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波吉亚徽章诱敌的想法，在利用艾曼钓鱼抓俘虏的时候就已经产生。
杀管家的人只能算清除一半威胁，共祭会是更大的一半。
不必担心波吉亚会暴露，不知道龙界系统如何显示，至少在副本里，共祭会系统看人只能看见一个光点，看不出那个光点是谁。
艾曼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方圆10公里范围内，管家和蒙哥马利的人都会往这儿来！”
张哲翰摸着她的秀发，得意道：“嘿嘿，这才叫做守株待兔的高端局！”
听到“高端局”三字，艾曼垂下头，她想起了诺亚方舟上那场高端局，张哲翰意识到说嗨了，柔声道：“都过去了，忘了吧。”
艾曼黯然道：“我……对不起你。”
张哲翰低头吻了她一下：“你是我的女人，不用说对不起。”
艾曼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咱们还是出副本吧，我想去你的新世界。”
张哲翰微笑道：“你又怎么啦？”
艾曼又低下头：“没，没什么，我怕你出事。”
昔日杀伐果断发多重间谍变成胆小怕事的小女人，这恐怕就是女人和母亲的区别吧，张哲翰搂着她的腰：“没事的，我会很小心。”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瘆人，张哲翰忙将艾曼放回储物舱，运起甲龙隐，再次进入隐身状态。
又一声惨叫，两声，三声，突然安静了。
门帘鼓了进来，有个家伙撞在了蛛网上，体量还不小。
小狐狸是中天境，它能杀的都是中天境以下的天行者，所以撞网的肯定是玄天境以上。黑水公司作战系统显示的是绿点，虽然还从来没有见过诸天境是什么颜色的点，但即便是可以确定是天极境。
张哲翰突然发现结这层网实属多余，隐身也没必要，他冲进来又能怎么样，只要他攻击就会激发小屁孩的反击，效果岂不是更快更好。
还是以前的菜鸟思维作祟，老想着避敌锋芒自己动手，杀天行者又没有基因值赚，为什么费这些劲。
想到这里，张哲翰挥手一抹，先用幻萦术封禁，现身坐在椅子上，撤去蛛丝。
袭击者重重摔在地上，翻身坐起，急忙跪倒：“索罗斯阁下，我不知道是您啊……”
张哲翰反而愣了一下，他识得通天绳，误把我当成厨师了。
不应该啊，我只是个1级，作战系统显示的是个红点，对了，他被封禁之后已看不见作战系统。
刚想说什么，从门外又飞进一道黑影，精准地扑来，手中长刀寒光闪闪。
绿光一闪，哗！
袭击者像条鱼一样从头破开成两片，直线下落，在地上蹦跶一下，溃散消弭，长刀和物品撒在地上。
地下那人更确定这就是厨师，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看见的红点突然变成了厨师，也没看清怎么出的手，这会儿已骇得真魂出窍，捣头如蒜道：“请您高抬贵手，看在我们曾经合作的面上，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合作？”张哲翰心里盘点着在狼界交过手的天极境，学着厨师说话的调调，“你小子是哪根葱？”
那人筛糠道：“我，我是范·迪赛尔啊！”
张哲翰一呆，哈，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是你小子，诶？你不是死了吗？”
范·迪赛尔不敢抬头：“是，是至尊主救了我。”
李维斯杀人，蒙哥马利确实有能力救人，不过张哲翰还是觉得奇怪：“你不是被张翰干成白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练到天极境了？”
范·迪赛尔小声道：“是至尊主用朱饬帮我……”
一块朱饬1000基因值，蒙哥马利够下血本的，这倒不失为一种揠苗助长的方法，“扯吧，蒙哥马利为什么又救你又帮你。”
范·迪赛尔吞吞吐吐道：“因为，因为我是他……儿子。”
“什么！”张哲翰确实被惊到了，随即摇头，“不可能，你俩姓都不一样。”
范·迪赛尔脸红了红：“是，是真的，我是私生子，他怕别人知道，故意让我姓母亲的姓。”
私生子也是父子，既然是亲父子，一定知道不为人知的事，张哲翰沉声道：“我问你，弥撒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又传来一声惨叫，范·迪赛尔哆嗦了一下，在他看来，周围一定布满了三眼卫道士，张哲翰趁机加大压力，语气阴冷：“不说？”
