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田的身形化作一道撕裂昏暗的疾电,倏忽间已掠至洞口。惊夜枪咆哮着横扫而出,枪尖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五颗覆满墨绿鳞片的头颅应声飞起。
黑色血液喷溅在嶙峋的洞壁上,立刻发出“嗤嗤”的骇人声响,岩石表面竟被腐蚀出阵阵白烟。
虽身高不足一米七,但,雷雨田屹立洞口的身影却在幽暗的溶洞中被无限拔高。惊夜枪身光芒流转,如同九天雷霆缠绕其上,将他映衬得宛若降世战神,凛然不可犯。
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然而,这份短暂的肃杀顷刻被打破。
“吼——!”
一声绝非普通蜥蜴魔可比的咆哮,猛地从溶洞最深处炸开。
那声音裹挟着古老而暴戾的威严,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洞壁之上。整个洞穴剧烈震颤,嗡鸣不止。
顶部的钟乳石不堪重负,纷纷断裂,如同无数柄悬顶的利剑轰然坠落,在洞底摔得粉碎,飞溅的碎石和回音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协奏。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声波,如同潮水般从黑暗深处汹涌扩散,所过之处,空气都在颤栗,那其中蕴含的威压几乎要碾碎人的神魂。
“音波攻击?!看来是遇上强敌了。”
雷雨田心中一凛,五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中的惊夜枪仿佛感应到主人澎湃的战意,发出一阵低沉而兴奋的嗡鸣,枪尖银芒暴涨。
他眼中锐光吞吐,几乎凝成实质,周身翻涌的杀气如狂潮般向外奔涌,将坠落到近前的碎石纷纷震成齑粉。
身后四女被这可怕的威压冲击得气血翻腾,但她们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元气迸发!
余舟婉手腕翻转,长刀挽出一个沉稳而玄妙的道花,刀尖斜指地面,稳稳站定于雷雨田左后方,土黄色的元气隐隐流转。
嘻哈妹娇叱一声,两柄长刀铿然交错于身前,眼中非但无惧,反而闪烁着遇到强敌的兴奋光芒,翠绿色的木属性元气活泼跳动。
杜伊寒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的窒闷,长刀刀柄在指尖灵活地翻转一周,炽热的火属性元气悄然攀上刀身。
易语儿在四女中境界最高,也最为沉稳,无声无息地举起长刀,如水似云的元气如波光般在刀身上荡漾开来。
四人气机瞬间相连,默契无间地构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菱形战阵,将与雷雨田之间的空隙彻底封死。
“杀!”
雷雨田一声低吼,其声如惊雷在洞穴中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杂音。
五道身影应声同时暴射而起!刀光与枪影在狭窄的洞口极致绽放,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最先扑上的七八头蜥蜴魔甚至连嘶吼都未能发出,便被这狂暴的力量彻底撕裂,残肢断臂混合着黑血向四周泼洒。
雷雨田的惊夜枪宛如拥有了生命,化作一条择人而噬的湛蓝游龙。枪出如电,每一击都精准无比地贯穿敌人咽喉或心口,绝无多余动作。
余舟婉刀势沉稳如山,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格开致命劈砍;嘻哈妹双刀舞动如狂风骤雨,刀光连绵不绝,专挑关节鳞片缝隙处下手;杜伊寒火刀狂猛暴烈,每一刀都带着灼热的气浪,逼得敌人不断后退;易语儿则身法灵动,刀势如水,时而诡谲突刺,时而化作绵密刀网替同伴解围。
四女虽不专精刀法,但以自身武技为根基,竟也发挥出惊人杀伤力,刀锋所向,蜥蜴魔或退、或伤,甚至是一刀毙命。
然而,眼前的蜥蜴魔仿佛无穷无尽,它们猩红的双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完全不顾同伴的惨烈死伤,踩着同族的尸体和残肢,一波接一波地疯狂冲击。
尖锐的爪牙和锋利的长刀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来,五人组成的防线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被迫一步步向后撤退,每一脚都深深踏入粘稠的血泊和滑腻的内脏碎块之中,在身前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色脚印。
“嗤啦!”杜伊寒的衣袖被一把魔爪撕裂,雪白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她闷哼一声,火刀怒劈,将偷袭者从头到胯劈成两半。
“小心右侧!”易语儿清喝一声,长刀划出一道圆弧,荡开三把同时劈向嘻哈妹的长刀,自己却被反震之力撞得一个踉跄。
防线,终于被突破了。
仿佛决堤的洪水,蜥蜴魔嚎叫着从他们身边冲过,涌入后方更为宽阔的溶洞空间。
边战边退中,雷雨田的目光愈发冰冷锐利。他敏锐地察觉,这批最终冲出来的蜥蜴魔,与之前屠戮的那些蜥蜴魔截然不同!
它们的鳞片呈现出一种更深邃、更坚硬的墨绿色泽,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发亮,动作更加敏捷协调,尤其是它们挥动长刀时,隐隐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发力韵律,刀法诡异莫测,实力绝对堪比人类的暗劲后期,甚至更强!
当最后一只蜥蜴魔嘶吼着冲出洞口,五人已被逼至溶洞中部一片相对宽阔的地带。
雷雨田迅速扫视全场,心头微微一沉。
最终成功冲出来并形成合围的蜥蜴魔,数量虽仅剩一百多名,但它们个个气息凶悍,眼中闪烁着狡黠而残忍的光芒。
它们自动分散开来,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封死了所有退路。
溶洞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浓稠的、漆黑色的血液,从堆积如小丘般的尸体上不断滴落,发出单调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滴答”声。血水汇聚成一道道蜿蜒的溪流,在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上肆意流淌,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气味。
那些幸存下来的蜥蜴魔们,环顾着这片由同族尸体组成的血腥屠场,它们布满鳞片的脸上,终于不可抑制地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握着长刀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智慧生灵,就没有不怕死的。
雷雨田与四女背靠背而立,五人气息经过连番血战,已近乎融为一体,形成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压力,反而与魔群的恐惧形成了微妙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