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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雨愣了一下,他从始至终也没说过要当官当宰相,完全想不到谢三宾为何问出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

但对面的汪然明和钱谦益神色都别扭起来,庞雨心头知道多半是有什么坑,但自己全然不知,旁边柳隐那边急促的喘息两声,似乎情绪有点激动,庞雨偷眼看去,柳隐满脸带着病态的潮红,眼眶红红的快要流下泪来一般。如果不是考虑汪然明的脸面,恐怕要当众拂袖而去。

庞雨心中疑惑,不知道谢三宾这厮到底是针对谁,自己贸然开口可能适得其反,只得转头去看阮大铖,只见阮大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理会。

庞雨一头雾水,知道这个坑定然和柳隐有关,却全无头绪,其他几人似乎都清楚。

想到这里打定主意不理会谢三宾,谢三宾却得意洋洋的对庞雨继续问道,“庞公子总不会不知此来由,还要回家查吧?”

庞雨心头不满,正不知该不该开口的时候,旁边传来柳隐的声音。

“谢先生往事重提,不外乎暗示在座各位先生小女的出身低贱,小女并未曾隐瞒过,在此告知各位先生,小女出身周府流落风尘,一介女流比不得谢先生堂堂男子,那相府下堂妾的艳招,是为谋生无奈之举。先生大可明示小女是下贱出身,不必去牵连别人,让庞公子左右为难。”

庞雨偏头看向柳隐,只见柳隐脸色有点红,那丫鬟则对着谢三宾怒目而视。

柳隐抬起头来看着那谢三宾,“谢先生重提此事,不过是说周老先生不学无术,小女受他指点也是徒有虚名。小女读书识字之时,周老先生不过闲时路过指点一二,流落江湖以来得各位先生抬举,送了才女之名,但小女自知才浅,从未曾自称受教于周老先生,以免才学粗陋损了先生的名声,是以周老先生究竟如何,皆与小女无干。只是小女想来,谢先生天启五年进士,周老先生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宰相当用读书人,他究竟知之或不知之,小女不在其时其地不敢断言,但那入阁的大学士不是假的,若是要问宰相当用读书人,总还是那曾入阁为相的人来问更合适。”

庞雨有点听懂了,好像这个周老先生曾入阁当过大学士,也教过柳隐读书,不知是不是周延儒,或许周延儒也是谢三宾的情敌,那谢三宾的仇人档次真不低,今天船上要处理的关系就更复杂了。

谢三宾的意思是这位周先生不知道读书人的典故,结合那个相府下堂妾的称呼,周延儒应该就是柳隐的老爷。

这女人反击也很犀利,开始有些难堪,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可能猜到庞雨处于茫然的状态,立刻把谢三宾的火力都拉到自己身上,为庞雨解了围,而且坦然承认低下的出身,而且不惧和谢三宾撕破脸皮,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谢三宾连大学士都没当过,连问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面前的柳隐脸色微红,但昂然抬头跟谢三宾对视,丝毫没有退缩,庞雨眼角打量,对面的汪然明和钱谦益都露出欣赏的神色。

“谢某绝无质疑周老先生之意,但方才柳姑娘既说到周老先生万历二十六年进士,那谢某多问一句,柳姑娘的眼中,到底何为读书人?”

柳隐平静的道,“何为读书人,小女来答你,不是看读的书有多少,也不是看谁的出身高,而是读书读到知礼明理,方可称读书人,当不当宰相还在其次。”

她几句话说完,端起小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柳姑娘说得好,谢某也是这个意思。”谢三宾大笑一声接着道,“不光是读书多,那阉党之中也不乏进士出身之人,却只学了一身卖弄讨好的本事,既要读书明理,更要从书本中读出文胆,所学方能用于正途,方有为民任事的胆魄,为何宰相当用读书人,知之便是知之,连承认知之都不敢,又如何为国任事。”

露台上气氛不睦,汪然名这个主人最为尴尬,听到此处赶紧接道,“有些旧事不过是朝中之人编造出来,对政敌造谣中伤罢了,又不是当真的。周老先生能入阁,那都是从进士一步步升迁而来,皇上御笔钦点,自然是不会错的。”

谢三宾原本把手已经举到一半,看样子要打断汪然名,这句皇上一出来,又把手放下了下去,汪然名接着道,“象三进士出身,又亲历营伍平叛,论功官至太仆寺少卿,这读书也是读出了文胆来,原本就是有当宰相的才德,只是丁忧返乡,但方今天下动荡不堪,必有复起之时。”

他把两边都安抚了一番,正好船身此时动了起来,船头朝向东面湖上驶去,趁着这个功夫,汪然明招呼下人上差点小菜,露台上人来人往,谢三宾终于安静了片刻。

阮大铖将自己的小几移动过来,靠拢到了庞雨旁边,庞雨看了看他,阮大铖脸有怒色,想来是刚才谢三宾言语中糟蹋阉党,把这位真阉党得罪了,当下凑过去问道,“阮先生,宰相当用读书人这句话什么意思?”

