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蓝锦一脸正色道：“那得看你的身子能承受多毒的蛊物了，若是快，半个月就能练成，圣女以身饲蛊，都是十几年的养，缓缓而来，方才无知无觉，毫无痛楚，你这样毫无根基，又要得急，其中痛苦非常人能承受，所以我起初没说此法，便是觉得不值当。”
寻常人若是没了武功，没了便罢了。
可那是十六爷，是要上阵杀敌的人，他没了武功，便如同没了命。
相比较他的命，这些痛对苏芷晴而言，不算什么。
“晴丫头！你早些年便承受过毒物的摧残，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好不容易养起来了，是十六爷花了不知多少心血的成果，他定不会再让你做这种傻事。”华褚急了，这可不是在成王府，十六爷也不是成王。
“什么？早年试过毒？那更好了，这种体质更适合养蛊。”方蓝锦看着苏芷晴的眼睛都有些亮了。
做巫师的，看到这么好的养蛊器皿，怎么会不心动？
“你闭嘴！老方，你再瞎掺和，信不信我赶你走？”华褚现在都有点后悔让他来了。
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帮倒忙。
“本来我也不想说的，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方蓝锦不服气地说道。
“方大夫，你随我来。”苏芷晴沉声道。
华褚连忙去拉方蓝锦：“别！别！”
方蓝锦挥开华褚：“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觉得你拦得住吗？”
“哎哟，愁死老夫了。”华褚叹了口气，劝不住，就只能加入。
……
苏芷晴几乎没敢耽误，当天晚上便开始了。
方蓝锦说道：“我可先说好，以身饲蛊，一旦开始，中途就不可再停下了，否则蛊死人死。”
苏芷晴抿了抿唇，神色之间全无惧意。
说罢，方蓝锦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竹筒，正准备开盖。
华褚伸手一把压住那盖子：“晴丫头，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吧。”
“没什么好考虑的，他为我解蛊而内力尽失，如今更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我为他承受这点疼，没什么不能。”
方蓝锦生怕华褚在打乱了接下来的进程，他道：“你先出去吧，放心，我会保她性命无忧，疼是疼了点，但也就是疼点。”
华褚转身走出了房间，一旁的蓝漠和喜梅也想劝，可一看到自家主子那无畏的眼神，他们便知道说什么都无用了。
二人也出了房间。
不多时，屋里传出苏芷晴痛苦的嘶吼，是那般压抑、绝望又充斥着莫大的勇气。
喜梅听着这声音，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哭倒在蓝漠的肩膀上。
“十六爷为了小姐拼命，小姐又如何不在为十六爷拼命？他们那么相爱，老天爷又如何能辜负他们呢？”
蓝漠面容严肃，到了此时此刻，他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小姐一定要选十六爷，而非成王殿下。
这世间的情爱，是穿肠毒药，有时候，却也是救命良药。
连续半个月，苏芷晴几乎每天都要承受这种嗜骨锥心的痛。
方蓝锦收起药盒，淡淡道：“这蛊即将练成，待蛊成，你便能亲自去见他，解掉他体内的反噬。”
“对了，方大夫，这几种蛊物，你可认识？”苏芷晴提前从医疗空间里取出了安海轩交给她的蛊。
方蓝锦望着那几个玻璃瓶子，摇了摇头：“我们苗疆正统的巫蛊师也不是什么蛊都会制，像是这种阴邪之物，还有你之前所中的毒蛊，皆是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巫蛊术在害人。”
巫蛊也只是一种巫术罢了，正如医术，本身无对错。
若是落在好人的手里，那便是造福世人。
可若是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那亦能杀人。
“这种巫蛊，没有个两三年是养不出来的，看来对方是个高手。”方蓝锦摸着胡须说道。
“多谢方大夫为我操心了。”苏芷晴一脸感激地说道。
方蓝锦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老夫活这么大，倒是极少见到像你这般坚强的小姑娘，倒是让老夫敬佩。”
方蓝锦拿起这药箱，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苏芷晴在用膳，厉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苏小姐！”
苏芷晴看到厉剑的神色，心头一惊，立刻放下筷子：“是不是十六爷那边来消息了？”
这么久以来，她既期待着战场上来信，又惧怕战场上来信。
期待着十六爷告诉她一切无恙，却也惧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她会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