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盯着沈意的脸看了几秒，然后才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他的肩膀。
过了几秒，他才闷声道：“今天下午李叔来接我回家。”
“嗯，我知道的。”沈意回答。
顾言又接着说：“明天我是要去爷爷家陪他的，我都好久没有去看他了。”
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了。
沈意愣了一下，才摸了摸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好笑地问道：“看到我和陆璟的聊天消息了？”
顾言点了点头，“……我不是故意……”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脑袋就被沈意的手掌扶起，然后嘴巴立马感受到了一丝温润。
“崽崽，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想看就看，不需要感觉到抱歉。”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认识这么久，维持恋人关系的时间也不短了，顾言在他面前怎么还是这么拘谨，总是喜欢道歉的毛病到现在都没有改掉。
沈意有些生气地捏了捏顾言腮边的软肉，“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遮掩，男朋友护得住你，也不会因为什么生气，怕什么？”
顾言的眼睛亮了亮，他问：“那我明天不和你待在一起，你会感觉到失望吗？”
沈意无奈：“不会，我知道你有事情，而且这么冷的天，我也舍不得喊你出来。”
“只是，你要早点回来，我会很想你的。”
顾言揽着他的脖子保证道：“我星期天肯定会早一点回学校的，我也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苹果？”
沈意答：“等一下给你带回去的，我希望它能够给你带来好运、平安与健康。”
顾言笑出了声，他眉眼弯弯：“沈意，你真好。”
想了想，他又询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外面？小可、云时他们的我还没有去买呢。”
沈意有些气恼地轻咬了一下顾言的唇瓣，“怎么没有想到我的？”
“我肯定会给你准备的啊，其实我之前就想着送给你了。”买都买好了，就藏在柜子里，只是他还没有鼓起勇气去送。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之前的他在担心什么，沈意是他的男朋友，除开亲人，他们有着世界上最为亲密的关系。
说完顾言就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嗯，里面是他精心挑选的苹果，还是昨天趁着沈意上课的时候，让云时带他去挑的，所以沈意并不知道。
沈意将打开的礼盒关上，随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他将顾言紧紧地揽进了怀里，有些开心雀跃地不停地在顾言脸上啄吻。
他没有想到顾言会给他准备，顾言不喜欢这个节日，昨天小可他们提到了圣诞节，顾言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好。
所以沈意并没有抱有什么期待，也没有在顾言面前提过，就连给顾言准备苹果，也是忐忑不安的。
他不想让顾言不开心，可是又寄希望于这个苹果，可以给顾言带来美好的祝福。
沈意知道，这可能是与顾言的经历有关，也可能是与那次的手术有关。
他隔着顾言柔软的毛衣，动作轻缓地在那个伤疤处摸了摸。
上次顾言在酒店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是他给顾言换上的衣服，所以那条疤痕，沈意很清晰地看见了。
与之前他所猜想得不同，直面看见的那一瞬，他所感觉到的心疼更为强烈。
那条大概8厘米的肉色疤痕，就这样破坏了顾言整个身体的美感，突兀，扎眼，心疼。
经过这么多年的恢复，剩下难以消除的手术痕迹，已经成为了难以消除的疤痕。
沈意宁愿挨刀的是他，顾言的身体这么瘦弱，那个时候怎么承受得了。
除了心疼，他还有后知后觉的后怕……
还好还好，顾言足够坚强，足够幸运；还好他的家人足够爱他，没有放弃他；还好，他等到他……
顾言不知道沈意的心情怎么忽然变动这么大，只是送给了沈意一个苹果，他就这么的开心？
感受到后腰传来的力道，顾言忍耐地没有开口提醒。
“去睡午觉吗？”
平复了心情后，沈意哑着声音问道。
顾言这才让沈意放松一点，他的腰都要断了，感受到有些睡意，他点头答应。
想了想，顾言又接着道：“你陪我一起睡一觉。”沈意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他要哄哄自己的男朋友。
而且，沈意身上的温度好高，在冬天他就是一个妥妥的火炉子，顾言因为身体原因，常年手脚冰凉，就算是开空调他也睡得不是很舒服。
自从上次在酒店沈意陪着他午休，他久违地感觉到舒服后，顾言就总是喊着沈意陪着他睡觉，然后将脚和手塞到沈意的腿上，以及他的肚子上。
值得一提的是，沈意的腹肌好好摸啊，和他相信中的一样，有好几块，只是顾言没好意思掀开看，只能偷偷地摸两下，然后就被沈意抓着手不准他乱动了。
这次也一样，顾言不敢将手直接塞进去，只能隔着睡衣轻轻地摸两下，奇怪的是，沈意这次居然没有阻止他。
于是顾言偷偷地将手准备伸进沈意的衣服里，隔着睡衣，手感大打折扣，也感觉不到沈意呼吸时剧烈的起伏。
“崽崽。”
沈意忽然地出声将顾言吓了一跳，他心虚地将手拿了出来，然后乖乖地塞进了沈意的手心里。
“小可林杨他们的苹果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不需要担心。”
顾言安静地听着，等着沈意继续说完，等了许久，就在他准备提醒的时候，沈意开口了：
“崽崽，上次在酒店，我看到了你胸口处的伤疤了。”
感受怀里的人身体的僵硬，沈意安慰地在顾言脸上亲了亲，他请求道：“……我想亲亲它。”
这次顾言沉默了许久，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嗯，都猜到了。”沈意回答，他揽紧了怀里的恋人，缓缓道：“只是太过遗憾，没有早一点遇到你。”
许久，顾言才回抱了过去，他说：“不晚，刚刚好。”
他很庆幸，沈意没有见到他那不堪且病弱的时光。
他不需要同情，从小到大，他收到的太多了，并不缺沈意一个，他只是需要沈意的爱，在朋友关系上更为贪心的，沈意对他独有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