“是柳隐主家旧事,那主家叫周道登,万历二十六年进士,今上即位后官至大学士。这柳隐幼时被卖到周家,因为比一般女子聪慧,很得那周道登欢喜,常抱在膝头教她识字读书,妻妾嫉妒吵闹,那周道登嫌烦,最后将这柳隐赶了出去,相府下堂妾就这般来的。这句‘宰相当用读书人’,原本是宋太祖问赵德的话,暗讽赵德没学问。当年周道登在朝为阁臣,皇上曾用这话问周道登,周道登回话说没听过这典故,等回去查一下再回奏,奏对被抄录到六科廊房,弄得满朝皆知,被人嘲笑说没学问。这柳隐以前艳招写的是相府下堂妾,谢三宾嘲弄周道登,实际也是贬低柳隐,因为这姑娘的学问都是周道登教的。”

庞雨松一口气,原来不是周延儒,他有点诧异的问道,“宰相何用读书人,这个问题有什么难处么?周道登为何不愿回答。”

阮大铖低声道,“这话不好答,要说读书人见识多,皇帝下一句就会问,那你也是读书人,既然读书人有见识,怎么把事情办成这样,是不是没用心,周道登就把自己逼死了,所以他一句没听过,断了皇帝说后面话的机会,皇上的后手都发不出来。”

“原来如此。”庞雨知道在这类典故方面,自己和这帮职业官僚还有差距,但他并不打算专门花功夫去弥补。

只是这谢三宾是来追求柳隐的,却让柳隐颜面扫地,不知算什么方式。

此时小点都上好,走动的下人少了,只听对面的谢三宾哼一声,又开始了吵闹。

“读书不是比谁入阁,老夫那是读书读到明事理,真本事自然便来了,当不当宰相却在其次,但这文胆是别人比不得的。当年李九成乱起吴桥,山东涂炭,其时辽东大凌河酣战未了,朝中尽是无胆之人,皆言宜抚不宜剿,老夫临危受命老夫当即断言,胜势在我,贼不足惮,了此叛乱不过数月。皇上谕旨命下之日,老夫片刻不敢耽搁,即刻殿辞赴军。”

汪然明顺着话题小心的道,“当年登州之乱,象三边才之誉举朝皆知,想来复起是迟早之事,我朝二百余年,读书人入阁为相,象三也未必不是宰相。”

谢三宾猛地一挥手,“入不入阁当不当相都在其次,朝廷养臣子,正为有事之用,若皆逼危求安,国家事其谁任之。某赴军至昌邑,当即请斩王洪,刘国柱,之后军中绝口勿言抚事,如此鼓起大军战意,战事方有改观。”

此时船行湖上,阵阵微风掠过露台,细雨在棚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配上西湖周边的美景,原本是一场好好的酒宴,现在却是谢三宾的担单人表演。

庞雨还听得很认真,这个谢三宾当时是山东巡按,按说不该是直接领兵的文官,但这人颇有一股寻常文人没有的蛮横气质,带兵打仗说不定更合适。只从前面听到的而言,谢三宾说的话是符合战场经验的,是不是他的功劳不好确认,足可见他确实曾亲历战阵,这种文官按说是现在很急需的,只要有举荐就肯定会启用,却一直不能复起,多半就是情商太低,没人愿意举荐他。

谢三宾仰头看着棚顶出神的道,“彼时贼之残登莱也,所过焚戮,自蓬莱抵昌邑,四百里间,无一椽存。从莱州至黄县过去一路皆山,山径险峻,马行甚艰,军中樵采并乏,将士露处,谢某与朱抚和将士同甘,日则视营伍,夜则治军书,扫地为榻,倚马而食。”

汪然明抬抬手,想要打断谢三宾的回忆,谢三宾长居西湖边的燕子庄,跟汪然明经常往来,显然这一段战场经历,汪然明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谢三宾似乎早有预料,提前猛一摆手,阻止了汪然明的企图,“就这般一路艰辛拼杀,五年九月初一,终于到了登州城下。登州一面临海,有州城和水城互为犄角,城高池深难以急下,谢某与朱军门早有运筹,数日间在城外筑长堤三十里围困,由城西海边至城东海边。陈洪范、刘泽清守西墙,吴襄骑兵策应。刘良佐、邓玑守南墙,祖大弼骑兵策应,牟文绶步兵守东墙,祖宽骑兵接应。城中东江叛军防守森严,非辽人不得行走,每垛五人守夜,传箭鸣警彻夜不息……”

