卫，只有少数几个女性鲛人。
而被几十个鲛人护卫守护在中间的那个鲛人，分明是蔚染雪当初遇到的那个！
绿色卷发，皮肤泛着蓝光，脸上有着六道口子的女鲛，莎莎！
蔚染雪立刻飞身上前，道力没入莎莎体内，迅速检查她的身体。
蔚染雪当初以分魂控制她进入鲛人王宫，后来突然离开，也没管她。
分魂附体，是不会伤及宿主的。
就像昊川和百里空的关系一样。
所以，莎莎不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身体还得到了提升，体质更能容纳蔚染雪的情道力量。
道力运转一圈，蔚染雪发现了不少絮状物，立刻将其驱逐。
很快，莎莎悠然转醒。
她看到蔚染雪，下意识就要反抗。
蔚染雪只一个眼神扫过，莎莎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她惊恐地看着蔚染雪，感受到了灵魂深处的恐惧。
蔚染雪来不及细问，索性直接分出一缕分魂，钻入莎莎体内。
这算是另一种“搜魂术”，不过没什么危害。
良久后，蔚染雪的分魂回到体内，她也明白了鲛人族发生的事。
“虚空海扩散了。”
莎莎体内那些黑色絮状物，就是煞气。
鲛人族在海底，和人族没有联系，被煞气侵染后也得不到救援，只能硬抗。
而煞气太可怕，沾之不会立刻死去，但传染得极快。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海底的所有鲛人都被传染了煞气。
大多数鲛人在沾染煞气的十天后就会死去，莎莎血脉特殊，才能坚持到现在。
蔚染雪再次看向她，眼神多了一丝复杂。
“你居然就是那鲛人公主的后裔。”
蔚染雪万万没想到，等了一个月，等来的会是这个家伙。
莎莎似乎是搞明白了蔚染雪的实力，在身体恢复后，立刻扑到蔚染雪脚下。
她没法说话，一双眼睛哀切地看着蔚染雪，眼泪扑簌簌落下，沾地的瞬间化为了一颗颗珍珠。
眨眼间，她的周围，满地是珍珠。
蔚染雪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我先找人给你们治伤，海底是不能去了，暂时换个地方休养生息吧！”
幸好鲛人族在陆地也能生存，不是非得在海底，不然就麻烦了。
蔚染雪再次拿起传音符，分别给熟人们传了信。
先通知了清风，询问治疗之法，接着告知云崖、云绯煞气入侵海底之事。
以云崖和云绯的地位和实力，想必能处理好。
很快，蔚染雪收到了回复。
最先回复的是清风。
“带到我这儿来吧！遗迹外面有一处湖泊，应该足够他们生活了。”
“湖？你说的该不会是界心湖吧？”
“对呀！那片湖挺大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送门也都消失了，如今就是一片普通的湖泊。”
蔚染雪一想，确实不错。
如今仙界的各方势力争夺地盘愈演愈烈，鲛人族数量少，又不擅长战斗，若是贸然被卷入，恐怕就真的要灭族了。
界心湖位置特殊，在建木遗迹附近，所以一直没有被其他势力占据，可以算得上是世外桃源，正适合鲛人族们。
蔚染雪收起传音符，向莎莎转达了这个主意。
莎莎忙不迭点头。
喜极而泣的她，一个劲地抹着眼泪，地上的珍珠又厚了一层。
蔚染雪想到当初从她住处拿走的那些鲛人泪，忍不住想：真是因果循环，一饮一啄皆由天定。先前拿了她的鲛人泪，现在不得不偿还了。
蔚染雪认命地扶着她站了起来，一甩袖，将所有珍珠收集起来，装进袋子里，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