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出了市区范围，周围的车流量猛然小了许多。
司机加大油门，车速提升到了环线的最高限速。
小春瞥见外套里的手机亮了亮，抽出手机。是空山发来的消息，叮嘱他把车开到垂花门附近，夜莺带着厚斗篷和手炉在那接着她。
“好的，知道了。”他简短的回复了空山。
最近百合和红叶有转型做护卫的趋势，于是被抢了工作的夜莺干脆和他们交换了一部分工作内容。
他求之不得。最少夜莺是女性，比几个男人围着她好多了。
他现在不信徐惊鸿口中傀儡不会主动越界的谎话了。他亲眼见过几次堇缠着她；百合和红叶行动保守，眼中的情意半分不少。
尤其徐惊鸿本人，前几个月仗着身体幼小，一天到晚缠着她。
吃饭要她抱着，睡觉要她哄着，去花园要她陪着。她处理事情，他赖在她腿上，美其名曰帮她看，简直像块甩不脱的狗皮膏药。
他知道徐惊鸿不敢如何，撒娇是极限了。但是十分怀疑徐惊鸿会放松对傀儡的约束，让傀儡有能力无视她的拒绝。
不管是傀儡，亦或徐惊鸿本人，他绝对不会给他们可趁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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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听着沉寂的夜中，一阵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
司机同样注意到了后面速度飞快的跑车，提前换道去了最右侧，让出左三道给飙车族。
小春侧头，只看见后方两盏雪白刺眼的氙气大灯。
根据灯光判断，车在临近他们的车道上。
他心中不安，准备喊司机降低车速，先等后面的车过去。
下一秒，车身猛地震动起来。
小春抱紧森夏，抬腿撑着前排座位稳住身体。
司机刹车，安静的等待指示。
森夏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迷茫。
“出了点小问题，我下车看看，等我回来。”小春听到后面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小心点。”森夏眨动着眼睛，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别担心。”小春放她坐好，来不及整理毯子，匆忙拉过外套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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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下车关好车门，打量着不远处亮红色的跑车，以及靠在车头上的青年。
青年穿着打满铆钉的黑色皮衣，里面浅色的衬衣只系了下面几颗扣子，露出领口一串黑色项链，容貌和衣着是一样锋利。
“不好意思，开快了点。”青年率先开口。
小春略意外。青年下车的目的是道歉？
“这车是你的？”青年站起身，走近小春。
“是。”小春听出青年的语气中潜藏着某种情绪。
“挺禁撞的。”青年弯腰去看车尾。
车尾受到撞击的部分，几乎没有变形，黑色的车漆基本完好，坚固程度远超一般。
“彼此彼此。”小春回应。
青年的跑车碎了一侧的车灯，不算大毛病。
青年没说话。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此告辞。”小春微微侧身，挡住车门的位置。
“我认识车牌，尾号1999，徐扶苏的车。”青年屈起食指，敲击着车身，“这车快改成小坦克了。”
“你故意撞上来的。”小春抬手去拆衬衣的袖扣。
“说不上故意，我和她无怨无仇，顶多好奇外加不小心。”青年收回手，淡定的说。
“所以你的来意是？”小春停下拆袖扣的动作。
“路上偶遇，特地下车见见。”青年透过后车窗玻璃望向车内，“她在车上吧。”
“夜深不便见面。”小春拒绝了青年的要求。
青年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她喝醉了，徐氏年会的应酬。”
小春保持沉默。
“我是白希元。”青年自报姓名，“你是夏春。”
小春从“白”想到某位时常出现在她幼年往事中的剑仙。
眼前这位装束前卫，性格张扬的白希元，从表面上看很难和剑仙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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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大概不远了。”白希元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小春警惕的盯着白希元。
白希元从裤兜里拿出钱包，随意抽出一叠钞票。
“补漆的钱。”他懒洋洋的捏着钞票。
“不必了。”小春没有接。
“我讨厌欠别人钱。”白希元锐利的眉峰挑了起来。
小春不情愿的伸手去接。
白希元抓住小春刹那的松懈，越过他走到后车窗旁。
徐扶苏果然在。
昏暗的车内，她侧躺在座位上，雪白的长发流水般垂下来，落进座位下的阴影中。身上盖着一件男款西装上衣，露在外面的手臂折射着温润的微光。
小春追过去，扣住白希元的肩膀，用力推开他。
“你还真不嫌手疼。”白希元退了一步，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浅笑。
小春站在车窗前，后悔下车前没拉好车窗的遮光帘。
“走了，明天见。”白希元瞟了一眼夏春身后幽暗的车窗，转身走回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他转动方向盘，绕开徐扶苏的车，踩下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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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等着白希元的车消失，才拉开车门。
森夏抱着他的衣服，让出位置。
小春坐下，森夏扔掉衣服，“要抱。”
“我身上冷。”小春犹豫着，他的衣服沾满外面冬夜的凉气，担心她会冷。
“开车。”森夏对司机说完，扒着他肩膀，蹭进他怀里。
小春抱好她摇摇晃晃的身体，拉过小毯子盖好她的腿。
森夏拉起他的手，看到他掌心红了一片。
“一会就好了。”小春想缩回手，被她瞪了一眼，老实放着不敢动了。
“大笨蛋，下次遇见穿铆钉衣服的人，别用手，踢他。”森夏心疼的数落着他。
“真的不疼。”小春搂着她的腰，认真解释。
“我咬你一口，你叫半天。现在不喊疼了。”森夏抬起下巴，“总有一种情况是骗我的。”
“……其实不疼。”小春不得不说实话。
“大骗子。”森夏小声嘟囔，扔掉他的手不管了。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和你撒娇的意思。”小春低下头去亲她的颈侧。
“不知道。”森夏痒的躲开他。
“不知道的话，为什么每次我撒完娇，你会格外容忍我。”小春搂紧了她。
“哪有。”森夏不承认。
“没有吗。”小春低声笑了。
“没有。”森夏继续摇头。
“那下次，我帮你深刻体会一下。”小春理好她鬓边散下来的头发。
“给我准备红包了嘛。”森夏转移话题。
“准备了。”小春回答的成竹在胸。
“真的？”森夏本来以为能难住他。
“真的，放在床尾的香炉旁边了。”小春看她眨动着眼睛，一副意外又无措的样子。
“我可以期待新年礼物吗。”他把手指插进她发间，托在她脑后，低头贴着她的额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森夏语塞。她忘记准备了。
“没关系，我准备了两份，分你一份。”小春闻到她身上甜甜的香气，忍不住咬了她一口。
森夏理亏，不敢反抗。
车子穿透浓重的夜色，向着徐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