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喋喋不休。
“我妈对你一直都很好，对你宽宏大量，从来不计较一些事。”
“现在……”
“等一下。”
顾颜欢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寒，可是却要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司少琛，眼底是藏着几分深深的失望的。
司少琛明明知道当年是席敏设了一个局，可是，他仍然到现在都觉得带回来病毒是她的错。
哈，多么可笑啊？
她现在应该笑的。
可是，终究是怎样都笑不出来。
顾颜欢抬起眸子看着他：“司少，你是不是认错了什么？我不是你口中的欢欢，我是卢霖，你不会又一次弄错了吧？”
“我。”
司少琛一下子梗住。
是的。
他就是在这一瞬间弄混了。
顾颜欢和欢欢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到嘴的话，却变成了对欢欢的。
他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就算你不是欢欢，那你应该知道，老人家的身体一般都不好，你让这么多保安围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出了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颜欢冷哼了一声。
她揣着手，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指着司母：“本来就是这个女人跑到我工作室来，冲着我大吼大叫，还用什么礼仪廉耻来说我。”
那眼神略微带着几分玩味，仔细瞅着司母那略微有些心虚的脸。
“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司少琛直接否认。
司母出生书香门第，教育那可是上流的，怎么可能做出像顾颜欢口中那种泼妇行为来？
“是吗？那看来你妈藏得还挺深的。”
顾颜欢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心中闪过几分难受，可是表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
她弯下了身子仔细看着司母的脸：“难道你就不觉得你今天做的事情像泼妇吗？”
司母想到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是有一些心虚的。
可是就算如此，
怎么能轮到一个后辈来批评她呢？
司母眉头紧锁，清一清嗓子：“你别用这种侮辱的词来形容我，我和你这样的人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故意装着矜贵，瞧不起顾颜欢的身份。
听到这话。
司少琛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是他的母亲说出来的话？
他母亲不是一向温柔慈善，从来不计较别人的身世吗？
“妈。”
他叫了一句，
打断了司母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顾颜欢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你妈很好，但我告诉你都是假象。”
停顿了一下，她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司夫人今天刻意来到我的工作室，言之凿凿说我没教养，还说这一栋楼是你买着送给我的，她会让你收回去。”
提到一栋楼的事情，
司母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打翻了颜料盘那样精彩。
司少琛面色也有些难看。
他确实没有买过楼，送给过顾颜欢。
今天接到司母的电话，他都是茫然的状态。
“我……我……”
司母见到自己儿子好像有些难堪，想要挤出什么话来维护一下，可是到嘴来都只是一个字的循环。
顾颜欢杏眼弯弯，打量着司母。
“哦，对了。”
忽然一下子，顾颜欢提高了分贝。
这，直接让司母提心吊胆。
“她也一口咬定我就是那个什么欢欢，还跟我说什么，那我赶紧把那个叫尧尧的带走，不要留个祸害在司家。”
最后一句，
几乎是直接把司母打入死牢。
听到尧尧是祸害这一个形容，司少琛的眸子里像是瞳孔大地震。
他表情一下子僵住，深邃的眸色像是一瞬间迸发。
他转过头去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司母。
“妈，你……”
话还没有说完。
司母蹭得一下拉住了司少琛的手，嘴角挂着一抹难堪的笑容：“不是，少琛，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司少琛看着她，略微带着几分怀疑。
她赶紧又解释：“也许我没有那么疼尧尧，但是毕竟尧尧是我的孙女，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想想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呀。”
“你！”
司母一下子转过了头来，狠狠瞪着顾颜欢：“你不要在我儿子面前随便颠倒黑白，我怎么可能说过这样的话！”
司母一痛解释之下，司少琛眸子里的怀疑有了些动摇。
顾颜欢嗤笑。
妈宝男。
这个词用来形容司少琛还挺合适的。
顾颜欢扫了一眼几个保安：“你说那话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在门口听着，你要不要问问他们？”
司少琛的视线落在了那几个保安身上。
“这有什么好问的？”
“他们都是你的人，当然会跟着你的话来说呀。”
司母的声音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她连忙摇头，不让司少琛去问。
可偏偏，司少琛还是开口问了：“他们谁说的才是真的。”
刚刚被司少琛推了的那个保安，冷冷瞧了他一眼。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的？”
直接问了回去。
司少琛薄唇微启：“真的。”
保安的视线落在了司母的身上：“咱们卢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他眸子里的光一下子冷了。
真的？
司母脸色一僵，她还想继续解释，耳边去传来的司少琛的话：“妈，我相信你。”
哎哟，
那就好。
总算是松了口气。
司母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
“我就知道我儿子最相信我了。”她擦了擦额角上的汗，胜利女神一般的扫了顾颜欢一眼。
来挑拨离间自己和司少琛之间的关系？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司少琛依然平淡：“妈，我们走吧。”
他转过身去看着司母。
司母连忙点头。
她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刚才的事情已经够让她觉得尴尬了。
司少琛自顾自走着，罕见的没有放缓步子等司母。
不过司母并不在乎这些，她赶紧跟了上去，直到离开了工作室，她才开口。
“少琛，我跟你说，这个女人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坐在了后座，擦了擦汗水，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