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回来啦！”
刚落在城墙上的无名就被小红红扑进怀里。
“嗯，回来了。”
无名面色柔和，摸摸徒儿毛绒绒的小脑袋，轻声细语的传音着。
看来好徒儿没有怪他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
他都做好回来挨白眼的准备了。
站在边上的凤栖只是笑笑，转身离去把空间交给师徒二人，顺便带走了银月守卫。
怀里的小红红闷声问道：“师父，他们以后还会来吗？”
“可能还会来？为师也不清楚。”
伸手将徒儿抱起来，无名笑笑，“不过下次为师会尽快回来。”
小红红嗯了一声，轻轻挣开无名的手小跳落在地上。
不待无名心里产生失落感，一只小手已经爬上了他的掌心。
“师父，我饿了～”
“嗯，我们回去吃饭。”
无名嘴角扬起，牵着徒儿的手慢慢走下城墙。
……
“欢迎下次再来！”
空青笑着送别那些伤心欲绝的妖王入微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再也不来了……”
“我几百年的家当啊！全没了！”
“你好歹还有条内裤啊，呜呜～”
离去的妖王入微们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不时有妖或人抹着泪。
反抗？他们生怕无名还在附近，然后蹦出来一拳给他们灰扬了。
空青转过头对留下的妖王吩咐道：“我们也回去吧。”
“是！”
留下来的妖王仅有九名，基本都是独行侠，属于墙头草两边倒，哪有大佬哪里跑的那种。
但……涂山就缺这种打手来看场子！
反正无名那厮起码能活几百年。
她也终于不用到处乱跑看场子了～～
一想到这，空青的心情都美妙了许多，看向九位妖王的眼神也和善许多，反倒让他们受宠若惊。
……
涂山聚富楼，这是一家新开不久的餐馆，名字虽俗，但装饰清新，不显奢华也不落魄。
虽然名字还是土了点。
但正适合无名和小红红这种爱试毒的。
“叮铃铃～”
伴随一阵铃声，无名牵着徒儿走进聚富楼，随手朝小二丢去几锭银子，“好菜，都上。”
“大人这边请。”
小二捧着银子，驴眼都直了，给无名二人收拾好饭桌之后留下一句‘大人稍等’。
然后迈开驴蹄直接朝着后厨小跑过去，待见了主厨急声道：“来贵客了！快上拿手菜！”
主厨应了一声便和其他副厨准备食材炒菜。
小红红坐在凳子上晃悠着双腿，铃声轻轻的在整栋楼内响起。
或许是时间不对，又或许是因为近日涂山被数次敲城，反正偌大的一栋楼除去师徒二人，仅有一桌子妖在喝酒聊天。
而他们一开始聊天声还算洪亮，明显喝的微微上头。
但是在听见铃声时就开始压低音量，见到师徒二人进来后更是细若蚊蝇。
在涂山，铃铛声响了起来，最好礼貌点。
不然不是被无名盯着警告就是被银月守卫拉去喝茶…
双手撑在椅子上，小红红脸上带笑，静静看着无名清秀温和的面庞。
这让无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有东西？
“噗～”
不知是想到些什么，小红红突的笑出声来。
无名瞬间懂了：这孩子又双叒叕不知道想些什么有趣的事呢。
上次也是这般，问其原由总是让他哭笑不得，到底是个孩子罢了。
不过看着徒儿笑，无名心里也莫名的开心。
以前喝酒时他听朋友说：孩子越大越不可爱。
他那时半信半疑，毕竟加上前世，单身数十年的他哪懂这些。
但现在他可以很确定的回答。
我家孩子越大可爱！嗯……也越漂亮了。
“大人，菜来了。”
小二大声喊道，端着托盘送来饭菜。
“师父，你多大了。”
二人正吃着，小红红猛不丁的开口，这让无名有点摸不着头脑。
“二十？”
好吧，无名惊讶的发现，他连自己具体的年龄都不知道。
看着徒儿探究的目光，决定把年龄往上说些，“为师三十有余。”
“唔……”
小红红点点头唔一声，然后继续埋头干饭，给无名弄得一头雾水。
“徒儿，有什么事吗？”
小红红摇摇头，嘴边的饭粒显得极为明显。
无名见了，微微起身向前倾着，伸手拭去饭粒，“慢点。”
折耳动动，看着动作轻柔的无名，小红红嘴角上扬，胃口都好了些。
二人吃完饭，走在街道上。
晚上的街道总是会冷清些，不比白日。
“师父，藏书阁今天又进了一些书。”
小红红昂起头跟无名分享白天发生的一些事，“还有，雅雅和容容真的笨死了，到现在妖力都没修炼出来。”
“下午的时候……”
无名一脸温柔看着叽叽喳喳的徒儿，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不时点头或者‘嗯’的回应。
月色正好，无名在想要不要带着徒儿继续看景。
转念一想，苦情树上的景看了这么多遍，或许徒儿已经看腻了？
算了，明天再说。
先回家睡觉，徒儿还在长身体呢。
……
苦情树。
凤栖闭着眼站在树下，一只手搭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只有微风吹起的裙摆在轻轻飘扬。
凤栖蓦然睁开眼，这一次不是一闪即逝的黑芒，而是一小片黑暗位于眼眸中。
身上的妖力也开始隐隐躁动。
“不行了吗…”
凤栖自言自语着，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倒也在意料之中。
苦情巨树已经无法帮她压制黑暗面，而且开始对她有隐隐的排斥感。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无法调动涂山的天地之力了。
一般来说，妖皇想要调动天地之力需要得到天地的认可。
而妖皇作为天地加封者，只需要打下一片地盘，且拥有自己的臣民附庸。
即可沟通天地获取认可，从而调动天地之力。
至于天地排斥的情况……古未有之。
抬起手望着掌心，凤栖自嘲道：“用人族的词语来说，我还做了一次前无古人的事呢。”
“谁家妖皇不能沟通天地啊，真的是……”
自嘲完毕，凤栖开始动用妖力强行压制黑暗面，眼眸中的黑暗也随之散去。
或许用隐去形容更好些。
“我啊，现在很不开心呢，呵呵～”
一身强横无比的妖力，却大多无法调动的风栖释然笑笑，若是无名没有出现，她或许要试着与黑暗共舞了。
看向似可通天的苦情巨树，风栖低声喃喃着：“只希望您选中的人能撑着，不然涂山…”
“真的要成为各路妖王的续缘工具了。”
到那时，整个涂山的狐妖都将成为工具，一辈子服务于那些个想续缘的妖王乃至……妖皇。
真以为居住在涂山的续缘妖王会有什么好心思？别闹了，若非苦情巨树不愿，她都想全杀了！
涂山一旦失去她这棵顶梁柱，那些续缘的妖王能分分钟把涂山给吃了！
更何况还有需要续缘寻妻的北山妖帝以及……西西域狐皇！
到那时，围绕涂山而来的妖皇之战怕是避免不了。
风栖想着，那样的场景，一定很美妙吧～～
与此同时，风栖唇角也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该是清明的眸子也映着些许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