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德伯爵变成的那个血肉怪物,说恶灵已经附在我们当中的某个人身上,要依次杀光城堡里的所有人,这是真的吗?”男医生詹姆斯额头微微冒汗,脸色苍白地问道。
他的妻子,那位名叫简的身材单薄的女护士从聚会一开始就抓住了胸前的绿水晶吊坠,闭上眼睛不断祈祷。
那枚绿色的水晶吊坠绘刻着生命教会的神徽,和地球上的十字架项链差不多,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单纯的点缀,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信仰的象征。
在泽拉萨斯位面,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被誉为“生命母神的人间行走”,这是最纯粹的赞誉,就和地球上的“白衣天使”一样。
而有相当一部分医护人员,比如这位简小姐,其本身就是生命教会的虔信者,信仰着这个位面的正统魔药神祗,“生命母神”纳美西娅,坚信自己的职业是在人间播撒神的仁慈。
就是不知道,她的信仰能不能在这种时候给她带来好运。
“生命母神”哪怕真身降临,对上原初贤者莫蒙乌斯的残魂也未必有胜算。
“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危言耸听。”华莱神甫不甚确定道。
“但目前为止,我们这些被里尔德伯爵邀请来的人已经死了两个了!”新兴资本家里昂十分激动道,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毫无风度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
看来约伯特的惨死真的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刺激。
“你说的这两人,都是死在城堡外的迷雾中。”华莱神甫以近乎残酷的冷静淡淡说道,“说不定只有进入迷雾才会死人,里尔德伯爵只是想让我们所有人恐慌,骗我们闯入迷雾自寻死路。”
虽然这语气真的很欠扁,但何景太不得不承认,老神甫说的有可能是对的。
每进入一次迷雾,都会死一个人作为警告和惩罚。第一次死了约伯特,第二次死了雅各布。
两人都是因为不遵守游戏规则才会遇害。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吗?”罗尔斯男爵万分纠结道,“等什么时候笼罩湖心的雾气会自己散去,或者等暗中潜伏的凶手开始杀人?”
厨师汤普举手道:“伯爵城堡的粮食储备足够我们15个人生存一个星期,而且镜光湖渔产丰富,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挨饿。”
真是个务实的人,这种时候居然在考虑会不会挨饿。何景太哭笑不得地想着。
“我曾经练习过潜泳,只要有换气的设备,就能在水下待几个小时。”伯爵侍卫塔雷紧接着开口道,“可以让我试试,从水下能不能离开这座湖心岛。”
说的很好,塔雷阁下。
你和厨师汤普真是伯爵城堡里的卧龙和凤雏。
小小的伯爵城堡,何德何能竟然容纳了你们两位奇人异士?
何景太在心中飞快吐槽。
“这个办法不用考虑了。”老神甫华莱连连摇头,一脸无奈道,“原初贤者莫蒙乌斯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哪怕对方只是一道残魂,略施手段把一片区域从天空到地底彻底封死也不是难事。”
“塔雷阁下还是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胡乱尝试的好。”
身材壮实,面相憨厚的侍卫塔雷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也有一个提议。”名牌律师金德利这时候也不甘寂寞地开口了。
“按照华莱神甫的意思,我们逃跑成功的概率并不是很大,而且现在食物还比较充足,我们没必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把精力放在如何找出潜伏的凶手吧。”
大状师金德利轻轻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眼神随着镜片反光明灭不定:“我的提议是,我们在白天时间进行活动、交流和探查,在这期间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然后,所有人在每天的晚餐期间进行投票表决,以最高票数为准,选出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投票者可以弃权,可一旦投票,就要清晰阐述自己投票的理由,不可以为了一己私怨而蓄意报复。被投票者也可以根据投票者的控诉自我辩解,为自己洗清嫌疑。”
“大家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好家伙,狼人杀是吧?何景太猛翻一个白眼。
狼人杀是一种多人参与的,通过语言描述推动、较量口才和分析判断能力的策略类游戏。
队伍配置通常由4名狼人,4名平民,1名预言家,1名女巫,1名猎人,1名守卫组成。
如果有些人玩得比较花,还会在游戏中加入狼王(死后让一人陪葬)、禁言长老(不让某位玩家发言)、老流氓(被杀了还能再发言一次)、白痴(被投票放逐可以掀牌免疫一次)等角色。
多名身份各异的玩家在封闭环境内展开逃杀游戏和心理博弈,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如今的湖心岛城堡,相当于14个人类中混入了1个狼人,并且所有人类和狼人都拥有投票权。
不对,应该还有一个无法干涉游戏的“白痴”,如今被困在通灵法阵里。
詹姆斯医生和他的护士妻子简,大概相当于拥有治疗能力的“女巫”。
金雀街侦探适洛特,大概相当于能检查狼人身份的“预言家”。
有个人英雄主义的罗尔斯男爵大概有成为“守卫”的潜质。
至于何景太本人,他觉得自己大概算是“猎人”,而且枪管里不止一发子弹。
如果这群扑街货、低能儿和衰命仔,敢在晚餐期间把票投给老子,那就别怪老子不讲武德,用新买的绅士手杖打爆你们所有人的狗头!
在这场暴风雪山庄举办的真人版狼人杀中,狼人只有1个。
这可以说是好事,因为刀人的速度变慢了。但也可以说是坏事,因为找出狼人的难度大幅提升了,期间必然伴随无辜者的鲜血。
在国产悬疑影视剧《端脑》中,也曾出现过真人版狼人杀游戏,名叫“阿加莎的晚宴”,编剧应该也是从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无人生还》中得到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