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从沉思中醒来，看了看墙边的座钟，快到结束时间了。他整理好书桌上的文件，设置好指纹锁后关机，准备去见月找森夏。
小春路过紫藤房间门口，没听到任何声音，脚步不停的走了过去。
室内枯坐的紫藤听到春大人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微微松了一口气。春大人托付给他的事情，被他搞得一塌糊涂。他原本应该带睦月先见春大人，却直接带她去了见月。
他因为妹妹去世心神不宁，对森夏大人说出失礼的话。他清楚知道被偷拍并不是她可以控制的，错不在她。
说到底，他不该胡乱插手别人的事。而且他这样失败的人，哪有立场指责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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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站在见月门口。没到打烊时间，门上的“open”木牌已经翻转到了“close”的一面。他推开门走进去，店里静悄悄的，红叶破天荒的不见影踪。他一路走到后院一楼附近，才听到喧闹的人声。
“给自己套好盾，加好血。跟着我冲，别怕。”一个活力十足，雌雄莫辨的陌生声音。
“好。”森夏娇软的嗓音。
“加油。”这是红叶的声音。
“干掉他们！”百合的呐喊，和给他送电脑时判若两人。
没听见堇和菖蒲的声音。
小春迈进门，往日鲜有人光顾的偏厅全然变成了陌生的样子。墙边摆了一台巨大的电视机，茶几上摆着几台不同牌子的游戏机，配套的椅子全部消失了，地毯上放置了许多软垫。
森夏坐在厚厚的软垫上，几个人围着她，菖蒲倚在墙边。一二三四五，多出来一个人。
挤在她腿边的墨玉叫了一声，第六个，凑出一个六六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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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转头看向夏春。
“善意的提醒，最近一段时间，紫藤最好少出门，尤其不要出现在见月附近。”他对小春说，“为了紫藤的身体完整性考虑。”
“紫藤说了什么？”小春刚刚从徐惊鸿的话中刷新了对菖蒲的认识，现在亲耳听到了他的警告。菖蒲在小仙子面前永远是温和包容的，此时的他显露出了本来的性情。
“紫藤说她去SULASI被偷拍了，专门找了人来解决问题。”菖蒲的眼神落在夏夏身上，缓缓回暖，“我家的孩子我来管，轮不到外人多嘴。”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情了。”小春诚恳的道歉。想必紧挨着森夏陌生人，就是紫藤找来的专业人士。他对紫藤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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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什么来历？”小春直接问菖蒲。他不认为菖蒲会随便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靠近她。
“桑名睦月，紫藤妹妹的女儿。”菖蒲挂上敷衍的微笑，“她和徐家签订了长期合作合同，以后你会经常见到她的。”
“紫藤姓桑名……”小春进一步怀疑紫藤带睦月来这里的动机。
“不关心。”菖蒲没心情陪他闲聊，注意力移回了森夏那里。她打赢了一局，开心的笑弯了眼睛。有同龄小姑娘陪着的确让她更加开怀，睦月留的正合适。
“确定是女性？”小春目光在桑名睦月的短发上绕了一圈。她搭在小仙子肩膀上的手格外刺眼。
“知道Les吗。”菖蒲吐出一个英语单词，紧接着说，“逗你的。”
小春绷着脸，这个玩笑完全不好笑。他准备去把她抢回来。
“如果徐惊鸿知道紫藤来挑衅，你猜紫藤会变成什么样。”菖蒲突然跳回刚才的话题。
小春回头盯着菖蒲的表情，徐惊鸿和菖蒲心有灵犀的互相用对方威胁他。
“逗你的。”菖蒲的视线定在夏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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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快走到森夏身边时，墨玉自动让出了她右手边的位置。他席地而坐，等着这一局游戏结束。
森夏知道自己游戏意识尚可，手速跟不上。一局游戏能撑到最后，全靠睦月大杀四方。她放下手柄，胜利的喜悦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迷人。如果是和小春一起玩，或许会更开心吧。
森夏余光瞥到身旁地毯上的黑色衣襟，连忙抬头，对上小春望着她的双眼。
小春握住她的手，飞快的打量了一遍坐在她左手边的桑名睦月。
“你好，桑名睦月，请多关照。”睦月潇洒的说。
不得不承认，传说中神树宫的神主和她的想象相差很多，她自然能查到森夏的婚姻对象是谁。没想到初次见到他，会是坐在地毯上围着游戏机。初步印象还算不错，和家族里的老古板不一样。
“你好。”小春点头问好，然后闭紧嘴巴。桑名睦月目前是徐家员工，其次是和紫藤很近的亲戚。在他搞清楚内情之前，少说为妙。
睦月寒暄完也收回了目光，她的想法类似。森夏很随和，但是森夏身边的人各个精明。她要谨言慎行，杜绝一切威胁到饭碗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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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不说话，睦月开启了新一局单人游戏。
森夏看着睦月玩游戏，小春低头专心看着怀里的森夏。
她最近每天坚持练习，除了小腿手肘大片的青紫，绵软的腰肢柔韧了许多，依然白皙的皮肤下有了薄薄的肌肉，整个人渐渐褪去了稚气。他忽地生出一点心酸，胖胖软软的小圆鸟要蜕变成云巅之上的青鸾了。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她身边不再只有他，她被越来越多的人包围着，她的心里会出现其他人的身影。他想推开每一个接近她的人，他知道他不能。
森夏靠在他身边，被紫藤一句话打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然后察觉到了小春低落的心情。
“回去吧。”她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
“嗯，回去。”小春扶着她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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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百合会送睦月去住处，放心。”菖蒲拉着她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她眉间的郁结终于散去了。
“我没事了。真的。”森夏笑着说。那时她哭出来肯定吓到菖蒲了。
“乖。”菖蒲摸了摸她的头顶。
她总是对他说没事。不管被仆妇故意盛冷饭剩饭，穿不合身的衣服，或者被嘲笑野孩子，她从来不说。他第一次知道这些时，她露出甜笑对他说没事。所以他学会做饭，学会梳发，学会裁衣，学习照顾她，不假他人之手。
“明天早上吃桃花粥好嘛。”森夏看到菖蒲追忆的眼神，故意说。
“真的？”菖蒲失笑。所谓桃花粥，只是在白粥里洒几片桃花瓣。他初学做饭时胡乱煮出来的东西。
“真的。”森夏笑眯眯的说。
“明天做什么吃什么，不许挑食。”菖蒲伸出一根手指，提醒她记得保证书。
“我真的走啦。明天见。”森夏对菖蒲做了个鬼脸，拉着小春跑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