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查阅和元宵有关的实验日志，发现元宵是二十年培育的实验体。
元宵和元旦是同一批，只不过元旦很快投入使用，而元宵一直在休眠状态。
“还有其他记录吗？”宋瓷觉得不对劲。
“没有，实验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没有更早的实验记录。”白大褂们一个个像鹌鹑。
元宵这一分类的实验体，杀伤力都很大，他们吃过几次亏。现在看小孩乖乖坐在宋瓷腿上，让他们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我们是第五批实验人员，实际上……和元宵基因诱导方向相同的实验体一共有五个，前四个实验体直接导致实验人员大换血。宋瓷女士，您右手边有针剂，里面是麻醉药，请务必给元宵来一针。”白大褂道。
比起周围的大狗，还是元宵更可怕。前辈们用生命的代价，换来了这个经验。
宋瓷拎起小孩儿，戳了戳他的脸。
“阿巴阿巴阿巴！”元宵大喊。
“听不懂。想吃汤圆了，你们仓库里有吗？要黑芝麻馅。”宋瓷拎着小孩，起身去看墙上挂着的建筑内部结构图。
上面没有仓库的位置。
最终宋瓷还是吃上了汤圆，花生馅的。
“异端，简直是异端。”她拿酒精灯和罐头罐煮汤圆。
一群白大褂活脱脱像一窝鹌鹑，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看着元宵。他们不怕宋瓷，毕竟是同类，而且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那些狗也不咬人，甚至让摸。
元宵就不一样了，这是个可以徒手拧开天灵盖的存在。
元旦站在墙角，戒备看着元宵，时刻准备着。忽地，宋瓷凑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个汤圆。
“……”元旦现在明白了，这是拿自己试毒。
“阿巴阿巴！”元宵盯着元旦。
元旦：“……”不是我想吃的好不好？我也是被迫的。
元宵也要吃汤圆，宋瓷发现他一口一个，都不嚼的。她真的很怀疑能不能消化，掰开元宵的嘴，看嗓子眼。
看不出来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没牙真不方便，还是吃米糊糊吧。”宋瓷把汤圆压成粉末，重新煮了一份。
元宵来者不拒，吃完一份，继续阿巴阿巴。
宋瓷戳他肚子，以她投喂人类幼崽的经验，理论上这小孩应该吃饱了。但他还张着嘴阿巴阿巴。
“你们没有喂食记录吗？”宋瓷翻实验记录，发现没有元宵这一类实验体的投喂记录。
一条都没有。
“丧尸吃什么他们吃什么……”其中一个白大褂举起手，厚重镜片之后，是一双被汗水浸湿睫毛的眼睛。他真的很紧张。
丧尸生肉，喝血。
“不过元宵很奇怪，之前没有黑色素缺失的先例，他似乎产生了变异。”
也就是说没有先例，不确定吃什么。
宋瓷拍拍元宵鼓鼓的肚子，摇头道：“先不吃了，两个小时后再吃。”
“阿巴阿巴！”
天知道，元旦看到这一幕心中有多惊惧。
宋瓷搜罗了实验室库存的葡萄糖和酒精，发现实验室有提纯饮用水的设备，她果断征用了整个实验室。
“整个E区就你们富裕，居然没有人保护你们，这样多不合适？以后我就负责安保工作了，不需要薪酬，只要提供衣食住行就可以了。”
宋瓷对实验室的环境很满意，狡兔两窟，有供电取暖设备，有充足的饮用水，有大仓库。最重要的是，还有实验器材。
元旦沉默不语。
有没有可能，之前E区都是自己人？无关人员早就撤出去了？
最终，在双方的友好协商之后，鼻青脸肿的实验室成员全票通过宋瓷带着安保队伍入驻的提议，并表示热烈欢迎。
根据记载，E区进行封闭实验的历史已经五十年，因为实验风险很大，容易造成二次感染的原因，人员开始强制分批撤离。现在整个安全区里的人都是实验室内部成员。
突然出现的宋瓷，以及上个月到来的胖子和流明才是多余的。
傍晚，来到实验室的胖子和流明得到这个消息，消化了很久，连吃了好几碗汤圆，这缓过神。
“所以，其实我不用来，你们一直在继续研究？外面那几个人收拾行李，是为了逗我玩？那前几天离开安全区的那些人呢？”
“……他们退休了。”元旦不给胖子任何幻想的余地。
“收拾东西的那几个人，是因为休假结束。实验室定期有假日，可以轮休，毕竟与世隔绝精神也是很疲惫的。”一个白大褂继续道。
“……”胖子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意识到，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自己困在了信息差里。他以为找到了希望，没想到这里早就有人努力了半个世纪。
这群实验人员很久没见过外人，虽然相识的过程不太友好，但相互了解对方的目的后，就释然了。
几十号人一起吃了个饭，甚至专门打扫出来几个房间安排宋瓷等人住下。
看着坐在宋瓷腿上，抱着兔子腿啃，啃了许久都不能击穿敌人盔甲的元宵，实验人员陷入深深困惑。难道玻璃不是他砸的？那么小的拳头印，不是元宵干的，能是谁干的？
实验人员认为元宵在伪装小白兔，而且有证据，但他们不敢说。
元宵凭本事没能吃到肉，宋瓷把满是口水的兔腿丢给狼青，把煮得很碎的肉糊糊给小孩儿吃。
理论上牙都没长，这东西吃不了，可元宵吃得很满足。
宋瓷发现他没有味觉，无论是酸甜苦咸，小孩儿都照吃不误。只有吃辣的时候会满地打滚，哪怕只有一点点辣。
辣是痛觉，他怕疼。
吃完肉糊糊，小孩儿终于不要吃的了，扑到狼青身上，流着哈喇子睡觉。
元旦坐在角落里啃兔头，醋焖兔是宋瓷做的，是他没吃过的味道，吃起来还不错。他怀疑元宵想吃那条狗的脑子，但他不敢说。
他也想试试肉糊糊，但他觉得不合适。他已经是个成年的实验体了。
忽地，元旦面前多了一碗肉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