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哲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脑补出各种各样的刺目场景。
再也躺不住了。
黎洪哲翻身坐起，光着脚跑到客厅，看见柴曼娜和菓菓正在吃早饭，涌到嗓子眼的话，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柴曼娜偏头看见他：“醒了？洗洗吃早饭吧。”
“行。”
柴曼娜把手里的鸡蛋吃完，去厨房给黎洪哲盛了一碗粥。
黎洪哲快速洗漱完，坐在柴曼娜身边，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碗里的粥：“裴音那事，你再跟我说一遍。”
柴曼娜也没多想，大概给他讲了讲，末了告诉他，已经成功离婚了，王尹似乎又去了外地，应该没事了。
黎洪哲听完之后，假装随意问道：“那晚茶海把我妈送到小区门口？”
“是啊，我本来以为你爸妈还要回来，结果他们没回来。”柴曼娜当然不能说实话了，否则就是找死。
“回来路上，就只剩你们两个人了？”
“嗯。”柴曼娜觉得这事没必要撒谎，两人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
黎洪哲一听果然如此，又开始脑补，心里越发不爽：“孤男寡女，待在车里，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茶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黎洪哲更愤怒了，柴曼娜当着自己的面，给茶海这么一个评价，岂不是变相在说，她很欣赏茶海？
“我特么的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想干什么。”
柴曼娜听见他声音高了几分，生怕在菓菓面前吵起来：“老公，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你不理解，你是女人，怎么可能理解男人的想法？”黎洪哲指着菓菓：“你能确定她是你亲生的，我能吗？”
菓菓好奇地看着两人，一脸探究之色。
柴曼娜感觉黎洪哲在耍无赖，不想再跟他谈，刚要站起身，被他拽住：“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过没有下一次，结果呢？就像放屁一样！”
菓菓皱起眉头：“不能说屁，太恶心了。”
“有你特么的什么事！”黎洪哲怒了，冲着菓菓大吼了一声。
柴曼娜用力甩开他的胳膊，迅速把菓菓抱起来：“别吓到她。”
“行，你把她放到你妈那儿去，咱俩好好谈谈。”
“可以，我这就给她收拾。”
不过几分钟，柴曼娜已经收拾利索，带着菓菓走了。
剩下黎洪哲一个人，他突然又冷静下来了，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过分，怎么能说菓菓不是自己亲生的？
这话，岂不是在骂柴曼娜红杏出墙？
在黎洪哲的观念里，精神出轨和身体出轨，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更何况，柴曼娜对茶海，应该还没到喜欢的程度。
......
柴曼娜带着菓菓爬上三楼，敲开门，陈竹月还在生气：“回来干啥？”
“妈，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帮我看一会儿。”
“有啥事啊？洪哲不能看？”
柴曼娜只能撒谎：“洪哲出去跟朋友谈事去了，好像是要一起干什么吧。”
一听黎洪哲愿意做事，陈竹月的气，消了一大半：“放这儿吧，下午六点之前来接。”
“要不了那么久，我很快来了。”
离开陈竹月家，柴曼娜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旁边的超市买了菜，准备晚上改善一下伙食。
黎洪哲在家越等越着急，好几次想要给柴曼娜打电话，又忍住了。
实在坐不住，他跑到次卧去打游戏，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柴曼娜回来的时候，黎洪哲已经不在客厅里，茶几上还放着碗盘，没有收拾。
放好菜，洗碗洗盘子，等全部收拾利索，柴曼娜才去了次卧，坐在床边：“谈吧。”
黎洪哲关了电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把我当什么？”
“丈夫，伙伴，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茶海呢？”
柴曼娜摇摇头：“真要计较起来，他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个熟人。”
黎洪哲嗤之以鼻：“这话你敢跟他说？”
“敢，为什么不敢？我对他没什么想法，不是我看不起自己，我真配不上他。”
黎洪哲噎住了。
这个评价太严重了。
柴曼娜自嘲地一笑：“我这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姑娘，不会幻想有个白马王子来接我的。茶海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这种，内心疲惫不堪，表面满身带刺的中年妇女。”
黎洪哲见她这样，愧疚，心酸，懊恼，全都涌了上来，伸手把她抱住：“是我拖累你。”
柴曼娜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声音闷闷的：“谈不上。反正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嫁给你，是因为我爱你。你知道的，我这人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做事不管不顾，如果当初...”
“没有如果。”黎洪哲很怕柴曼娜说出后悔的话。
柴曼娜叹了口气：“嗯，你说得对，没有如果。”
“老婆，你是不是跟茶海借了钱？”
“是。”
“还差多少？”
“7万。”
黎洪哲心算一下，有了决定：“我这儿还有3万，再跟大舅、二舅借点儿，先把茶海的钱还了。”
“好，我还有1万。”
黎洪哲扶着她的脑袋，把她从肚子上拽起来，摸了摸她的脸蛋：“瘦了好多。”
“瘦了好啊，省得减肥了。”
黎洪哲俯身低头，想要去亲她，却被她挡住：“一股烟味，刷牙去。”
“遵命。”
等黎洪哲刷完牙，看见柴曼娜正在拖地，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的腰，晃来晃去：“歇会儿呗，天天收拾不累啊？”
“既然知道我累，就别在家乱造了，你看看你这几天抽了多少烟？不要肺了？”
“我烦。”
柴曼娜直起身子：“我知道你烦，所以我也没多说你，可是，唉，算了算了，也没什么。”
黎洪哲拿了她手里的拖把，随便靠在一旁，把她拦腰抱起来：“你想不想我？”
“别闹了，我正干活呢。”
黎洪哲抱着她往卫生间走：“干什么活，难得菓菓不在家，随便折腾。”
“我来例假了。”柴曼娜说的是假话。
黎洪哲之前干的事那么差劲，说的话那么难听，她还没有完全释怀，今天又闹这么一出，她根本没心情跟他亲热。
黎洪哲把她放下地，凑过去亲她：“那等几天吧。”
柴曼娜还是想躲，不过忍住了，敷衍地和他亲了一下：“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