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你祖父一直被皇帝忌惮，为了让他放心，根本不敢发展兵力。”
“但倭国的人似乎知道了这一点，他们越发嚣张，经常骚扰禹州，最近，小战不断，白家军已经损失很多人。”
“无奈禹州偏僻，药材极少，若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会被倭国的赶尽杀绝。”
季清月眉间带上怒色：“那皇帝就任由这般下去，到最后失去禹州？”
“失去禹州的可能性不大，但那位是在等白家军犯错，到时候就有收回去的借口了。”季宸远叹息一声。
无论老侯爷怎么退让，显然皇帝都不方心。
之前，是其他事情缠着那位，那时没有空理他，又加上白家军安分老实，一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如今，那位公子在战场上表现极佳，这次有可能大胜，皇帝向来喜欢他，只怕会给不小的奖赏。
要让他坐稳位置，恐怕只有军权了。
季清月闻言，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怀疑，她犹豫半响，开口问道：“爹，你说的皇帝想给其奖赏是谁？”
“你认识。”季宸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季清月有些惊疑：“爹，你说的是谢大哥？”
她也是在不久前知道谢乃国姓，而谢大哥确实是在战场上，现今整个夏朝，战争声势最大的，便是樊州边疆处。
而刚好，谢大哥就是那里的将军，加之之前对他身份高贵的猜想，在知道谢是国姓的时候，她就已经明了了。
谢凌景是皇族，如今又听了季宸远的话，季清月心里明白。
“爹，谢大哥就是皇族的人吧。”
季宸远这次没有再隐瞒她，点了点头，道：“他是皇太子，曾经声誉最高的明渊太子的遗腹子。”
“明渊太子是如今皇帝培养的唯一接班人，但谁料，十七年前，他带着部下刚解决完南方的大旱，谁知道又爆发了瘟疫，明渊太子好不容易解决完，听说在最后一天却染上了，秘密回京，在路上遇见山匪，被屠戮而亡。”
季清月有些吃惊：“那些山匪不知道那是太子的车驾？何况明渊太子还有那么高的地位，身边肯定跟着很多能人，不可能连山匪都打不过。”
“你质疑得不错，当时发生这件事，举朝皆惊，皇帝大怒，血流成河，当时涉及到明渊太子之事的人都被处死，但换不回明渊太子的命。”
“只不过……”季宸远停顿了一下，“我怀疑真正伤害明德太子的人并未被揪出来。”
“想必皇太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争斗。”
“爹，那谢大哥岂不是处在漩涡中。”季清月微微有些担心。
虽然知道谢凌景身份不简单，如今得到季宸远的肯定，她有些失落感，好在谢大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不至于出事。
她如今也不用替他担忧，只需要解决了外祖父的事就好。
季宸远看了她几眼，季清月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爹，你这么看我干吗？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声音有些迟疑，手放在脸上，擦了几遍。
季宸远目光幽深，许久后才摇了摇头：“没事。”
季清月见此，也不多问，但也清楚了今天季宸远说的意思。
“爹，你是想说，皇帝会牺牲外祖父帮助谢大哥吗？”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棘手。
她如今的能力还太弱，只能在资源上帮到外祖父，如果要保全外祖父，跟谢大哥可以做交易，比起朝堂上的其他人，谢凌景跟他们更熟一些。
只是，在没有确切之前，她不抱太大的希望。
“嗯，所以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跟谢凌景合作。”季宸远提出自己的想法。
季清月忙问：“怎么合作？”
虽然并未跟外祖父一家相处过，但他们是亲人，季清月在季家已经感受到来自亲人的关爱了，光从记忆里，娘亲对她的好，也是无法言喻的。
娘亲死都想回娘家，足以看出她对外祖父他们的思念。
季清月知道，白氏肯定不想外祖父出事，而她作为她的女儿，就应该保护他们。
所以，这会儿她略微显得有些着急。
毕竟从季宸远的描述来看，外祖父那边的情况不太好。
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
季宸远幽深的眸子眯了眯：“你外祖父如今保不住白家军，因为当年明渊太子的事，皇帝认为跟他有关系。”
“因为当时他在离明渊太子出事最近的驻地，皇帝责怪他救驾去迟，又加上他确实手握重兵，又被人陷害，得了皇帝的厌恶。”
“若不是他之前的战绩在，估计皇帝早就动手了。”
“既然无论怎么样都保不住白家军，就只能想办法让局面更受控制。”
“如果谢凌景愿意跟我们合作，就算白家军落到他手上，也总比落到其他几位王爷手上的好。”
季清月明白，这个合作十分冒险。
但可以保住外祖父一家的命，全然让他们站在谢凌景这边。
相当于选择了站队。
“爹，如果用得到我，就告诉我，我现在去给外祖父他们准备药材。”季清月低声道。
这已经是季宸远他们的选择了，季清月尊重他们，无论他们怎么选，她都永远跟他们站在一起。
“嗯，你去吧，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找人去跟皇太子沟通了。”
“这次你送过去的粮草也许是一次契机。”季宸远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聪明，但在绝对的皇权下，也只能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至于彻底解决老侯爷一家的问题，他暂时没有好办法。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中。
季清月微颤，眼眸垂了垂，她蓦地想起了谢大哥看她的眼神中带着的温柔。
对她的帮助，如今，她这样做，也算是在利用他了。
季清月跟季宸远说了一声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待了许久，写了一封信。
暗一跟暗十已经留在季家，季清月找到两人，把信封递了过去：“这是给谢大哥的信，麻烦你们帮我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