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方正扶着头，睡了一觉头痛减缓，他抬头顺着空姐的手指方向望去。
在最角落处，曹盖华坐得挺直了腰，对他点头微笑。
方正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阵温暖。他知道凌霄还是不放心，怕他被冯青青拒绝之后萎靡不振，派了最信任的曹盖华连夜赶来，万一他有什么傻缺行径，老曹也能第一时间劝止自己。
他对老曹点点头。窗外，南港城扶摇机场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这是他拼搏的起点，荣耀的归依。人生究竟是为了寻觅一个安稳踏实的城市，还是为了抱住一个爱得入魔的女人？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答案。
她说过刚到北京做地接的时候，带过一个游胡同的小姑娘，去北京寻找答案。他昨晚找了一晚，除了痛得更深、爱得更浓以外，北京的一夜像早春的晨雾一样缥缈，而他想要的答案，永远留在她的吻上。
他深深地叹气，飞机已经停稳，他拖着行李递走出机舱。在吸烟区里，他递给老曹一支烟，给他点着。
曹盖华接过，放在嘴里，“方总，昨天早上得罪了。凌先生昨晚很担心你。”
方正眯了他一眼，笑着摆摆手，凝视着玻璃墙外降落的飞机，突然问，“老曹，你爱过吗？”
曹盖华狠狠抽了一口烟不答话。两个男人一阵沉默。
凌霄坐在办公室里，收到了老曹发来的下机信息，并且汇报说方总早上是坐了冯青青的车子去机场。他嘴角一扬，黑湛湛的眸子神情复杂。方正昨夜得手了，睡了最渴求不得的女人。可是睡过又如何，今早还是独自滚回来了。
他只得到了冯青青的人，人家的心还被封在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里。
沈小斐暖暖笑着走来，他连忙删除了曹盖华的信息，抬头对妻子扬嘴浅笑。
她说，“廖美儿到底怎么了，她昨天出去约会，该不会真的去拍拖了吧？”
“她也不小了，恋爱也是正常事。你看你和她一样大，也一早嫁给我了。”
“我是误入狼窝，希望美儿有好运气。”
凌霄哈哈一笑，伸臂揽住她拉进怀里，“现在没了美儿陪你午饭，正好是我们缠绵的好时间。午饭后我们去1808？”
“原来你一直留着那个客房是不怀好意。”
“那晚抱过了你，惹得我欲火难耐，你却不许我吻不许我碰，我气得……”凌霄差点脱口说出他后来去了维多利亚的事，反应过来立刻闭嘴。
“气得怎样了？”
他赶紧改口，“气得砸了10个亿，找何清华开了那个投资公司。”
“凌老板好霸气，一出手都是10亿的低消。”她抿嘴笑，想起报价8.8亿要收购的梅洛，“对了我哥哥今天找人清洗梅洛大厦外墙了。”
那声“哥哥”又自然又陌生，沈小斐微微一愣，心里一阵温暖。除了凌霄，程朗算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男人了。
“梅洛洗外墙？不可思议。”凌霄以为听错。
“你说梅洛究竟卖不卖……”
“梅洛与他好像有点特殊的意义，我不太方便直接问。”
沈小斐轻轻叹气，“我也看出来了。不卖也算了，我调整一下方案的思路，看看有无其他解决办法。”
“凌太太绝顶聪明，很快会有更妙的想法。反正每次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女人被他这样又哄又疼，淡淡的惆怅很快消散了，眼睛弯得如星月一样，“买卖不成仁义在，他成了我的哥哥倒是我最大的收获。那么平易率性的人，看着也觉得亲近。”
凌霄连忙抱住她，“只能是哥，不许再进一步。要不然我吃醋。”
“你总是胡闹。我这辈子也就只亲近多这么一个男人而已。”沈小斐好笑起来，“还有文小珑那小小男子汉，这十来天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因为答应了廖美儿给她一周时间，左右无事也不能推进梅洛的谈判，她有点百无聊赖。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对着凌霄神秘一笑，“小斐姐姐有了个哥哥，周六要带去给小珑炫耀炫耀。”
“什么？”凌霄隐隐头疼，她不会是想着带上程朗再去绿野仙踪，把未玩完的项目全部玩遍吧？
“我的宝贝，上次玩了一天回来累得几天缓不过来……”他还想苍白地劝止，沈小斐已拨通了程朗的号码。
“哥哥，我想周末带你去绿野仙踪，介绍你认识两个可爱的小朋友。”
他还没来得及从中作梗，她已挂线。对着凌霄甜甜一笑，“他同意了。”
凌霄想起周末绿野仙踪的人山人海，不禁头皮发麻。他看着任性的小妻子，扶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廖美儿这几天神不守舍，下班总是匆匆离开。沈小斐有心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忍到星期五晚上才打电话告诉她明天一起去绿野仙踪。
“什么？程先生也一起？”
“对，你要不要同来？”
廖美儿完全不知道文小珑兄妹的事，沉吟了一下答应了。
文宇轩接到沈小斐的电话，两个孩子已经叽叽喳喳地抢着要听。她刚说了要带他们继续玩那次剩下的游戏，顿时欢呼尖叫。文宇轩拿回电话，无奈地笑笑说，“小斐，你说我还可以不来吗？”
到了周六，他们一行人在验票口聚集。文宇轩开的是一辆丰田保姆车，车子刚停下，两个孩子已一溜烟地开门跑下来。沈小斐已在门口等待，张开手臂把半个月没见的娃娃们抱在怀里。
她穿了薄棉衬衣裙，还是梳着刚到南港城时的高马尾，像个大一新生似的。文小珑跳起来，“小斐姐姐，快带我看看你的哥哥。”
沈小斐带他走到程朗面前，程朗微微一笑，弯腰张臂说，“来，让叔叔抱一抱。”
他被程朗抱起，回头问，“小斐姐姐，怎么半个月没见多了一个哥哥？”
沈小斐抿嘴笑了，“上个星期姐姐充话费送的。”
程朗哈哈大笑，对凌霄说，“怪不得你那么宠她，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文小珑却又一本正经地数起来，“你是小斐姐姐的哥哥，不应该叫叔叔。排起来你是这里超级超级第一名的大哥哥。你看，一二三四。”他指指程朗沈小斐和自己的妹妹。程朗被逗得开怀大笑。
小玲拉着他的小手说，“听说凌霄叔叔的妹妹也来了。”
“哗，原来所有的妈妈都是生两个孩子。”
众人转脸望向廖美儿，却见到她本来欢天喜地的脸笼罩着忧虑，扯着凌霄衣袖低声问，“这两个小孩子是谁？”
凌霄眼睛不离两个小宝贝，侧过头回答说，“这是你嫂子上次来玩结识的小朋友，这次特意带程兄来散心。他们特别让人欢喜……”
话还没说话，廖美儿脸色惨白，“凌霄哥哥，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