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陷入重重包围，不知所措。她不敢生硬的推开红叶和堇，他们因为她被迫定格在傀儡躯体中，失去自由，她一直很歉疚。
堇动作放到最慢，系好三颗纽扣也不过是片刻功夫。他克制住更加靠近她的冲动，垂眸看着她不时扇动的睫毛。这个角度的她格外可爱。
“堇。”森夏犹豫着开口。
“我在。”堇俯身，下巴几乎碰到她的头顶。
“扣子是不是系好了。”森夏僵着双手不敢动，手臂酸了。
“我不想要扣子。”堇松开衣袖，握住她细若花枝的手腕。
“红叶，系好了吧。”森夏接不上堇的思路，只好转头去问红叶。
“夏夏觉得我好说话，还是算准了我不舍得欺负你。”红叶低头靠近她。
“不是。”森夏下意识否认，又说不出自欺欺人的谎话。相比堇的锋芒外露，她确实认为红叶温和，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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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小春冷冷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堇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慢慢松开她。红叶干脆的退开了一步。
森夏双手得到自由，立刻转身去找小春。
堇眼睁睁看着她迫不及待的从身边逃开，背在身后的右手紧紧握成拳。
“我系不上袖口的扣子，他们帮我系的。”森夏小声解释。
“下次我来。”小春点头。他稍微晚了片刻，堇和红叶演完了一出好戏，派傀儡去催她，站在楼梯口堵她，仗着她心软围住她，一连串的临场发挥极其精彩。
“夏夏，链接激活了。”红叶说完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缺失了重要部分的核心，终于修补好了。”堇迎着夏春的目光，对她说。
小春面色平静，权当听见风声虫鸣。
“不好意思，我忘记链接的事了。”森夏听到他们的理由，神情缓和下来。
她和菖蒲的链接激活之后，半刻意的遗忘了他们。昨天百合的链接激活，可以预见到红叶和堇必然会要求同等待遇。
堇后退，靠在楼梯栏杆上，给她让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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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惦记着秋游，没有多想，向着餐厅走去。
“今天打算出门么。”菖蒲注意到她的衣服是方便活动的样式。
“对啊。出门逛逛，傍晚准时回来。”森夏怕菖蒲不同意，认真的做出保证。
“去吧，有事随时联系我。留意安全和她的身体。”菖蒲的后一句自然是对夏春说的。
“会的。”小春郑重的应下来。
“哥哥呢？昨晚没回来么。”森夏一天两夜没见到徐惊鸿了，忍不住问起他的行踪。
“他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用担心。你下午早些回来，会见到他的。”菖蒲揉了揉她的头，“现在去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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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直到坐进车里，依然回不过神。
小春知道她的毛病，熟练的把她搂进怀里，指挥傀儡司机发动汽车，安心等她回神。
“就这样出门了。”森夏开口的第一句话。
小春低头去看她的表情，的确是惊讶的样子。难不成她以为出门要考试，或者打一架。
“看来你对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缺乏清晰认识。”他点了点她的脸颊。
“我？一家之主？”森夏愣了。
“我听你的，菖蒲听你的，徐惊鸿听你的，毫无疑问你的地位最高。”小春逐一数完三个人证。
“前段日子你们不许我出门。”森夏不服气的说。
“前段日子必须按时吃饭，不方便出门。现在减了午饭，我不是带你出门秋游了。”小春说着，从收纳袋中拿出免洗洗手液，挤了一大团在手心，捧着她的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堇和红叶碰过她的手，洗干净消毒。
森夏乱动手指，给他捣乱。
“你的身体第一重要。”小春装作看不到她的小动作，和她继续解释刚才的问题，“在身体无碍的情况下，我遵守你的每一个指示。”
“每一个？真的吗。”森夏眨了眨眼睛。她随便一想，想到好多他不听话的时候。
“当然，你能说出我不听话的例子？”小春听懂了她的意思。某些时候，在某件事情上，他是违背了她说出口的话，但是他顺从了她的心意。
“做的很好，加油。”森夏咳了一声，镇定自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会的，努力学会分辨你的口是心非。”小春按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她喜欢装傻，他喜欢拆穿她的装傻，他们真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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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换个话题，目的地是哪里。”森夏公然耍赖。
“夕日海岸，可以看到海边落日，有秋千。目前是淡季，游客稀少。”小春抽出平板，给她看地图上显示的搜索结果。
“这种鞋去沙滩会进好多沙子，我有经验。”森夏抬起腿，给他看脚上的浅口单鞋。
“和谁的经验。”小春没心情管鞋的问题。
“大学会话课。我和同学去海边会提前换靴子，那天外教临时通知会话课改在海边，没时间换鞋。”森夏解释了进沙子的经验，忽然发现暴露了更多信息。她的大醋坛子要翻了。
“你和别人去海边，许多次。”小春下巴压在她肩膀上，手臂搂紧她的腰。
“大学在海边，难免要去几次……班级活动，我们班19个女生，4个男生，真的。”森夏忍着耳边的痒。
“后悔没能早些找到你。”小春沉默了半响，叹了口气。
森夏转身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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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海滩，人迹罕至。司机把森夏他们放在入口处，开车去找停车场。森夏和小春站在堤岸上眺望着清静的海滩，正午灿烂的阳光落在海面的层层细碎波浪上，碧波融金。
“要不要把鞋脱了。”小春打量着路边的木质阶梯。
“不要，我怕凉。”森夏拒绝离开衣物的保护。
小春脱掉鞋，扶着她沿阶梯走下去。
阶梯末端的几阶逐渐淹没在沙子中，森夏的浅口鞋漏进不少沙粒，她蹙眉停住。
“脱掉吧。中午的阳光晒着，沙滩不是很凉。”小春再次劝她放弃鞋子，“不然，我抱你。”他伸开双臂，等着她。
森夏歪头看着他，他的裤腿随意卷了卷，赤脚踩在沙子里，看起来闲适惬意。
“我先走一会锻炼身体。”她小心翼翼的脱掉鞋试着踩在沙地上。阳光的温度留在沙子里，好像是不太冷。
“好。春老师陪你锻炼身体。”小春弯腰收好她的鞋子。
“……居然在外面调侃我。”森夏四下张望，没看到人才放下心。
“出了卧室打算过河拆桥？”小春把一缕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别回她耳后，顺手捏住她的耳垂。
森夏闭上嘴巴。
“不给我名分，不给抱，不许我靠近，欺师灭祖的小坏蛋。”小春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
森夏果断搂住他的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小春环住她的肩膀，“真乖。”
“欺师灭祖用在这里合适么。”森夏抬头，他的吻落在她眉心。
“启发你达到了我期待的效果，你说合不合适。”小春挑眉反问她。
森夏不想回答送命题。
小春揽着她，转身朝向海滩，“走吧，为师带你去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