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为苦笑起来，答不下去。
“那我让小斐也给她介绍几个青年才俊，只怪昨晚王公子的攻势还不够猛烈。”
杜可为一听急了，天啊昨晚王新宇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下跪、苦苦哀求还不算猛烈？那凌霄要介绍多猛的男人来。
他连忙说，“凌先生千万别再介绍！我认我认，我的确是喜欢周嘉丽。”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糟糕了。周嘉丽就躺在他身后的病床上。
她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杜可为，你刚才说什么，转过来重新说一次？”
凌霄听着这个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原来周嘉丽不知因什么原因，竟然就在杜可为旁边。这下有精彩可看了。
他啪地挂线，对远处的天空笑了一笑，“朱迪小姐，很抱歉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杜可为拿着电话，已听不见凌霄哈哈一笑之后说了什么结束语。他只知道大事不妙了，缓缓地低下头去，不敢转身看周嘉丽。这三年里，他不知道想象了多少次表白的场景，可是没想到他心里最重要的那句话，竟然被逼得这么草率狼狈地说了出来。
虽然是同一个集团，可他从不敢轻率表白，彼此都是城里数一数二的职场顶尖精英，顾虑实在太多了：既怕丢不起他近千间翡翠酒店母公司堂堂GM身份，也怕影响她带着绿野仙踪冲击IPO，最担心的还是万一他们情投意合，还有凌霄不同意两大产业一把手谈情出面阻止……
可是这时再担心也没有用了。刚才他对着电话里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周嘉玲终究是听到了。
“杜可为，转过来。”周嘉丽语气冷淡。
他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无论结果如何也得硬着头皮面对了。
饶是他叱咤酒店风云十年，和凌霄赵榷一手做起了翡翠的版图，此时转身望向他顾虑重重不敢追求的女人时，却像隔了千山万水一样艰难。
他拧着眉望向女人，“那句话，我本来打算一直埋在心里。”
“既然说了一次，就无所谓说多一次。我听不清楚。”
杜可为豁了出来，“嘉丽，我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后，他突然如释重负。这几个月来半夜无眠的心事，终于落地了。
周嘉丽的眼泪一下子涌了起来，像跌进了柔软的梦里。那个她曾借醉抱住痛哭的男人，原来爱的竟然是她？这几年她一直不敢表白的人，原来也不敢表白自己。
杜可为见她不说话，心里凉了半截，说，“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我们始终是好兄弟。”
“我不要做你兄弟，”周嘉丽掉下泪来，“我要做你女朋友。”
杜可为不敢置信，“嘉丽，你是说，你，……喜欢我？”
周嘉丽红着脸不答他，问，“但我要问清楚，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三年前你搂着我哭的那时开始。嘉丽你呢？是因为刚才我送你来医院开始？”
周嘉丽摇摇头，她突然有点后悔蹉跎等待了这么久。
她的眼泪变成追悔光阴的泪，“很久很久了。几乎是第一眼。”
杜可为目瞪口呆。原来昨夜周嘉丽喝着酒被大家追问喜欢哪款男人时，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并不是怪自己起哄。而是告诉了他答案。怎么他在商界里勇猛果敢，对于爱情却这么不自信。
原来他们俩苦苦寻觅等待，没有人愿意先踢开那道阻隔的薄膜，浪费了这么多年时间。
他一下子弯下腰去搂住她，“嘉丽，让你等了这么久。我要好好弥补。”
她的手臂勾住杜可为的脖子，流着泪点头，“如果凌先生不允许，我就辞职。”
杜可为睁大了眼睛。5%的期权近10个亿，她苦心经营出来的硕果也可不要的人，竟然是自己？
杜可为握住她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天下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知道了自己爱的人竟爱着自己。他弯下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听凌先生刚才的语气，好像不会介意。”
周嘉丽扶着他的肩膀缓缓坐起来，打针的痛已彻底过去，她心里像飞来了一只幸福盘旋的小鸟，杜可为把她抱了起来旋转，“嘉丽，从今天起我要好好照顾你。”
他抱着她跑出急诊科，钻进他车里，俯身吻住了她。这一吻，因为他的拘谨自持，来得太迟太迟了。
凌霄坐在露台微微地笑，沈小斐倦极醒来，在床上看到他坐在初起的夜色里，便起床披了睡袍走出去。
“想着朱迪的手段，睡不着？”
凌霄哈哈一笑，把她抱进怀里，“一个因爱成恨的小职员，对我有什么大影响。”
“她背后藏着谁，只怕还是得堤防。”
沈小斐端详着男人的脸，一脸怜惜，伏在他胸膛上，“这些是是非非尔虞我诈，实在有点让人厌倦。”
“商业世界就是这样，随手举起棋子走一着，也会把对手逼到角落里。”
“要不是何清华透露她这些日子急着撮合王新宇对周总的追求，我也不敢信她敢动你凌大少爷的人。”
“小事一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沈小斐嘴角一扬，他神清气朗，眉梢里一点愁云也没有，疏朗得星眼也在发亮，不由得看得痴了。
“有什么喜事？我还在美儿出家的难过里走不出来，你快告诉我，让我高兴一下。”
“你知道周嘉丽喜欢的是谁？”
沈小斐看他似笑非笑，突然吓了一跳，“不会是你吧？”
“傻瓜，”凌霄没想到她冒出这一句，桀骜地笑笑，低头吻了女人一下，“喜欢我的女人多着呢，少她一个不少。”
沈小斐推开他，“周总喜欢的人竟然让你这么高兴，看来朱迪的计划不得逞。那一定是喜欢你的人了。”
“聪明。她原来喜欢杜可为。怪不得王新宇把姿态放得如此低，也赢不了她的芳心，杜可为是难得的优秀男人。”
沈小斐却奇道，“按常理，你不怕两个产业的一把手绑在一起？”
“他们在各自产业持股5%，占我浩瀚的万锦产业才九牛一毛。我有什么好顾虑？何况他们立下汗马功劳，一起共享丰盛成果才更有价值。”
凌霄看了看她，“我对所爱之人也是这个心思。我亲爱的老板娘。”
她想起程朗以前说过他后续打算赠她的更多股份，脸上一红，“你有这个心，难怪大家那么向着你。”
“那你知道我对逆我的人，有多冷酷？”
沈小斐想想何清华被卷入旧墟的下场，点点头，轻轻拉住他的手心说，“你把所有温柔都留给了我。”
凌霄拥她入怀，吻着她发顶说，“你知道就好，谁叫你就是我命中的软肋。”
他顿了一顿，悠悠问，“要不要听听我从朱迪小姐身上顺藤摸瓜查过去，第一个揪出了谁？”
沈小斐点点头，眼里发出期待的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