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进去？”
楚封玉压低声音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厂房入口处那些杂乱的废弃物和坍塌的结构。
“东边，靠近那个断裂的冷却塔基座旁边，有一个被伪装成倒塌管道的缺口。”蓝菁菁指着一个方向，声音压得极低，“从那里进去，绕过一堆废弃的反应釜，后面有一部隐蔽的货运电梯，可以直接通往地下堡垒的上层。电梯需要我奶奶或者我这一脉的特定身份认证才能启动，不过......我有权限卡，应该还能用。”
她说着，从自己破损战衣的内衬里，艰难地摸出一张布满划痕、但芯片完好的黑色金属卡片。
“不过你们要小心，”蓝菁菁的语气变得异常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我奶奶出事已经好几天了。郭育才他们能追杀我到这里，说明圣教那边很可能已经彻底控制了地面部分，甚至可能已经派人进入地下探查了。那里......很有可能还有圣教的教徒驻守，甚至是......伏击。”
“袭击你们的那批圣教教徒，具体有多强的实力？有多少人？”
楚封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知己知彼，方能决定是潜入、强攻，还是暂时撤退等待支援。
“具体人数我不完全清楚，当时太乱了。”蓝菁菁回忆着，身体微微发抖，“但可以肯定，秩序境的教徒至少有几十个，像郭育才那样的秩序境巅峰，我知道的就有七八个。显圣境......包括那个叛徒林一辉在内，我知道的应该有三个，可能还有隐藏的。最麻烦的就是林一辉，他是圣教总部的护法，实力极强，刚刚......突破到了三星显圣境！”
她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无力：“他就是仗着刚刚突破，实力大增，又联合了其他对奶奶不满的势力，还拿到了圣教总部的密令，才敢发动叛乱！若不是他突破到了三星，我奶奶就算受伤，他也未必敢正面挑衅！我们更没想到，他会那么狠，那么快，那么彻底......”
“三星显圣境？！”
秦三九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
“楚兄，这下麻烦了！”秦三九看向楚封玉，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三星显圣境！那是我老师那个级别的强者了！这样的存在，足以碾压我们三个！就算你刚突破，刀法厉害，我和克拉洛夫也有点压箱底的本事，但我们三个加起来，正面对上三星显圣......胜算恐怕连一成都不到！甚至可能......连逃都难！”
克拉洛夫虽然好战，但并非无脑。
听到“三星显圣境”，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谨慎的光芒。
他清楚自己和那个级别的差距有多大。
楚封玉的眉头紧紧锁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三星显圣境，这确实是一个远远超出他们目前能力范围的强敌。
硬闯，无异于送死。
但情报已经传回，苍龙王和蓝血实验室近在咫尺，难道就此放弃，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支援？
万一期间发生变故呢？
他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的“斩魔”，又瞥了一眼紧张的秦三九，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先靠近入口，隐蔽观察，评估具体情况。”楚封玉做出了决定，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如果敌人防守严密，或者那个林一辉真的在里面坐镇......我们就地潜伏，等待支援信号，或者......寻找其他潜入路径。如果防守空虚，只有少数秩序境......那就速战速决，潜入地下，拿到关键情报或证据后立刻撤离，绝不贪功恋战！”
他的计划清晰而谨慎，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依然保持着猎人般的耐心和冷酷。
“明白！”
秦三九和克拉洛夫重重点头。
他们相信楚封玉的判断。
四人借助废墟的阴影，如同最娴熟的潜行者，悄无声息地朝着蓝菁菁所说的那个“伪装缺口”摸去。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精神力感知开到最大，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废弃工厂内，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锈蚀钢铁孔洞发出的呜咽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变异生物的嘶嚎。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埃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能量残留的气息。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秦三九压低声音，警惕地扫视着锈蚀管道入口周围的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潮湿的霉味，地面上积着一层厚厚的、混杂着不明碎屑的灰尘，没有任何新鲜的足迹。
“而且，我的感知里，没有任何领域波动，也没有小世界的气息残留。”
楚封玉没有说话，他抬起手臂，打开了战衣内置的微型扫描雷达。
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对下方和周围进行着高精度的生命探测和能量分析。
然而，雷达界面上，除了他们四人的光点，以及周围那些代表无生命金属结构的灰色轮廓，一片死寂。
没有检测到任何电子信号、能量反应，或是隐藏的生命体征。
“看来防御很松懈，或者......根本没人在意这个入口了。”
楚封玉关闭雷达，眉头却并未舒展。
越是平静，越有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你们别这样直接下去。” 靠在墙边喘息的蓝菁菁忽然开口，声音虚弱但带着一丝急迫，“我......我的小世界储物空间里，还收着几套备用的圣教制式青袍，是以前执行任务时准备的。你们穿上，至少能伪装一下。万一里面还有人，不会第一时间暴露。”
伪装成永恒教徒？
三人闻言，神色各异。
克拉洛夫第一个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就梗着脖子，用他那带着口音的汉语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绝对不行！我，克拉洛夫，雪国的天骄，耶鲁瑟夫师伯的弟子！怎么能穿这些邪恶永恒教徒的肮脏衣服？！这是对我身份的侮辱！你们俩想也别想！”
楚封玉和秦三九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和决断。
几分钟后。
“哎哟......轻点！你们欺负人！”
克拉洛夫顶着半边乌青的眼眶，鼻孔下还残留着一点没擦干净的血迹，一边不情不愿、骂骂咧咧，一边笨手笨脚地将一件明显尺码偏小、被他强壮身材撑得紧绷绷的青色长袍往身上套。
苍龙图案的暗纹在他鼓胀的胸肌部位显得有些扭曲。
刚才的“说服”过程很简短——楚封玉用行动表达了赞同秦三九的提议，而克拉洛夫表达了激烈的反对。
然后，在一阵短暂而高效的“物理说服”后，反对声消失了。
克拉洛夫甚至没来得及召唤出他那头标志性的巨大白熊战宠，就在楚封玉小世界虚影的突然压制和秦三九默契的“辅助”下，迅速失去了反抗能力。
“别废话，大块头。”
楚封玉已经利落地套上了一件合身的青袍，将“斩魔”长刀用布条缠了缠，背在身后，掩盖在袍子下。
他冷冷地瞥了还在嘟囔的克拉洛夫一眼：“要么穿好衣服，跟着行动。要么，现在就自己出去，在外面等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拖后腿。”
克拉洛夫委屈地瘪了瘪嘴，摸了摸还在发疼的颧骨，最终也只能认命地把最后一点衣襟扯好。
他心里暗自发狠，等这次回去，一定要尽快突破显圣境！
到时候......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