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哥，嫂子，咱们三个自拍一张！看这里！”
“咔嚓”一声！
顾云霄坐在镜头最前面，拿着手机将三人圈进画面里。
沈丛凌十分配合地露齿一笑。
回去的车上，佟嘉豪在前面开车，顾志强坐在副驾驶上。
三个年轻人坐在后排，顾云霄性格比哥哥外向很多，一路都在找各种话题聊天。
他低头看着刚才拍下来的照片，觉得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来，把面具戴上，咱们再拍一张。”
顾乘风不易察觉地递给了顾云霄一个半脸面具。
顾云霄不疑有他地戴上，然后拽着沈丛凌的手臂：“来，嫂子，凑近点。”
那一刻，沈丛凌在手机镜头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金色面具包裹下，顾云霄那张脸，竟像极了那晚与她一夜风流的男人……
下半张脸精致如画，薄唇微张。
此刻的顾云霄，并未察觉出沈丛凌心底浮起的激荡疑云。
兀自拿着手机，寻找一个帅气的角度，要把自己拍得好看一些。
不可能……
沈丛凌的内心在摇头。
刚刚在喷泉池旁，她试探性地对顾乘风说出了那句话，她已猜到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可他却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只淡淡地拉着她的手，说了句，该回家了。
沈丛凌猜到，他可能是顾忌着什么，倒也没再继续追问。
只是，刚刚她注意到了，是顾乘风将那枚金色面具递给顾云霄的。
那个傻弟弟只顾着自拍，自然并未察觉出哥哥存了什么心思。
沈丛凌蓦地懂了……
顾乘风是故意的，故意想让自己误会，那晚的男人是顾云霄。
他在故意误导她，也在误导其他人。
但似乎又怕她真的误会，所以他在喷群吃旁表达得含蓄又隐晦。
沈丛凌感觉到，顾乘风似乎在放长线钓大鱼。
待到了收网的那一刻，她相信，顾乘风一定会站在她面前，向她摊牌一切，告诉她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她转头看向顾乘风，轻轻一笑，与他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压下心中所有的念头，沈丛凌转过头，对着顾云霄的镜头，甜甜一笑。
“咔嚓”！
又是一张。
“嫂子，你可真上相。”
“是吗？谢谢。”沈丛凌坐直身体，轻声道：“对了，把刚才那张照片发我，要原图。”
“你说哪张？”
“就是你戴着金色面具那张，我发现这面具很适合你，把你衬得更帅了。”
顾云霄被夸奖了，开心得咧起笑脸。
“嫂子，发你了，注意查收。”
沈丛凌点开微信，打开图片，点击保存。
然后合上手机，侧眸看了顾乘风一眼，却见他淡淡地望着窗外。
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侧脸上，他转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只需一个眼神的交流，无需任何语言，她已懂了他所有的谋划。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哎呦，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虐狗啊？坐个车怎么还牵上手了？”
“云霄，你前阵子是不是回过一次国？”顾乘风忽然问了一句。
顾云霄没想到他忽然岔开话题，不由一愣：“前阵子？你说半年前那次？”
“是啊，怎么回来了都没告诉我。”
顾云霄笑道：“害，那次是回来补办签证，签证快到期了，当时回来时间紧，就没跟你打招呼。”
“当时住的哪个酒店啊？”
顾云霄微微一怔，陷入思索，半晌才道：“不记得了，唉哥你问这个干嘛？”
顾乘风从怀中拿出一块手表，放在顾云霄面前：“这是你的手表吧？”
顾云霄一看，顿时点头道：“是我的，这表已经丢了很久了，哥，怎么跑你这来了？”
顾乘风轻笑：“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手表落在酒店了，就是上次回国你住的那家洲际酒店，你出国后电话打不通，酒店前台就找到我这来了。”
“这块手表是我爸生前送我的，当时丢了我可心疼死了，现在居然找回来了，太谢谢你了，哥！”
顾乘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顾志强，一直闭目养神，仿佛睡着了。
只是在听到兄弟两个聊起那块手表时，顾志强的眼睛，不易察觉地轻轻眯起了一条缝。
……
当晚兰强回到家，很快就接到了姐姐兰玉洁的电话。
“强子啊，冰冰去你那了吗？”
“没有啊，刚刚舞会结束，她不是跟你一起回家了吗？”
兰玉洁焦急地大吼：“没有啊！我以为你去你家了。”
兰强忽然听出了不对劲：“怎么，冰冰一直没回家？”
“是啊！这孩子跑哪去了？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电话也关机打不通，真是急死人了！”
兰强安抚道：“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是去好朋友家了。”
好朋友？
兰玉洁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发现自家闺女好像没有朋友。
之前只和南秋晚关系不错，不过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关系决裂了。
“姐，你先别着急，再想想冰冰可能会去哪个朋友家，要是半小时后还是联系不上，我就跟你出去找。”
兰玉洁应了一句，也只能如此。
彼时，晚上十点半。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急促规律的响动，搅得兰玉洁心绪越发不宁。
“老沈，你也想想办法啊，女儿这么晚还没回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沈峰最近因公司资金链短缺的事，正焦头烂额呢，自然没空听兰玉洁唠叨。
他不耐烦道：“她那么大人了，又不会丢，你急什么啊？这才十点半。”
“十点半？老沈，你到底关不关心女儿啊？冰冰什么时候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过？”
沈峰没好气道：“她不是跟你一起去了面具舞会吗？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是啊，我以为她跟她舅舅走了，结果强子那边说他没看到冰冰，你说这么晚了，冰冰能去哪啊？真是急死我了！”
一小时后……
“强子，我等不了了，这都快十二点了冰冰还没回来，我给我能想到的人都打电话了，都说没看到冰冰，我要报警了！”
兰强忽然喊道：“等等！先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