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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往事
虽然顾家的大部分产业都已经交给了顾渊打理，但是顾建明毕竟还挂着董事长的名头，也依然捏着顾氏的一部分核心权力。
因此他和顾渊有事要谈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
然而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机里，沐嘉清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下意识地看了顾渊一眼，男人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顾建明说了一声“好”。
口中的美食忽然变得寡淡无味起来，沐嘉清味同嚼蜡地吃完了这顿饭，就跟着顾奶奶去了她的小院。
这里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花木扶疏，像是被定格在时光里的一幅山水画。
“圆圆小时候啊，建明和小卉都很忙，我也不晓得那些生意上的事，但小孩子怎么能丢给不认识的阿姨呢？所以我就把他养在身边了。”顾奶奶打开卧室的灯，语气中有些怀念，“妹妹啊，你跟我来。”
沐嘉清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顾奶奶是要带她去看顾渊小时候用的东西？！
小小的、还是个婴儿的顾大总裁！
她下意识地脑补了一下，短手短脚像个白面团子似的顾大总裁躺在婴儿床上吧唧吧唧喝奶瓶……
完全想象不出来好吗？
沐嘉清一边安抚自己集体起舞的寒毛，一边兴致勃勃地跟上了顾奶奶的脚步。
老人家的柜子里总是存着这个家的历史。顾奶奶小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上锁的木匣子，找了钥匙打开，里面放着一套整齐叠好的小衣服，还有不少小红布包。
顾奶奶把小衣服拿出来，兴致勃勃地说：“这个衣服呀，是圆圆百日的时候穿的。”
“哦！”沐嘉清赶紧接过来展开，柔软的蓝色布料上绣着一个不太精致的“福”字，她忽然福至心灵，“奶奶，这个是不是你给他做的啊？”
“没有没有，我哪里做得像衣服。”顾奶奶乐呵呵地摆了摆手，“都是家里的阿姨做的，我就绣了个花。”
也是，顾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是不会裁衣服这种技能的，能给顾渊的衣服上绣个福字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穿着这件小衣服的顾宝宝……
沐嘉清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重新把衣服叠好放在一边，顾奶奶已经把那些小红布包拆开了。
这里面的都是小孩子的首饰，有精致的黄金长命锁，细密地刻着“长命百岁”之类的吉祥话，也有可爱的小镯子、小项圈，林林总总有十几样，每一样都十分精巧。
“其实也没有戴过几回，小卉说孩子不懂事，戴这些容易弄伤自己。”顾奶奶有些遗憾地摩挲着手里的镯子，“等他长大懂事了，这些也戴不下了。”
沐嘉清默然。
她能理解严白卉的忧虑，也能明白顾奶奶的失落。
“没事，可以留给他以后的宝宝戴嘛。”沐嘉清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她举起长命锁仔细端详着，“这么漂亮，小宝宝一定会很喜欢的。”
“你呀，就是会哄我开心。”顾奶奶温柔地嗔怪了一句，慢慢将东西收起来放回匣子里，似是无意地说，“圆圆这孩子小时候随我，性子也温柔体贴，但是自从梁梦那个女人的事情……”
“奶奶！”沐嘉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断了顾奶奶的话，然而对上老人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她无端有些心虚，“这些话……我不该听吧？”
毕竟，顾建明和严白卉也算是她的长辈，这种上一代的家族丑闻，难道不该讳莫如深吗？
“你是圆圆的媳妇，总该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顾奶奶的声音十分平静，“当初建明糊涂，不止被梁梦那个女人迷了眼睛，还搞出了梁翰墨这个小子。他愿意跟梁梦断了，但非得把梁翰墨接回来，险些把小卉膈应死。”
“那之后，小卉的精神就不大好，对圆圆也是时好时坏，有时候觉得有人要害她、害圆圆，有时候又觉得圆圆也跟建明一样想背叛她。有一回，她居然把圆圆关在杂物间里，关了一天一夜。直到佣人害怕出事，才来求我救救圆圆。”
沐嘉清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顾渊只说过严白卉因为顾建明的背叛得了双向躁郁症，却没有说过母亲的病症对他的影响。
那时候的顾渊还在念高中，本来就正值敏感的青春期，又被自己最信任的妈妈关在暗无天日的杂物间里……
他会是什么感觉呢？
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难受。
“小卉的病养了好几年才和缓了一些，但圆圆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敏感、多疑，对谁都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顾奶奶叹了一口气，落在沐嘉清身上的眼神却十分慈和，“妹妹，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能走进他心里的人，以后，我就把圆圆托付给你了。”
沐嘉清呆呆地看着她，良久，才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奶奶，你放心。”
她又跟顾奶奶聊了一会儿，才抱着木匣子回到了前厅，却没有看见顾渊。
佣人赶紧走过来，告诉她顾渊还在书房里跟顾建明谈事情，严白卉也进去了。
沐嘉清犹豫地看了一眼二楼的书房，这种重要房间的隔音很好，什么都听不见。刚才被她忘记的违和感又翻涌了上来，她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如果……顾建明跟顾渊谈的是梁翰墨的事情，怎么办？
虽然顾渊和严白卉厌恶梁翰墨，但对于顾建明来说，那可是他跟心爱的女人生下的亲生儿子啊！
如果顾建明要求顾渊放梁翰墨一马，顾渊肯定会很伤心吧？
沐嘉清忍不住搂紧了怀里的木匣子，眼睛紧紧地盯着紧闭的书房门。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书房门被用力撞开，顾渊的身影率先出现，沐嘉清霍然起身，就看里面飞出一个东西，狠狠砸在顾渊身上！
“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啪！”
玻璃四溅，顾渊俊美的面容一片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