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拉他的手，拉着他离开一处猜灯谜的地方才道：“上京城不好吗？你不喜欢？这里没什么叫你留恋？”
谢玺还没回答，白瑜就又接连说了好几句：“依着我的性子，如果一辈子都要低头在别人手里求生存，那我觉得宁愿死去。或许谢九哥心里想，你可以打败你的九个兄弟成为下一个燕王啊。”
“那么既然如此，何不打败那两个，成为下一个帝王呢。”
“瑜儿！”谢玺提高了一点嗓音。
“知道了。”白瑜点点头：“付出千辛万苦，何不要最大的那个果实呢？你说呢谢九哥？”
谢玺叹气摇头：“我竟不知，原来瑜儿这般好斗。”
“好斗有什么不好，我身份尴尬，要是一味的忍气吞声，早就叫人吃了。你比我强不到哪里去，为什么不斗？指着别人的良心过日子，别人要是没良心呢？”
田易寒那刀子一般的视线渐渐收回去了，嗨，小公子说话是难听，但是……全是实话。
自家公子是有点犹豫，不太想掺和朝中的事，也没有下定决心去争。
可哪有退路呢？
燕王偏心，侧妃柳氏强势，她甚至想叫自家公子去死。万一公子输了，回去燕地不会好过的。
当然了，侧妃也不会希望公子赢了，只怕背地里也要下手。
毕竟如果公子成了陛下的继子，那可就不是她能拿捏的了。
“瑜儿真是醍醐灌顶，愚兄会好好想想的。”这话就有点逗白瑜玩的意思了。
其实他进京这些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处境，前路难走，回头路更难走啊。
“对了，我给你预备了一把没开刃的剑。”谢玺道。
“真的？那我就用。”白瑜高兴道：“无尘很好，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谢玺没说，那把剑是他母亲陪嫁里的一把剑，前朝的东西了。
“公子，白公子，外头寒冷，属下之前就定下了酒楼，你们去坐着？一会等舞龙舞狮的来了就看得见。”田易寒道。
“好。走吧瑜儿，咱们吃一吃这艳阳楼里的好菜。”谢玺道。
白瑜点点头，吃他是很喜欢的。
艳阳楼不是什么百年老店，开了也就十来年，但是口碑不错。
白瑜也听过，家里也有时候会来这里买点心。
田易寒早就订好了一桌饭菜，菜色不错。
可惜刚坐下就有人来了。
二楼是隔开的，但是也并不是厢房，所以如果有人要来打搅，那也是容易。
杨云虎身边跟着几个人，直愣愣的过来，显然目标就是他们。
谢玺轻轻蹙眉。
杨云虎过来拱手：“九公子。”
“不必客气，杨公子巧了。”谢玺道。
“是啊，怎么九公子单独与白大郎一起？”说着，杨云虎就看白瑜：“白大郎怎么自己出来了？”
“怎么了？我不能自己出来？”白瑜瞥了他一眼。
“白大郎也是，见了杨三公子不叫一声表兄吗？杨家可是白家正经的亲戚。”
白瑜看过去，一个脸上有包的年轻公子说道，他对这个人有点印象。杨云虎的狗腿子之一，姓周还是姓于来着？
另一个狗腿子笑道：“想来白大郎不怎么去杨家，不认识？”
谢玺蹙眉：“几位要是无事，我还未用晚膳。”
“不敢打搅九公子。”杨云虎笑道：“就是遇见了，过来问候一句。”
“是是是，不敢打搅九公子用膳。就是巧了，听说白大郎之前在陛下面前说他习武，还做的好文章，这不是遇见了人，就惊喜的很。”于二郎道。
白瑜抬起眼：“哦？惊喜的很？怎么个惊喜法？”
“哈哈，这不是听说你习武么。也不知道多深的功夫，倒是敢叫陛下赐你宝剑。”于二郎坏笑。
他们是打心里就不把白瑜当回事。
显然，也不是很看得起一个燕王家不得宠的公子。
谢玺是嫡子，可燕王就这么一个嫡子，偏不肯给他请封世子，不得宠三个字就算印在脑门上了。
他们几个是杨云虎的狗腿子，当然是支持谢实的。
哪里看得起一个偏远的燕地出来的公子？
无非是敬着他是皇家的人不敢过分罢了。
“你也习武吧？想知道我功夫多深不如试试？”白瑜站起来：“来，是个男人，就别学姑娘家叽叽歪歪，打过不就知道了？你要是赢了，也去求陛下赐你宝剑。”
白瑜根本不跟他分辨说我没要陛下赐的宝剑，贱人就是来气你的，跟他讲道理就算输了。
见白瑜这么刚，于二郎倒是有些犹豫，他自己功夫当然稀疏……
但是白瑜寸步不让：“怎么了？不敢？所以你只会嘴贱不会打架？长舌妇一般，你怎么好意思出来？”
都是十四五六岁的少年人，最怕的就是人家说自己不行，那真是不行也得行。
“打就打，谁怕谁？”于二郎道。
杨云虎也不阻拦，他也很想看看白瑜的斤两。
白瑜才多大，他自认白瑜也不过是花架子。
白瑛也没说过他的便宜大哥多厉害。
见白瑜这么说，谢玺也就不阻拦了，索性起身：“既然要比，下楼吧。”
白瑜一马当先，一行人到了楼下，白瑜似笑非笑：“我可问清楚，咱们是到什么地步？是点到为止啊，还是死生不论啊？说清楚，别说我以小欺大。”
这话就太气人了，于二郎梗着脖子：“来，生死不论！”
杨云虎眉心一跳赶紧道：“都是自家人，比武而已嘛，点到为止就是了。”
于二郎对上白瑜那眼神，就又道：“不必！就生死不论！我倒是看看他白大郎能把我打死！”
白瑜伸手：“田易寒，剑给我用一用，既然这位……不知道姓什么的公子对我用剑这件事耿耿于怀，那我当然要给他看看了。”
田易寒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眼色，自然递过去自己的佩剑。
不知道姓什么的公子……于二郎气的整个人都要炸了。
“我姓于！”
“好，我记住了，来吧。”白瑜道。
杨云虎忙道：“这是闹市，咱们出来哪能带剑，你们就比比拳脚吧。”这里动刀兵，一会官府就该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