庞雨听着还来了兴趣,这谢三宾说的人他大部分都认识,像牟文绶在滁州一起打过流寇,刘良佐驻守六安州,跟桐城是协防关系,两边经常交换情报,也在北峡关外见过两次面,陈洪范在襄阳一起驻守过,刘泽清、吴襄、祖宽这几人都是勤王时候见过,不过祖宽已经定了杀头,属于无用人脉了。

他偏头对阮大铖道,“那朱军门是……”

“就是朱大典,平叛时为山东巡抚。”

又是一个熟人,庞雨不由得更有兴趣,此时身边有人走近,庞雨眼角看去是柳隐的丫鬟,这丫鬟躲在庞雨身后,挡住谢三宾视线的地方低声道,“我家姑娘说,将军是横扫东虏的名将,又是机变的浪荡子,能不能把惹人厌的人一并扫走,便当赔了当日的船了。”

庞雨笑笑看过去,那边柳隐借着饮酒连连跟他打眼色,要他想办法。

庞雨也觉得头痛,那谢三宾一个滚刀肉,除非抓起来扔进西湖里去,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赶走。

正想到这里,谢三宾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转过头来看着庞雨,满脸都是回忆的神情,“城中叛将李九成贼心不死,时常寻机出城搏战,试图破长围而出,朱军门与在下住密神山破庙中,山距城五里,城上红夷大炮,子叫声如柢,常从头上过,触之糜烂,日有死者。贼每中霄挠我,或发炮或夜袭,谢某夜卧不敢解甲,马常披鞍置诸卧侧,一闻炮风即跨马下山,入营督战。盖两军想持,胜败呼吸,八月之久,无时不怀丧亡之忧也……”

“那谢先生怎地不住在营中?”

谢三宾愕然停下,露台上的人都盯着庞雨,庞雨对着谢三宾举起酒杯道,“先敬过先生为国征战的艰辛,但在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李九成每夜皆要来袭,谢先生为何还要住山顶,非要等到炮响再赶去不麻烦么,为何不能跟士卒同甘就住在山下,免了赶夜路奔波。”

庞雨满脸的诚恳,阮大铖和柳隐都低笑了一声,那边汪然明和钱谦益都知道庞雨身份,汪然明今日被谢三宾坏了酒局,心头也颇多不满,当下也不劝阻,只以余光去观察谢三俊。

“这位什么……庞公子,那所谓每夜,是读书人常用说法,只说其多其频,非是每夜,你到底读过书没有。”

庞雨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是在下浅薄了。在下另有一事提请先生留意,营中牲口必须辅兵民夫集中看管,不许带入帐篷,否则一旦夜惊不可收拾。夜营更不许骑马,先生为一军之帅,不可违反军法,而且晚上看不到路,骑马下山容易摔着就更不美了。”

旁边的柳隐啊一声,“那谢先生日后复起,免不得还要领兵打仗,可一定要记住了。”

谢三宾脸色有点发红,他狠狠瞪一眼庞雨道,“老夫亲历行伍,平定东江叛军数万,难道不知夜营不能骑马,那密神山顶又不是兵营,我下山到营门便即下马了。”

庞雨诚恳的点点头,“在下还要请教谢先生,红夷炮弹道平直,射程不会超过三里……”

谢三宾猛地站起身来大喝道,“老夫从京师到登州,一路都是骑马过去的,军中能不能带马入帐篷老夫能不知道么,你一个国子监生,不过读两卷武备志之流,岂敢指点行伍之事,老夫官至太仆寺少卿,怎生管马怎生养马老夫比谁都懂。”

谢三宾声色俱厉,显然被庞雨激怒了,汪然明连忙起身,“象三给老夫一个情面,勿要动气。”

谢三宾停了一下,突然大声道,“只是不知情面何解?”

汪然明神色一变,赶紧对着谢三宾摆手道,“老夫食言,象三勿要多想。”

谢三宾神色兴奋,对着柳隐那边大声道,“何谓情面者,柳姑娘可知道?”

庞雨转头只见柳隐满脸怒色,不知道谢三宾又挖了一个什么大坑。

只听露台梯口的位置一个女子声音脆生生的道,“所谓情面,即面情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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