“我说，我说！”厨师一抬手自己就会化为齑粉，范·迪赛尔心惊胆战，“弥撒计划出自天蝎，执行者是我父亲，具体内容是，用10年时间，用潘塞索摩逐步替代人类，提高幻界飞升率。”
张哲翰明知故问：“潘塞索摩？就是那些四不像怪物？”
“潘塞索摩是天界培育的新物种，融合了三眼人、独眼人、狐妖和现代人的优点，消除了他们的缺点，基因质量提高了10倍。”
这些张哲翰已大概知道，“地球上的潘塞索摩在什么地方？”
范·迪赛尔想都没想，答道：“南极洲，冰穹A。”
听到关键词，非非立刻给出相应的资料：
【冰穹A，又叫domE-A，位置为80°22′51〃S，77°27′23〃E，北高点海拔高度为4083米，距南极中山站1250公里，最低气温-81.5c，年平均温度-58.7c [1]，是南极内陆冰盖海拔最高的地区，气候条件极端恶劣，被称为“不可接近之极”。】
原来鹅界的“鹅”说的是“企鹅”，冰穹市对应的是南极的冰穹A，很符合幻界命名的尿性，“地球上的疫情是不是弥撒计划的一部分？”
“是，据我所知，地球上有一个瘟疫开关，每一次瘟疫，都是因为打开了这个开关。”范·迪赛尔偷眼看了看“厨师”的脸色，“瘟疫和各种灾难的目的，都是净化人类基因，清洗掉那些劣质的不合格的基因。”
张哲翰若有所思：“开关在什么地方？”
“那地方除了清洁工没有人知道。”
范·迪赛尔揣摩张哲翰的语气，小心说道，“我听父亲说，好像在海里。”
海里？
地球上海洋总面积3.6亿平方公里，占地球表面积的71%，这上哪儿去找。
既然地球有一个开关，张哲翰顺理成章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幻界是不是也有一个开关？”
范·迪赛尔似乎没想到张哲翰思路这么跳跃，“应该有吧，我也不知道，不过……”
张哲翰对“不过”非常敏感：“不过什么？”
范·迪赛尔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我父亲和清洁工聊过，核武器不是最厉害的。”
毁天灭地的核武器都不是最厉害的，言下之意当然是还有比核武器更厉害的东西，“你见过清洁工？”
范·迪赛尔摇摇头：“没有，我和他的侍女偷情，是她告诉我的。”
该问的问完了，该算账了，张哲翰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
范·迪赛尔是杀害艾丝维亚的凶手，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上次放过一次，这次该了结了。
张哲翰箕张五指放在他头上。
无论他动与不动都是死。
动，小屁孩会让他化为血雾。
不动，后羿弓可以让他瞬间“云化”。
觉察到浓浓杀意，范·迪赛尔惊恐万状，浑身发抖：“看在我父亲的份上，看在共祭会的份上，求您不要杀我！”
这句话让张哲翰冷静下来，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如果还是让他生不如死，会让蒙哥马利也痛苦万分。
“别杀我，别杀我……”
范·迪赛尔可怜地喃喃自语，脑子轰的一声，曾经经历过的感觉再次出现。
脑海里白光一闪即逝，空洞黑寂，光幕、登载舱、储物舱、系统界面统统消失，又回到了鸿蒙境1级。
“啊——”
范·迪赛尔抱头惨嚎，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又要从头再来，再经历煎熬。
不过同时心里也在庆幸，既然挨了天心凿就不会被杀，命算是保住了。
他并没有因此怀疑眼前的“厨师”就是张翰，毕竟天心凿这种低级技能对上帝的仆人来说简直就像儿戏一般。
“滚！”张哲翰喝道，“回去告诉你爹，从狼界滚出去，再敢派人来杀我，我就摧毁整个共祭会！”
这句话未必就不是厨师想说的话，张哲翰不过是加了一勺油而已。
厨师和蒙哥马利刚刚大战，现在又把他私生子打废，合情合理。他们拼得越凶，张哲翰的压力就越小，有渔翁得利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范·迪赛尔夹着尾巴连滚带爬走了，艾曼在储物舱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张翰，张翰，你怎么样了？”
张哲翰把她拽了出来，“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
