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扛着这个，我们回家。”很沉，可以拿来当矛用。
鲛人没有接过银钉，只是盯着她，似乎在判断什么。
宋瓷掏出自己当零食吃的鱼干递过去，“是要吃饱才干活？”
鲛人盯着巴掌大小的鱼，哼了一声，没有接。
“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宋瓷讨厌任何看不起她的小鱼干的鱼。她从小贵族身上拿了令牌和钥匙，扛着三根过分长的银钉，开始在牢房里巡视。
“老头，你怎么进来的？啊，贵族想要你的女儿？你女儿私奔逃走，你被抓了？行，那你出来吧。”
“旁边的大叔，你怎么进来的？”
“那小孩，你怎么进来的？”
“大娘你吃鱼吗？大娘你吃我的鱼，你一定是个好人。”
鲛人躲在黑暗中，看着这个拥有同类气息，却是个人类的雌性和其他人类搭讪，眼里满是困惑。
他拨动脖子上挂着的染血珠串，把长尾放在对方的必经之路。
宋瓷踩到鱼尾，蹦了两下，发现鲛人在朝其他人呲牙，她直接把尾巴拉到一边，用脚踩住。按住鲛人的排骨胸膛，直接把鱼按到墙上。
“你们走，我断后。快走！他会吃人！”
宋瓷的话，搭配鲛人不断扭动的尾巴，以及凶狠的表情，成功把那群囚犯吓跑。
“夫人，我会记得你的！”一个小孩抹着泪高喊，“我长大会给你报仇的！”
“真是谢谢了，用不着。”宋瓷大喊。
送走这一层的人，宋瓷开始探索下一层。发现丑人鱼若干，美人鱼没有，统统带走。
与鲛人不同，人鱼离开水太久会死翘翘，宋瓷给它们吃了化形丹。
短暂特训之后，丑人鱼学会了爬行，一边爬，一边疼得吱哇乱叫。
“狗蛋不在这里，换个地方。”吱哇乱叫的丑人鱼开路，尾巴长长的鲛人断后，宋瓷走在中间，试图和赵戾联系。
别说是和赵戾联系，就连和001对话，都开始掉线。
宋瓷意识到，这个特地选择的简单任务，出了亿点点问答。
“擒贼先擒王，丑人鱼大军，我们去找国王！”无论如何，先找到队友再说。
丑人鱼吱哇乱叫，想反驳，可宋瓷掏出了趁人鱼王不注意拿走的鱼叉。直到此刻，丑人鱼才意识到，这不是人类，是邪恶的海女巫。
丑人鱼很听话，以奇行种的姿态，前往王宫。
鲛人在后面蜿蜒爬行，脸上满是嫌弃。修长的爪子握住串珠，一颗颗数了起来。
宋瓷倏然回头，见他数珠子，意识到这鱼有脑子，立刻把珍珠和手捻钻递过去。
“捎带手的事，你一边走一边钻孔。”
鲛人盯着手里的珍珠和手捻钻，眉头紧锁。盯着宋瓷滴着血水的裙摆，眉头锁得更深了。
与此同时，王宫里，一个蓝发蓝眼肤色雪白的小少年坐在王位上，眯眼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国王。
伊莎公主站在一旁，看向少年的目光里，满是恐惧。
怪物，这是个怪物。
“真烦。”
赵戾抓起老国王的王冠在手中把玩，而后丢到远处。
他与002失去了联系。
最开始只是和001失去联系，后来开始和002失去联系。作为一个实习生，赵戾对任务者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他知道任务是什么，但这个任务对他而言过于抽象。
帮爱弥儿找到她的灵魂。这意味着，爱弥儿曾拥有灵魂。
这里的灵魂是如何定义的？
与002失去联系，让赵戾有一种久违的失控感，他踩着老国王白金色的头颅，望着富丽堂皇的宫殿，陷入思索。
老国王向伊莎公主索要了他，试图将他骗上床榻。这一切，让赵戾感到厌烦，于是他使用了毒液。
身为一只半路出家的蓝环章鱼，他对自己的毒性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不过没关系，死了就行。
少年眉眼低垂，眼里满是不耐烦。
伊莎公主渐渐意识到事情不对，开始瑟瑟发抖。
忽地，外面传来喧闹声。有人闯了进来。这些人举止怪异，长相奇特，伊莎公主惊呼着朝赵戾跑去。
赵戾抬脚伊莎踹到一旁，他看到了宋瓷，看到宋瓷身后，拖着长长尾巴的鲛人。
少年从王座上起身，踩着老国王走下台阶。
“怎么回事儿？”他问。
“有干扰，暂时还不确定。”宋瓷摊手。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要么是其他任务者对她的系统展开攻击，要么是未知设备或者能量，干扰了任务者与系统之间的链接。
前者可以直接排除，就算是主系统，也无法对现在的001造成有效攻击。
至于后者……
宋瓷看了眼王座下方躺着的人，转头道：“走吧。”
伊莎公主跌坐在地上，目光贪婪地看着鲛人。比起小孩子模样的赵戾，这个成年男子模样的鲛人，显然更符合的她的审美。
赵戾对目光很敏锐，他回头看了眼伊莎，又看鲛人，不解道：“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细狗？”
肋骨格外明显，腰肢不盈一握的细狗本狗瞥了赵戾一眼，格外沉默。
回去的路上，人形状态的丑人鱼和半人半鱼的鲛人实在扎眼，宋瓷给赵戾一袋珍珠，让他去换马车。
三辆马车，丑人鱼两辆，宋瓷和鲛人以及赵戾一辆。
丑人鱼里选了两个长得还算对得起观众的负责赶车，宋瓷这边，赶车的是赵戾。
赵戾给鲛人套上外衣，嫌弃地看看对方的长尾。
“你会哭吗？”他问。
鲛人沉默。
“看来是个残废鱼。”
鲛人依旧沉默。
回到海边，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许多人鱼都聚在一起，趴在礁石上看爱弥儿生火。人鱼祖母也来了，正在啃被火烤焦的鱿鱼。
“味道很奇怪。”人鱼祖母不是很理解这种吃法，她伸长胳膊，凑到火堆旁，伸手，缩手，哀嚎，打滚，跳进水里转着圈游泳。
动作一气呵成。
鲛人的手按在马车边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表情一片空白。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丑人鱼跳下车，好奇打量火堆，伸手，烫手，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