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咱们大老板说过了，是不会换设计师的。”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认真提醒着季晚晚。
她捏紧了拳头，怒火已经彻底侵占了她的大脑：“那又怎么样？不就是要出违约金吗？大不了我出就是！”
“季小姐，你没有这个权利。”
“而且……”
工作人员故意拉长了声音，更凑近了几分：“你也拿不出来吧。”
拿不出来。
这确实是个事实。
季晚晚虽然是个接近一线的小明星，但是片酬也不算是特别高，她现在所有的名气都是靠着家族企业砸出来的。
别说是拿三千万了，就算是拿个一千万出来，她都困难。
季晚晚的脸色白了几分。
工作人员还嫌不够，又紧接着补充道：“还有一个，如果是因为您的原因导致违约，那么咱们公司和您签订的那一份合同，也同样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除了顾颜欢的违约金，她还需要赔付自己的那一份！
季晚晚现在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
那么多钱，她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她紧紧抓住了凳子，手指甲几乎把凳子上包裹的皮革抠破：“你就是在故意刁难我。”
“不不不，季小姐你别想太多，我这也只是公事公办。”
工作人员看着她那吃鳖的样子，一下子爽了起来。
只不过，他还是维持着几分面子。
季晚晚呼吸急促起来，沉默了许久。
“道歉，我现在就道歉。”
她狠狠一拍凳子站了起来。
可是就她那个吃人的眼神，算什么道歉？
顾颜欢像是看笑话似的打量着她。
眼神上的讽刺，更加让季晚晚如同被针扎的刺猬。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顾颜欢说：“对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
语速极快，而且极其不情愿。
顾颜欢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道歉啊？”
季晚晚自然清楚，她这是要刁难自己。
她面色变了又变，本身的脾性根本容不许她低头。
“对，我的道歉就是这样的。”
季晚晚自顾自开口，别过了头。
顾颜欢拖着下颌：“既然季小姐的道歉这么不诚恳，那我还是回去吧，反正再继续合作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道歉不满意，就拿离开来威胁！
季晚晚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可偏偏她又不能够拿顾颜欢怎么样。
她双拳紧握，怨毒瞪着顾颜欢。
“你就是嫉妒我！你就是嫉妒我未来能够嫁给少琛哥哥。”她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头发随着她激烈的动作一片凌乱，粘在了出汗的眉眼上。
这样的情况，只显得她狼狈不堪。
顾颜欢淡淡一笑：“你要是这么觉得，那就是吧。”
嫉妒她能够嫁给司少琛。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顾颜欢曾经就嫁给司少琛过，然后她后悔了。
现在的顾颜欢是悔不当初，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司少琛。
也就只有季晚晚这样的人，觉得司少琛是个宝了。
顾颜欢默默为季晚晚觉得哀叹，但是没有任何一丝同情。
“你！”
季晚晚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还想要继续发火，可是旁边的工作人员却阻止了她：“季小姐，三千万……”
这么冷幽幽地一句，瞬间让季晚晚打了个寒战。
对，
三千万违约金。
季晚晚心里都清楚，自己是交不起的。
她紧紧咬住的后槽牙又无奈之下松开了，没有办法，她只好叫住了顾颜欢：“你回来。”
顾颜欢停下了步子。
她转过头去，眼里带笑：“怎么了？”
明知故问！
季晚晚恨顾颜欢恨得牙痒痒，可是今天她打碎了这一口牙，只能够咽到肚子里去。
“那个……”
季晚晚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鞠躬下去，她才开口继续说下去：“今天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这一次语速慢了不少。
虽然说态度也就那个样子，但是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
顾颜欢抬起手，撑着自己的下颌。
季晚晚等得有些不耐烦，抬起头来看了顾颜欢一眼：“怎么？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都让她做到这个份上了，顾颜欢还想要怎样？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恨不得冲上去给顾颜欢两下。
顾颜欢终于开口了：“可以，我暂时原谅你了。”
工作人员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出闹剧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得到了顾颜欢原谅的季晚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虽然心中是有怨言，可是却不敢当面说了。
她重新坐回了座位上，视线扫在了还在因为顾颜欢身份而纠结的张玲玲身上。
张玲玲紧紧抠住衣服，一个劲自言自语着：“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霖呢？”
季晚晚一想到她在电话里和司少琛说的那些丢人的话，火气更盛了几分。
几乎是怨毒地瞪了张玲玲一眼，没好气地开口：“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说完之后，她推了张玲玲一下。
正在想事情的张玲玲怎么也没有料到季晚晚会过来推自己，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踉踉跄跄了好几步，她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这一番惊吓让她红了眼眶：“季小姐，你怎么可以推我？”
“推你？”
季晚晚冷笑了起来。
她猛然一下转过身去：“我推你一下怎么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啊？你以为你和那个霖一样？”
霖……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鱼梗，狠狠扎入了张玲玲的心中。
她的面色微微有几分泛白，无助地张了张嘴。
“赶紧滚吧你！”
“都怪你这个废物，一点能力都没有，都没让司少琛把设计师换掉，真是好笑。”
季晚晚翻了个白眼儿。
要不是张玲玲的实力不够，没有办法打动司少琛换设计师，那么她今天也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季晚晚现在是把所有的怨恨都砸到了张玲玲的身上。
张玲玲自己也觉得委屈。
她被季晚晚喊过来，甚至都不知道顾颜欢就是设计师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