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么多，茶海开始惊叹柴曼娜和黎洪哲的记忆力，追问：“还有呢？”
柴曼娜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
黎洪哲笑道：“书法呀！苏轼的《黄州寒食帖》，天下三大行书之一。另外两个，王羲之，颜真卿。”
茶海总算听见了一个知道的人名。
王羲之嘛，谁不知道？
柴曼娜大乐：“还有东坡肉！”
黎洪哲也跟着乐：“对对对，这才是最大的贡献！”
柴曼娜委屈地看着茶海：“我好久没吃过红烧肉了。”
“明天，好不好？”茶海帮她把头发撩到耳后：“想吃什么都可以。”
黎洪哲晃了晃脑袋：“我好像喝多了。”
柴曼娜又转过头看他：“把你碗里饭吃完，浪费可耻。”
“吃，我没说不吃。”
吃着吃着，两人又开始扯淡。
从唐诗宋词，扯到封建制度，再扯到世界大战，然后是星际旅行，最后又扯到了社会形态。
茶海静静听着，心情复杂。
说实话，他跟柴曼娜真的聊不了这些，他不懂，也没兴趣。
但是黎洪哲可以。
而且茶海发现了，黎洪哲很轴，他会为了不同的观点，跟柴曼娜据理力争。
不仅言辞激烈，咄咄逼人，而且表情十分狰狞，非要把柴曼娜驳倒了，证明他是对的才行。
而柴曼娜，也许是习惯作祟，好几次想发火，都忍了。
后来两人因为观点不同，谁都不肯让步，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柴曼娜也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就笑了：“别说了，继续说下去，除了让咱俩觉得对方是傻逼之外，还有什么用？”
黎洪哲愣住了。
接着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对呀，为了这种事情跟柴曼娜吵架，有意义吗？
柴曼娜吃了两口菜，突然想起来：“小海，你帮我把包拿过来。”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串，把19楼的钥匙摘下来，递给黎洪哲：“该拿的，我都拿了。你谈恋爱了，我以后过去也不方便，钥匙给你。”
黎洪哲没有接。
柴曼娜放在他面前：“你想菓菓就给我打电话，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尽量不要让你女朋友出现。我也知道这要求挺过分的，可是菓菓她太敏感了，我怕她受伤害。”
黎洪哲盯着钥匙继续沉默。
“洪哲，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黎洪哲咬着牙，硬是把心酸压下去：“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是吗？”
“还有菓菓。”
“除了菓菓呢？”
茶海轻轻拍了拍柴曼娜的肩膀，站起身要走。
他觉得，应该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柴曼娜没有留他。
她也觉得，有些话，今天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茶海躲进了次卧，但是，门留了一条缝，能听见两人的声音。
柴曼娜看着黎洪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除了菓菓，我和你曾经也拥有过彼此和爱情，只是那些谎言和伤害，把爱情消磨完了，只剩下一地鸡毛。爱过你，恨过你，也曾经想拿把刀捅了你，但是，算了吧。那些答应我的，辜负我的，做不到的，骗了我的，都算了吧。”
茶海心中一紧，悄悄拉开了卧室门。
虽然黎洪哲低着头，可茶海看见他掉眼泪了。
柴曼娜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笑起来，脸上还带着泪：“说出来挺爽的。黎洪哲，爱你太累了，我坚持不到最后，对不起。”
黎洪哲极力控制情绪，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快速站起来转身：“我该走了。”
临出门前，他停下脚步：“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设计了一个小游戏，我还笑话过你。下周二，这个游戏可以下载了。”
门开了，门关了，黎洪哲走了。
柴曼娜忍不住趴在膝盖上大哭起来。
茶海着实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临时起意，想要了解一下柴曼娜和黎洪哲的相处方式，顺便看看他俩还有多少感情。
没想到...
柴曼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茶海悄悄走过去，不敢说话。
虽然他本意并非如此，可黎洪哲是他留下的。
哭够了，柴曼娜直起身子，摘了戒指扔在茶几上：“满意了吗？”
茶海更没想到这个。
一时之间，他脑子有些短路。
柴曼娜开始清理茶几上的碗盘：“你没必要这样试探我。既然你有顾虑，证明我不适合你。长痛不如...”
“我没有。”
柴曼娜轻笑一声：“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
茶海突然弯腰把她横抱起来，吓的她手里的盘子差点儿扔出去：“你干什么？”
“你知道霸道总裁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吗？”
柴曼娜眼睛瞪大：“别闹好吗？我头晕的厉害。”
“没看出来，你还知道扔戒指，还知道长痛短痛。”茶海抱着她往阳台走。
柴曼娜手里还拿着盘子：“哎哎哎，盘子！”
“扔地上。”
“会碎。”
“买新的。”
柴曼娜看着他：“我真想把盘子砸你脑袋上！”
“你舍得你就砸。”
柴曼娜比划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到了阳台，茶海站在洗衣机旁边：“放这儿。”
柴曼娜没得选。
放好盘子，茶海检查了一下阳台跟卧室之间的推拉门，确认关好了，抱着柴曼娜走到落地窗前，把她横放在栏杆上。
“你别吓我。”柴曼娜生怕掉下去，紧紧抱着茶海的脖子不撒手。
“你看。”茶海指着公园方向。
时间不早了，公园里的灯都关了，就算阳台没开灯，也只能隐约看见个轮廓。
“什么都看不见。”
茶海轻轻笑：“你看不见就对了，这样别人也看不见我们。”
“别闹好吗？”柴曼娜终于知道他要干什么：“我错了，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茶海在她耳朵边吹气：“迟了。”
“我真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叫声老公听听。”
比起茶海想干的事情，叫声“老公”算什么？
“老公，好老公，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什么？”
柴曼娜真想咬他一口：“这儿不行啊！被别人看见，明天就上头条了！”
“你都说了看不见。”
柴曼娜咬牙切齿：“不要太过分！”
“反正你都要跟我分手了，最后一次，怕什么过分。”
柴曼娜立刻怂了，声音又甜又嗲：“老公~再给我一次机会~”
茶海笑着把她抱起来，往客厅走：“霸道总裁这些招，还挺好用。”
“我真想锤爆...”
茶海转身又要往阳台走。
“老公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