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想到这人方才抱过他的小人儿，这怨气更是藏不住！
抬手将脸盆递给候着的云儿，便迈脚朝着慕容季同走去。
慕容季同察觉到冷冽的气息，莫名一怔。
一看墨霈衍盯着自己的那双寒眸，慕容季同连忙站起身。
“九哥，好久不见。”
“你觉得本王想要见你？”墨霈衍根本不做理会，直接坐了下去。
慕容季同：“……”
他坐回去：“我可是救了乔卿酒，你不说感谢，还生气，合适吗？”
“年情一直暗中保护她，用得着你救？”提到此事，墨霈衍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眼一扫，瞪着暗中某处。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当心本王收拾你！”
年情：“……”
话音刚落，就听暗处传来年情的声音：“当时是慕容公子快了属下一步，并非属下不救，况且主子吃醋便吃醋，没必要将怒火发泄在属下身上！”
墨霈衍：“……”
近来的年情，似乎越来越放肆了！
墨霈衍眉心，彻底沉了下来。
沉得同桌而坐的慕容季同心头发麻，他觉得自己来此就是个错误，刚打算起身告辞，就听墨霈衍道：“终于舍得回来了，回来做什么？”
慕容季同屁股都起身了，又只能坐了回去。
应道：“路过而已，但到京城刚好中秋节，便在城中逗留片刻，明日便会离开。”
墨霈衍抬眸望着慕容季同，无奈叹了口气。
“还是回来吧！整日云游天下，兴许哪日他们遇事，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慕容季同摇头，笑：“不会！身为太祖皇帝的妹妹，母亲熬死了太祖皇帝，又熬死了同她年龄相仿的先皇侄子，父亲则是熬死了两代祖父，如此命长的二人，不太可能会死。”
墨霈衍：“……”
慕容季同是墨霈衍皇姑的女儿，生来强势，太祖皇帝替她选了驸马，还以为嫁为人妻后会改掉毛病，岂料和驸马性格相投，做了不少令人憎恶的事儿！
就连二人的独子慕容季同，也很是看不惯他二人的做法。
在二人下令杀了他心悦的姑娘，让其另娶一千金时，慕容季同一气之下，带着那姑娘的尸骨，离家出走了。
一走便是四年。
墨霈衍上次遇见他，还是在射安。
墨霈衍叹了口气：“还没放下？”
“怎能放下？我视若珍宝的人儿，说毁就给我毁了，我却还不能报仇……九哥，你说，我能如何？”
慕容季同望着墨霈衍，笑容苦涩，“我只能带着她烧尽的骨灰，游走他乡，在她喜爱的孩子们面前，学着她的模样，赠一颗糖，以此来怀念她。”
这便是他随身带着糖果的原因。
墨霈衍没吭声，这话题比较沉重。
往前的他或许不太能理解慕容季同的执拗，但此刻他心中住了个人……
他点点头，“也罢！新皇登基后，本王把持朝政，皇姑他们确实消停了点，却也没好到哪去！本王看在父皇的面上没对他二人动手，倒是有些过于嚣张了，待本王哪日耐心耗尽，做了什么事，你不在场，倒是更好……”
慕容季同闻声一笑，道：“九哥，明日我便要离开，今夜可打算畅饮一场？”
“房中有人等本王入睡，你邀本王喝酒？你觉得自己面子比房里的人大？”
慕容季同：“……”
墨霈衍幽幽望他一眼，便离开了。
剩他独自一人欣赏月色。
他抬起头，感叹：“今晚的月色真美啊！年情，你哥在哪儿呢？我找他喝酒去！”
“皇宫，哥哥现在负责教导皇上习武。”年情声音，凌空而来。
慕容季同二话没说，眨眼消失在凌天殿。
*
翌日，乔卿酒伸手揉了揉脑袋。
醉酒，头痛。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墨霈衍怀中。
墨霈衍伸手替她按着太阳穴，“难受？本王命人煮了醒酒茶，马上便会送来。”
乔卿酒没应声，她有些断片，脑子里就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上岸，然后好像倒在了谁怀里？
他还记得，那人长得很好看，还给了她糖果吃。
后面的，再想就想不起来了。
她猛地甩了甩脑袋，纠结道：“我怎么回来的？给我糖的那个人，是谁？”
墨霈衍脸色蓦地一沉。
盯着她，冷声问：“当然是本王抱你回来的！至于那个人，你问他干什么？”
许是声音情绪有些不对，乔卿酒听出来后，抬眸望着对方黝黑的脸，蹙眉。
“你这是什么表情？”
墨霈衍听见这话很不爽。
本不想解释的他，想起昨日年情的话，还是别开视线，道：“那人走了，本王不想听见你问别的男人。”
乔卿酒眼眸猛眨，浑浑噩噩的脑袋却思绪万千。
沉默片刻，她抿唇，问：“你这是，吃醋？”
墨霈衍冷着脸，没出声，算是默认。
乔卿酒心头瞬间舒坦，仿佛脑袋都没那么疼了！
她抬手伸了个懒腰，笑意妍妍。
“那个人长得英俊，是我喜欢的类型！昨夜看了几眼，没看够，你可知他是哪家的公子？”
“乔卿酒！”
乔卿酒：“……”
那仿佛从墨霈衍喉咙直接挤出的三个字，瘆得她浑身一颤。
她拧着眉，盯着那寒气涌现的眼。
又沉默片刻，她起身穿衣。
她望向墨霈衍，“我想，前几日我便说得很明白！爱情是会消散的，我付出去的心没有得到回应，我终究会将心收回。”
“你敢！”
“无关敢不敢，我的心在我，爱谁不爱谁，都由不得别人做主。”
说罢，乔卿酒转身离去。
“乔卿酒！”
一大清早，凌天殿就怒气冲天，偏偏被吼的人只是停顿脚步，扭头看他一眼。
见他没有其他动作，便面色平静地道了一句：“又惹你不快了吗？是要贬回卿幽院，还是要重刑伺候？”
墨霈衍一个闪身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抱着她，吻下去。
乔卿酒眉心紧蹙，用力推了，没推开。
无奈白眼直翻。
昨夜吃那么多东西又喝酒，这大清早的就这么亲，他也不嫌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