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道：“我在等您回答我的问题。”
唐九道：“……你刚刚问了什么问题？”
青冥道：“主人只能接受做主动？”
唐九盯着青冥又沉默了半晌，问道：“你跟我去北境救我哥，愿意吗？”
青冥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向唐薪，他听得心跳一滞，苦涩难言。
又沉默了半晌后，青冥语气淡淡道：“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你会帮我一起救他吗？”唐九很认真地问道。
青冥无可奈何道：“我听从你的命令，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唐九看得出青冥强忍的无奈，说道：“看起来并非心甘情愿。”
青冥道：“那是自然……不过他曾经于烟场救助你、照顾你，是你的恩人，于情义而言，值得一救。”
唐九反应了一会儿，“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青冥：“没什么……”
唐九观察着青冥的表情，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但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那今日我提前补偿你，让你在上面，你主动，怎么样？”唐九的语气听着轻松，但眉眼处透露着紧张和不安。
他也不确定一切能否顺利进行下去。
青冥一时没琢磨出话里的意思，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只是他莫名有些恼火，可也分辨不清自己到底为何恼火。
他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今日不可，要静养。”
唐九轻蹙了一下眉，手里施展出牵引术法，只见重紫色的魔息朝青冥扩散过去，青冥不曾躲闪，于是被魔息牵引拖拽着倒向了床榻。
唐九接住了青冥，黯沉的眸子直视他道：“施云盛小题大做，不用听他，我们可以动作幅度小一些。”
青冥移开了视线不去看他的红眼睛，依旧拒绝道：“我不用补偿，我也没觉得委屈，我心甘情愿跟你去救唐薪……你再忍忍，就三日，身子养好了，动作幅度就可以大一些，这样岂不是更过瘾。”
“别扯淡……你知道我忍不住了，给你的机会怎么不知道珍惜。”唐九道。
也不知道什么心思在作祟，唐九摩挲着青冥的衣领，竟然隐忍地没有擅自解开衣领的纽节。
而青冥也忍着诱惑，冷不防地问道：“我以何种身份珍惜你给的机会？你的仆从？又或者，单纯泄欲的工具？”
唐九表情凝固了，没答上来。
青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你认为我可以对你毫无底线，所以你便毫不在乎我的感受，觉得一切理所应当？”
唐九抓皱了青冥的衣领，愤愤不平道：“你不许我用祁双儿的血来解欲，你说会帮我……莫非现在反悔了？”
“我不许？”青冥自嘲地笑了笑，“是，对，没错，我反悔了……”
唐九：“……？你说什么？”
青冥一字一顿：“我反悔了。”
他强行把唐九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下了床朝门口走去，又自控不住地放了狠话：
“从现在开始，你若是想解除封印惩戒，我也可以帮你，但若是单纯泄欲……概不奉陪。”
这话说得有些自讨苦吃，与其说是跟唐九闹脾气，倒不如说给他自己套上了枷锁。
“等等。”
唐九的语气冷了下来，而且明显带着躁气，青冥不敢回头看他，便停在原地一言不发。
“我……”
唐九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义愤填膺，却又觉得自己不占什么理，可青冥又占什么理呢？
两人吵得真是莫名其妙……
此外，他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此刻难以缓和的欲。
昨晚取出镇魔锥时他疼昏过去了，今日清晨，施云盛结束心脏修复并开始给他调理气脉时，他就醒了，自那之后便没有再睡着过。
因为他的身体渐渐开始燥热难忍，难以入眠，只是那会儿施云盛还在场，他迫不得已强忍着。
但此刻施云盛走了，他想要寻找发泄的途径，他知道青冥可以帮他，青冥也愿意帮他，也只能是青冥来帮他，他也承认自己被青冥勾得心荡神摇。
但为何两人拉扯了半天，最后竟然吵了起来！？
过去他心魔发作时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整日整夜醉生梦死、放纵寻欢，也不曾像今日这般瞻前顾后、心乱如麻。
他感觉胸腔闷痛的难受，抓着棉被的手用力了一些，还有些收放不畅的魔息从手心四散缭绕，结果被子“撕拉”一声，直接被撕破了。
不远处青冥听到一声撕裂声从床榻处传来，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返回了唐九身边。
“你走开……我不需要解封印。”唐九翻了个身背对他。
“…………”
青冥盯着他起伏不定的背影，有些心疼地说道：“你变回猫形。”
唐九：“？”
青冥一只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主人听话，变回猫，接下来交给我。”
唐九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又想干嘛——”
“我抱着你，然后……你明白的。”
“…………”
唐九无言以对，没有再搭理他，只感受着肩膀处微凉的触碰，那一抹凉爽隔着衣料一点点在皮肤化开，最后钻进了他的体内，似乎稍稍能安抚他的心火。
“怎么，不愿意？”青冥语气带着挑逗的意味，“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走了，你自己解决也不是不可以。”
“你走。”唐九气呼呼地说完，便要去掏丁香烟萝，可才刚取出来就被青冥施法抢去了。
唐九气得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因动作幅度太大而心力不及结果趔趄着摔在了床边，青冥忙将他扶好，嘲讽道：“瞧瞧，主人都这副模样了，竟还想着巫山楚雨、春风一度，也不害臊。”
“……还我。”唐九羞愤地扬声道。
青冥将握着丁香烟萝的手背在身后，弯了弯嘴角，说道：“主人变成猫给我抱一会儿，我就还给你。”
“…………”
唐九再次背过脸去，像是在自我内心挣扎似的，扣着手指一言不发，而青冥则是在旁边耐心等他考虑。
过了一会儿，床榻传来些轻微的动静声，青冥看到唐九的身体闪了一下光，随后身体便消失不见了。
棉被靠上的部位鼓起来了一小块，青冥走过去掀开了被子，看到了蜷成了一团的白猫，那条长尾巴摇了摇，又卷藏了起来。
青冥忍俊不禁，将猫抱到自己怀里，来到房间中央放置的醉翁椅上躺下，手上开始轻柔地抚摸猫的毛发。
唐九刚开始有些羞涩地躲着他的手，不过很快就不再躲了，青冥的动作很娴熟，每一次搔挠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舒适点上。
再加上青冥冰凉的触摸，竟让他原本燥热的身体慢慢舒缓下来，他索性缩在青冥怀里，将自己完全交给了青冥。
这是从未有过的宁静，青冥是这样想的。
他手上触摸到的温度，鼻间嗅到的独属于唐九身上的魔息和体香混杂的味道，还有房间里残留的淡淡的熏香，以及肉眼可见的透过挂帘在房间地面上跳跃的斑驳光影。
只可惜这里是罗圣筵，不是晴山苑，或者承酣阁。
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承酣阁了，也不知道那阁楼修的如何了。
“上辈子养过猫吗？”唐九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