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赶紧接通，还没等她说话，曹寻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洪哲怎么说？”
柴曼娜心虚不已：“妈，我刚才上厕所，还没给他打电话呢。”
“行，那你打了告诉我。”
电话挂断了，柴曼娜拿着手机有些不适应，曹寻巧这么好说话？
再说了，她也可以给黎洪哲打电话呀，干嘛非等着我打呢？
总觉得怪怪的。
“你婆婆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忘了给洪哲打电话。”
“她自己没长手？”
柴曼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跟陈竹月较劲，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给黎洪哲拨过去，那边是占线，柴曼娜挂断往次卧走：“我先换衣服，反正得出去。”
......
这边，曹寻巧挂了电话，忧心忡忡：“你说，洪哲到他爷爷家，干什么去了？”
“我咋知道？我又不认识他爷爷。”
曹寻巧也知道自己问错了对象，老头子和刘良才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唉，我就担心，两个老家伙要是死了，让洪哲照顾他二叔，那可是个无底洞，就算把洪哲给累死，也填不上。”
刘良才不以为然：“一天天的，淡吃萝卜操闲心，咋算也轮不到洪哲身上。”
“算了算了，跟你说也没什么用。”
刘良才眼睛盯着电视，脑子却在快速转动，猛不丁冒出一句：“他爷爷奶奶工资加起来，得有两万吧？”
曹寻巧警惕地转过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良才换了几个台：“随便问问，等咱俩到了那个岁数，应该也差不多。”
曹寻巧轻哼一声：“那可差得远了。两个老家伙都是干部退休，除了工资高，平时吃药打针，国家全都给报销，不用自己花钱。逢年过节，还给发各种日用品，家里的菜油，堆了一厨房都是。”
刘良才心里不爽：“那又能如何？儿子不争气，白搭。”
曹寻巧噎了个半死。
她和刘良才生活了这么多年，糟心的事情只多不少。
夜深人静，曹寻巧听着刘良才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也会幻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走出那一步，生活会不会比现在舒心的多？
她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她后悔了。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
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对待自己的态度，永远都是不冷不热，客气地如同对待邻居。
偶尔流露出一丝亲近，很快又被他给收了回去。
可是要说他不孝顺，似乎也不太合适。
该花的钱，他出，不该花的钱，他也出，没什么可以挑理的地方。
儿媳妇除了娇气一些，别的倒也还好，只是自己这个婆婆，没在她身上找到当婆婆的感觉，有些不爽。
手机铃声将曹寻巧拉回了现实，拿起来一看，黎洪哲打来的。
“妈，你们中午别做饭了，一起出去吃。”
“好，我们在家等着。”
“那我挂了啊，我们这就出门了。”
挂了电话，曹寻巧站起身，走过去推开次卧门：“珊珊，收拾收拾吧，这就出去了。”
曹珊珊窝在被子里玩手机，听见声音连眼睛都没挪：“知道了，马上起来。”
曹寻巧关上门，摇了摇头，对这个女儿，她真是懒得管。
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给口饭吃，给件衣服，还让她上了大学，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靠她自己了。
......
柴曼娜换好了衣服，刚要打电话，正巧黎洪哲打了过来，开口就是道歉：“老婆，对不起，我刚才跟妈通电话，所以没接。”
柴曼娜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清晰，这种小事情，没必要道歉吧？
“那你跟妈说好了？妈也给我打电话了，说要出去逛。”
“你想去吗？”
柴曼娜不想去，真的不想去，可她更不想让黎洪哲为难：“去呗，女人哪有不喜欢逛街的？”
“那我回去接你们，挂了啊。”
挂断电话，黎洪哲忽然想起来，柴曼娜从来都不喜欢逛街的。
她以前经常说网购治好了她的尴尬癌，说每次去逛街，热情的售货员都能要了她的命。
尤其是某个卖化妆品的连锁店，本来只想进去随便逛逛，顺带吹吹空调，结果被售货员围着各种推荐，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难不成她现在变了？
既然柴曼娜已经答应了去逛街，黎洪哲才给曹寻巧回了准信。
至于刚才占线的那通电话，其实是爷爷打的。
爷爷说只要柴曼娜生儿子，立刻把名下的房子过户给重孙子。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柴曼娜知道，否则她肯定要翻脸的。
对于柴曼娜来说，生孩子完全是夫妻两人的事，绝对不能拿来做交易。
黎洪哲给曹寻巧打完电话，急匆匆地往回赶，上楼接了柴曼娜母女，又往曹寻巧家赶。
柴曼娜歪在靠背和儿童座椅之间，就像没了骨头一样瘫着：“过年真累啊，想在家躺一天都难。”
黎洪哲也觉得累，也想在家躺着：“明天哪儿都不去了，在家躺一天。”
“说的轻巧，要是还有事呢？”
“能有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赖在床上。”
柴曼娜嘿嘿笑起来，伸手捏了一把菓菓的脸蛋：“都是这个小祖宗害的，半年了，没睡过一天整觉，啊，我是有多想不开，非得生孩子。”
黎洪哲原本想问她生不生二胎，听见这话赶紧把念头掐灭。
“怀孕那会儿，行动不方便，整天盼着卸货。谁知道，生完之后行动更不方便了！以前待在肚子里，我还能自由一些，现在多了个外挂，啊！”
黎洪哲有意逗她开心：“这可是高级人形挂件，形象逼真，手感一流，独家珍藏，世上仅有。你想想，这样的高级挂件带出去，是不是特有面子？”
柴曼娜果然被他给逗笑了：“论扯淡的功夫，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彼此彼此，承让承让。”
柴曼娜扭头亲了菓菓一口，笑嘻嘻：“我的小挂件，你快点儿长大，将来和妈妈穿母女装，一起出去浪啊。”
“别忘了我呀，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