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利益足够大，规矩足够多，任何人都会这样做。
潘韩拒绝过的人，并未感到任何愧疚。
换别人来也如此。
但他不能让老余看出来，只能接着问道：“大长老用什么理由拒绝了您？”
老余苦笑一声道：“大长老非常直接。”
“他有三个亲传弟子，也是仙界土着。他们没有进阶玄仙前，我不可能有机会。”
“这么直接？”潘韩眉角一挑。
“对！这老头特别护犊子。那三位亲传弟子，绝对优先。”
“那三人根基如何？”
“小子，你猜呢？”老余咕噜咕噜灌了两口酒，随手又擦干嘴角酒滴，狠狠问道。
潘韩哑然失笑。
“此三人若是修炼天才，前辈怎会如此愤怒？”
“哈哈哈！好样的！果然聪明。”
老余缓缓靠到墙上，长叹道：“这三人如果放在咱们灵界，我保证他们连元婴都费劲！”
“哈哈哈！”潘韩瞬间懂了，这不就是自己吗？
他自己要是没有跨界玉佩，到现在肯定还停留在散仙三层。
如果运气不好，生在十凡灵界，金丹期到头了。
不知不觉，潘韩已经成为了当年自己最反感的人。
万般皆是命！
“我这三位师兄，比猪强不到哪里去。都一万多岁了，还没进阶玄仙呢。”
“哈哈哈！太他妈惨了。”潘韩跟着苦笑道。
他还真没资格看不起人家，自己如果没有机缘，肯定在散仙期坐化。
修炼这事，和年龄没关系。
要是不行，一辈子都不行。
“可为什么宗门老祖如此看重这三人呢？”
潘韩自问，将来落凡宗，绝对不会养这种废物。
“哼！我是临被关押才知道。我那老祖，欠了高利贷还不上。只能收下债主家没前途的旁系子侄，进阶到玄仙，欠款一笔勾销。”
“真他妈的！之前没人告诉我，仙界是这样啊。都玄仙了，还要借高利贷！说出去谁信？”
老余对着虚空，挥舞了几下拳头，仿佛在控诉这个世界。
潘韩心想，你是没遇上我，早遇上我你早就知道了。
仙界多鸡毛？
玩起人来，更狠！
“前辈，如果我没猜错。仙途尽毁后，你准备跳出来自己干吧。”
“不错！等那三个废物进阶玄仙。我可能都成白骨了。”
老余冷哼道。
“仙界土着，寿命比我们长！出生就有仙体，还长期浸泡在仙灵气当中。我们飞升修士可等不起。”
“于是，老祖怕你出去抢了他们风头和生意，便干脆将你打入黑沙地狱，一了百了。”
潘韩说道。
“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臭打工的。走了再去忽悠新飞升修士就行了。”老余恶狠狠道，同时喝光最后一滴飞天盾台。
潘韩很识趣，递上自己这瓶。
老余没客气，直接接过来，道：“放心，老夫不会白喝你酒。”
“能孝敬前辈，是晚辈的荣幸。哪敢奢求回报。”
潘韩恭敬道。
“我看你小子根基不错。留下来修炼吧。反正外面全是危险。”出乎潘韩意料，老余直接开口邀请他。
潘韩倒也不反对留下，只是好奇外面到底什么样。
毕竟他还指望出去探索一番，找点天材地宝呢。
如果一直闷在山洞里，肯定毫无收获。
于是他开口问道：“前辈所说的危险是指？”
“你也不看自己什么境界！真仙初期，简直就是……”老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喝人家好酒，嘴巴还这么臭，太过分了。
“嘿嘿。前辈说的是。”潘韩只能赔笑道。
“这鬼地方，仙灵气倒是充足，可有位面禁制，乃仙帝所设，无时无刻不在压制我们。”
老余只能给潘韩讲解。
“初来这里，根本无法适应，法力调转不畅。”
“不过要是长期待下去，倒也能刺激修炼。”
“所以你境界地位，初来乍到。遇到外面那些流放修士，十死无生！”
“前辈说的是。可您怎么从真仙后期，修炼到玄仙后期的？”
潘韩指了指这逼仄的山洞。
“天才到哪里都是天才。我来这半年时间，便自行研发了新的修炼功法。”
“借助无处不在的压制，将仙灵气压缩的更足。”
“进入这里一万年时间，终于跨入玄仙境界。接下来几万年，顺利进阶后期。”
“只是，这里最高只能到玄仙。再升就要引来位面压制。”
“可就算你能来到此境界，出去闯荡，也只能堪堪自保。”
“前辈的意思是，外面最危险的不是修士？”潘韩突然来了兴趣。
“那还用说？仙帝创造黑沙地狱，难道只为了让咱们来这里加速修炼？”
老余一脸严肃道，一只手指向洞口。
“我现在的神识范围，大约是方圆万里。”
“就在这么小的范围内。我便见过无数流放修士被黑沙虫吞噬。”
“其中不乏玄仙后期之辈。”
此话一出，潘韩彻底老实了。
玄仙后期都当场陨落，自己小小真仙初期，还出去浪什么？
嫌命长吗？
“前辈，黑沙虫是什么怪物？”
“就是这个位面的原生守护兽。至于根据什么法则而生，我不得而知。反正黑沙地狱诞生那日起，黑沙虫便随之而来。”
“或许，他们是监狱的狱卒吧。”
“仙界有玄仙过滤器法则，可以刷掉大部分修士。这里应该也大致如此。”
“很多玄仙，虽然服刑完毕，但照样没逃过黑沙虫吞噬。”
“总之，能从这里走出去的玄仙，还是百分之一左右。”
“这么稳？”潘韩惊讶道。
“仙帝的本领，咱们根本无法揣测。人家就是这么稳。”说话间，老余的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那我也不出去了。最起码玄仙后期之前，不出去。”潘韩思来想去，自己一点不亏。
在洞里修炼，有专人指导，还有位面压制，时间流速还慢。
怎么算都稳赚不赔！
赢麻了！
“小子，你想多了吧？”老余眉角一挑，纳闷道。
“前辈何出此言？”潘韩不解，愣愣的看着老余。
“我能修炼至玄仙后期，不代表你也能。”
“额……这个道理我懂，只是前辈能告知原因吗？”
“我那功法虽然高明无比。但最重要，还需要一种咱十凡灵界才有的宝贝材料，缺了它断无进阶玄仙可能。”
“可惜！这种材料已经被我耗尽了。”
说完，老余指了指栅栏。
“前辈，请问这是什么材料？这么看着眼熟呢？”
“废话，你没听过祖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