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以为出去吃饭，没想到会是去柳含烟的办公室。
很近，就在同一层，1818，出门走两步就到了。
其实这层，以前就只有1818，占据了一大半的面积。
其它地方都空着，没有出租的意思。
柴曼娜在心里琢磨“1818”这个号码，会不会太直白了一些？
这顿午饭，和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在柳含烟家里，吃饭时间只会闲扯，从来不说工作。
可今天中午，柳含烟说的全都是工作。
三个人在柳含烟的办公室，围着落地窗前的小茶几坐成一圈，一边吃盒饭，一边聊公司的未来。
柳含烟穿着一条烟灰色的V领连衣裙，和她平时的形象大不相同，干脆利索中又带着女性特有的柔美，给人带来足够的信赖感。
她饭量很小，只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筷子，条理分明地将公司的规划，一项一项仔细告诉茶海，顺便在某些细节方面提点他。
柴曼娜只有乖乖听的份。
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么好的榜样，一定要好好学着呀。
一点半左右，柳含烟的秘书敲门：“柳总，我们该走了。”
柳含烟站起身：“我约了人，你们自己安排。”
等房门关好，柴曼娜深深出了口气：“我可算知道自己差在哪了。”
“你跟我妈不是一个类型的。”茶海收拾面前的餐盒：“你追求的是技术。”
柴曼娜看着窗外：“怪不得妈喜欢看偶像剧，她压力肯定很大。”
“她喜欢这种充实的生活。”
柴曼娜噎了个半死，缓了缓转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的秘书。”
“秘书也要下班的嘛。”
柴曼娜看着他不吭声。
茶海擦干净茶几，伸手拉她：“走吧。”
“嗯。”
等两人回到1808，茶海才告诉她：“我妈一向如此，工作秘书，不会介入日常生活。整天跟着她进进出出的，其实是家里的司机。”
柴曼娜明白了。
重点就是“家里的”司机。
柴曼娜想到茶海那些产业，问他：“那你呢？是不是也得找个秘书？”
“不用，前台一块就干了，本来也没多少事。”
茶海说着拉开门，走出去几步招呼：“小丽，过来一下。”
前台姑娘小跑着过来：“茶总，有事找我？”
“是我疏忽了。”茶海给柴曼娜介绍：“宋丽，我妈公司老员工了，特意调过来的，很能干。”
柴曼娜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宋丽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竟然是个老员工了？
宋丽笑的可爱，越发显得她年纪小：“柴总，以后有事随时找我。”
“请你多多指教才是。”柴曼娜感叹不已：“你看着好年轻，顶多二十出头，真没想到...”
见人减寿，遇货添钱，柴曼娜不至于傻到连这个都不知道。
宋丽笑的更可爱：“我都29啦。”
柴曼娜语气夸张地配合：“哇，那你保养的可真好，实名羡慕啊。”
茶海皱着眉头：“你跟我一样大？我怎么记得你比我小。”
“我大学毕业就来了，一眨眼都7年了。”
茶海一脸尴尬：“那是我记错了。”
宋丽笑笑看向柴曼娜：“我得谢谢你，正想偷懒呢，刚好被柳总派过来。”
这话说的，真好听。
明明从大公司调到了小公司，还是跟着柳含烟的老员工，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来监视的，却找到这么好的借口，不仅避免了尴尬，还能拉近两人的关系，真厉害。
柴曼娜忍不住想，被柳含烟调教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对待老员工，就得拿出该有的姿态来，柴曼娜伸出右手：“以后要麻烦你了。”
“分内的事。”宋丽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办公用具你自己挑，列个清单给我。”
“好的。”
“那我去工作啦。”
茶海接话：“忘了问你，茶水间是不是通用的？”
“你想去就去，谁敢拦你啊？”宋丽转过身：“我还有一堆事，先去忙啦。”
茶海看着她的背影：“我给你发工资，你就这态度？”
“真的忙！”
柴曼娜听在耳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两人对话的语气和内容，似乎有些超出了同事的范畴。
不过想想，宋丽已经干了7年，肯定见过茶海无数次，熟悉一些也是应该的。
重新回到办公室，柴曼娜关了门：“妈把宋丽派过来，那边的前台怎么办？”
“傻了不是？你刚才过去，没看见前台？”
“呃...看见了。”
茶海在办公室转了一圈：“你坐着，我去弄点儿喝的。”
“好。”
柴曼娜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缩小的行人车辆，有些发愁。
现在这情况，和给王宝琦打工还不一样。
以前，王宝琦给自己发工资，自己好好干活就行了。
可现在呢？
不仅要好好干活对得起工资，还得注意形象，跟同事搞好关系，免得丢柳含烟和茶海的面子。
唉，跟人打交道是最累的。
更何况还是这种老员工。
柴曼娜不由得在心里骂江子墨，要不是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坑爹啊！
茶海推开门：“我拿了咖啡和茶，你喝什么？”
“都行。”
“怎么了？”
柴曼娜转过身：“没事呀。”
“困了？那我们回去？”
“真不困。”
工作时间，柴曼娜不想也不敢偷懒，赶紧把需求清单列好才是正事。
茶海把咖啡递给她：“提提神吧。”
“嗯。”
咖啡很烫，柴曼娜差点儿没接住，走到茶几边放下杯子，搓了搓手指。
“怪我，忘了你怕烫。”茶海抓着她的手：“我明天得去省城一趟，你一个人行不行？”
“怎么不行？我又不是小孩。”
“我感觉你不太自在。”
柴曼娜很想告诉他，你感觉对了，我岂止不自在？
待在监视中，我全身都难受呢。
可这话，只有二愣子才会说出来。
柴曼娜靠在他身上：“想着以后要跟你一起工作，有些紧张。”
茶海不信：“你是怕我影响你工作吧？”
柴曼娜把脸转过去，怼在他胸口上，笑个不停。
“别紧张，宋丽不是来监视你的，她是来帮着赚钱的。”茶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你这点儿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那你还问！”
“我错了，这样，晚上我跪着给你道歉，好不好？”
柴曼娜秒懂：“你，你，简直就是...”
“世上就你一个人有这种待遇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