艾曼看见地上散落的物品，蹲下身查看，“这家伙不是亲王卫士，也不是共祭会的人。”
“什么？”张哲翰吓一跳，那感觉就像钓鱼钓出一只王八。
他没有系统，不是看见鱼饵才来的，进门就直接攻击，显然是受命而来，只是不知道是冲着张翰还是冲着艾曼。
派他来的到底是谁？
他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是巧合还是蓄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门外响起密集的枪声，张哲翰笑了。
一声惨叫，这次是小狐狸的叫声，张哲翰连忙把它收回到装备栏，它腿上已中了一枪。
子弹噗噗打在墙上，艾曼大惊，还没问出怎么回事，就被张哲翰拉进了储物舱。
餐馆对面伫立着一个平端冲锋枪的四十岁男人，黑色披风，长发扎成马尾，深邃脸孔，标致五官，有棱有角的贵族公子脸庞凸显阳刚之气。
莱昂纳多·美第奇，美第奇家族的帅气公子。
冲锋枪喷着火舌，弹雨铺天盖地，公子哥意气风发。
不过帅没过三秒，枪突然哑火了。
神佚物冲锋枪不可能没子弹，也不可能卡壳。
一颗子弹原路返回，比射出的所有子弹都快，堵住了枪口。
不仅堵住枪口，还把冲锋枪撞得差点脱手。
莱昂纳多吃了一惊，急忙收枪出剑，神经紧绷注视着餐馆。
他并不知道，透墙而过的子弹只有一颗射向他想射击的目标，如果再多几颗，他现在已经是筛子。
一个标枪般的身影出现在门框里，他看见了那张让他睡觉都咬牙的脸。
但他不敢再扣扳机，再怎么耍帅，好歹他还是分得清的，那颗回掷的子弹如果打在他身上，绝对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帅哥不错嘛，都半神了啊。”张哲翰嘴角讥诮，似笑非笑。
美第奇公子咬着牙没答话，心中又涌现出被那坨屎打下悬崖情景，恶心想吐。
以刚才那颗子弹的威力，这小杂鱼完全有可能再打出一坨屎，而且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避不开。
他想不通的是，上次打那坨屎的时候小杂鱼还是地藏境，怎么这么短时间就拥有了让他这个诸天境都侧目的攻击力。
辛辛苦苦熬到诸天境，本想报仇雪恨一雪前耻，没想到真找到了还是只能咬后槽牙。
“诶，怎么不打了？”张哲翰背着手，边说边往前走，期待他动手。
他推测这公子哥不知道也压根没想到有一具无无境仿生人在等着他。
别看他总以贵族自居，眼高于顶，谁都瞧不起，但其实他是最没背景的那个。
无论是蒙哥马利还是弗雷德里克都不能算他的靠山，最多也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你说你跑又不跑，打又不打，到底想干嘛？”张哲翰继续虐心，“我觉得你应该去踏踏实实泡妞，不该来这里抢不属于你的东西，浪费了那么帅的躯壳，搞不好连小命都会丢掉。”
“你！”莱昂纳多气血上冲，是可忍孰不可忍，可看见小杂鱼有恃无恐的恶心样子，又怕他真的再甩出一坨屎来，还是没敢动。
就在这时，张哲翰停下脚步，一名壮汉从身前掠过，才过去二三十米，又掠过一道影子，影子与壮汉叠加，壮汉烟消云散。
影子是个高个子男人，捡拾完散落的物品，转过身对张哲翰拱手施礼：“张先生好！”
张哲翰从闪烁不定的眼睛看出那是复眼，是潘塞索摩在完成和他的契约，微微点头嗯了一声，高个子一纵身消失。
莱昂纳多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威压，而那位比自己还强的诸天境竟然对小杂鱼毕恭毕敬。
“看在叶玉清的份上，给你个忠告。”张哲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知不知道半小时前，耶路撒冷四位无无境大战，毁了一座城？这副本里诸天境多如牛毛，就你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劝你还是趁早开溜吧。”
莱昂纳多进退维谷，刚才那名高个子如果追杀的是他，他顶多只有逃的份，搞不好还会挂掉。
活生生的事实无疑是张哲翰说的话最生动的注脚，他确实很想跑，但倨傲惯了的性格和贵族的面子放不下来。
唿。
他突然看见，小杂鱼的右侧，一条黑影疾速扑到，看那速度，比自己只快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