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繁星消隐，朝阳升起。一缕阳光从门外照进室内，小春用手挡住直射到森夏脸上的光线。
“别担心。”森夏费力的说出三个字，喉咙里一阵火烧火燎的干痛。温泉水一直漫到下巴，压在胸口上闷的喘不上气，她想坐直，奈何四肢用不上力。
小春连忙扶着她坐起来些，调整姿势方便她依靠。
“我好了。”森夏慢慢说出后半句。耳边熟悉的心跳声让她清楚意识到梦境结束了，新的一天了，她还活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把昨晚残留的梦一起呼出去。
“以后不要吓我了。”小春抱紧她，“我真的害怕。”
“我是不是把床烧坏了，卧室呢。”森夏话说疾了引出一阵咳嗽。她知道力量又失控了，幸好他完好的在眼前。
“火很小，只烧焦了被褥，换新的就好了。”小春抚着她的背，揪紧的心慢慢舒展开。她即使昏睡过去，也尽量压制着火焰，他才能安然抱着她，没被烧伤。
“白天收集到的力量触动了记忆，做了一整晚噩梦，不过找回来一点点记忆。”森夏伸出手指放出一丝力量，粗细已经十分接近收集来的力量线。噩梦虽然治疗过程粗暴，疗效非凡。
“想起了什么。”小春整理着她散落的发丝。
“原以为那时的大火烧死了附近所有人。这次看到远处站着一个人，身边漂浮着一根长羽毛，火焰绕开他了。”森夏说到梦境，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梦境中她只剩下一缕意识，不能闭眼不能移动，被迫再次体会了一遍火焰吞噬身体的过程。深入骨髓的痛楚让她没有多余心力控制力量，烧坏了他辛辛苦苦做的家具。难道解开封印必须一次次做噩梦么，心塞。
“那个人没死。”小春替她揉着头疼的地方。路上青年的脸突兀的浮现在他脑海中，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那根羽毛应该是我的尾羽，所以火焰会绕开他。但是想不起那是谁。”森夏犯愁的说。梦境中的身影太模糊，甚至看不出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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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一共几根尾羽？”小春突然提高声音。
“九根。”森夏回答，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都没看到过，别人居然有一根。”小春瞪大眼睛，眼角沁出一颗泪珠，掉在她脸上。
“不是我送的……我保证。”森夏小声解释。
“我不管，我难受。”小春头埋在她肩上气急败坏的说，眼中慢慢晕开一丝血红。他心爱的姑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的身体魂魄全部归他所有，绝不允许别人染指。
“乖，不难过。等我长大有了新的尾羽，第一时间给你看。”森夏搂着他的腰摇了摇，想哄他开心。
小春一动不动坐着，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异样。禁锢着影子的锁链安然无恙，影子巨大的树冠剧烈颤动着。他在她背后悄悄睁开眼睛，乳白水面上映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森夏等不到他的反应，想抬头看他，被他牢牢扣在怀里不能动弹。
“怎么了？”她感觉不对劲，固执的挣扎起来。
小春怕她受伤，只好放松手臂，低头闭上眼睛。
“眼睛？睁开眼睛。”森夏轻轻捧起他的脸，他慢慢睁开双眼，温润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小春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讨厌他。她的两道细眉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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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气得眼睛充血？因为尾羽的事？森夏看到他忐忑中夹杂着忧伤的表情，心中一酸。她莫名沉睡，起火，尾羽三件事叠加起来，把他气坏了吧。
“对不起，不要气坏了自己，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不起。”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藏在心底的道歉，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她明白如果是世间最没用的东西，越是明白越是悔恨。她为自己轻率的行为付出了生命代价，他苦苦寻觅备受煎熬。她道歉不是奢求他的原谅，更不是胁迫他原谅自己。除了这三个字，再想不出其他表达歉意的方式。
“我是恨自己不能保护你，只能枯坐等你醒来，一时气急。”小春闭上眼睛，双臂紧紧搂住她。他不想看到她自责的样子，需要道歉的不是她。深埋心底对她无法启齿的念头才是他变成这副样子的根源。
“真的？看着我，不许骗我。”森夏掌心贴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平稳有力，和平时没有不同，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真话。
小春听话的睁开眼睛，眼中的红色愈发浓艳，瞳孔缩成极小的圆点。
森夏担忧的看着他的眼睛，不解决问题迟早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为什么他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
“别担心，一会就好了。”他尽量平静的说。实则意识世界中影子极速生长，枝叶几乎遮蔽了整个世界。
“骗我。”她看到他肌肉紧绷像极力忍耐着痛苦的表情。她下意识举高手臂想试试他额头的温度，然而她忘记了一点，睡衣昨晚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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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拼命加固着影子上的锁链，森夏出乎意料的依偎进他怀里，挂着水珠的莹白皮肤近在眼前。他顿时失神了，影子趁机猛然一涨，和他的意识世界彻底融为一体。他眼中的红色瞬间变得更加浓重，他用力咬了咬舌头，疼痛让涣散的理智恢复了一些。
森夏听到小春的呻吟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小半个身体露在水面上，立刻缩回水中。他突然加速的心跳在她耳边急促的响着。
小春低头看到她恨不得连下巴一起藏在乳白的水面下，脸颊和耳垂染上大片红晕。
“我不会伤害你，舍不得。”他抱着她的双臂微微颤抖，声音嘶哑，“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大笨蛋，有问题不肯解决。如果不是今天暴露了，准备一直瞒下去？”森夏听到他一句接一句的连环轰炸，脸烫的厉害。她感动，也生气他的小心眼，居然因为一根羽毛气到爆发。
小春委屈的扁扁嘴，不敢反驳。他一次都没见过她的尾羽，更不要说用手摸。
森夏捂住胸口，撒娇配上宛如两颗血色宝石的眼眸产生了超出以往的杀伤力。用这样的脸卖萌太犯规了，欺负她抵抗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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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躲在水里，小春澄澈的红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他肯定觉察到了她的喜好，故意露出这样的眼神，太狡猾了。
她见过红色美瞳，他的眼睛相比美瞳更明亮灵动。昨晚他抱着她匆忙起床，没束起头发，发丝垂在脸侧，整个人像可爱的小兔子。
想给小兔子顺毛，她的手动了动不小心触到他腹部。她偷瞄了他一眼，貌似没感觉到她的小动作。
“我感觉到了。我现在不是木头。”小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掩耳盗铃的捂住耳朵，不肯抬头。
小春抱着装听不到的某人苦笑。影子和他合二为一后，影子的执念渗透进了魂魄。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腐蚀着他的理智，他心里一根弦绷得紧紧的，偏偏她来拨弄这根脆弱的弦。
“不是故意的。”森夏老实把手放好，不敢乱动。
影子不肯轻易偃旗息鼓，放大了小春所有感官接收到的讯息，她的声音，她的语调，红透的耳垂，低垂的脖颈……尽在他怀里。
“让我亲一下好不好。”小春低声问她。他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心跳声变成雷鸣般的巨响，震耳欲聋。
森夏听出他的痛苦，顾不上害羞，主动去亲他。他的吻带着从未有过的疯狂，他的手紧扣在腰后，带来些微痛楚。她被他困在怀里，身体仿佛再次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