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缓缓地抬起手,抚摸着疼痛而肿胀的脸颊,目光冷如寒星。
他慢慢地将视线从艾有喜的脸上移开,转向岑晓月,眼中的寒意并没有因为转移目标而有丝毫减退。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就像冬日里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道:“那两个疯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死与我毫无瓜葛!”
岑晓月显然没有预料到王义会如此回答,她不禁一怔,目光紧紧地盯着王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就算你们之间有矛盾,可现在毕竟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啊!难道你就不能暂时放下那些恩怨吗?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你的表兄弟死在警察的枪口之下吗?”
王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成为大地的养料。”他的话语冷酷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艾有喜听到王义的话,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挣扎着从椅子上立起来,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王义,满脸怒容道:“小义,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爸爸当兵十多年,你舅舅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可你现在却恩将仇报,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义看着艾有喜义正辞严的模样,撇嘴正想反驳,但看着值班室中其它人,最终选择了闭嘴——在这种场合上,母子间再发生争吵,实在不合适。
岑晓月一听艾有喜言语,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她目光从王义身上移开,转向艾有喜,脸上略带喜色道:“您是王义的母亲?!那可太好了!”
说着她上前搀扶住艾有喜左臂,询问道:“要不您上去劝劝您那两个侄儿?!”
这一次,她改变了称号,没有将艾树林、艾森林兄弟称为疯子,是希望激发艾有喜的亲情,同时让王义理解,不再阻拦!
毕竟,没有一个儿子希望自己的母亲面对两个疯子!
艾有喜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看着母亲艾有喜在岑晓月的搀扶下,走出了医生值班室。
王义一脸无奈,却也只能跟上,走出了值班室。
此时,先前或躺或倚的伤者已被悉数安置进了病房里,地面上的斑斑血渍也被彻底清洗,只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王义快走两步,搀住艾有喜右臂,低声劝道:“妈,他们一家嫌贫爱富,向来看不起咱们穷人家,你那两个侄儿更是眼高于顶,你怎么可能劝得动?!”
艾有喜一挣,甩开王义搀扶的手,冷声道:“你就是盼着你舅舅一家妻离子散吧!真是一个白眼狼!”
王义驻足,只感觉胸中憋着一股气,就像是一个不断充气的皮球,随时都会爆炸!
在几个深呼吸之后,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因为他想明白了,也许是父亲在部队这些年,母亲一个人拉扯着他不容易,确实得到了舅舅一家的帮衬,而母亲更是一个滴水恩、涌泉报的人,所以才会只记得舅舅一家的好,却选择性忽略了舅舅一家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