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演武场,路朝歌又去了一趟武院那边,也没说通知谁,就随便的在武院内走了走,如今武院之内他认识的学生其实不多了,牧骁霆那帮小子跟着李存宁去了北方,这武院也消停了不少,要不然每个月都会干几次仗。
武院新的演武场正在建设,工程依旧是工部那边负责,路朝歌去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他今天溜达出来,纯是被李朝宗磨叽的,既然都出来了,他就觉得在城外转转,把能看到的地方该看到的地方都看一遍,有什么问题能解决就尽快解决,省的在费二遍事。
如今的长安城外都是一个大工地,长安城的扩建已经开始了,虽然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季,但依旧不耽误扩建,倭国第二批壮丁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壮丁抵达长安,这工程的进度也会越来越快了。
“见过王爷。”就在路朝歌视察工地的时候,皇甫明哲和崔仲康两个小家伙冒了出来。
“你俩在这干什么呢?”路朝歌看着两个小家伙。
“来看工地啊!”皇甫明哲说道:“这工地里面全是学问,而且我们断定,今年的科举考题一定有关于工程的问题,这方面我们涉猎很少,得抓紧时间给自己补课。”
“谁跟你们说有工程相关的题了?”路朝歌眉头一皱,今年科举的考题是他出,现在出什么题他也就是心里有了个草稿,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没人跟我们说。”皇甫明哲说道:“我去找竟择打听过了几次,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也说了,出什么题你也没跟他提起过,但是以我对您的了解,这些年咱大明将进入一个大建设时期,这个时期会有很多大工程,所以我们断定今年的考题一定会有很多涉及工程的考题,你看看这工地上有多少读书人在这里,都是为今年科举做准备的。”
“怎么?现在研究考题都研究到人性上面来了?”路朝歌笑着说道:“不能叫人性,应该是性格。”
“大差不差吧!”皇甫明哲说道:“只要是考试,就有迹可循的,国家最近的大事小情都可能成为考题的一部分,尤其是知道您是这次的主考官之后,我们就断定,工程问题一定会是今年考试的重中之重。”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但凡是考试,你们就都能摸出点门道来呗?”路朝歌问道。
“王爷,其实大差不差的。”崔仲康说道:“但凡是考试,都是能摸索出来的,只不过因人而异,摸索出来的东西多还是少,就不一定了。”
“那就是,很多人都认为我今年一定会出与工程有关的题喽!”路朝歌笑着问道。
“当然了。”皇甫明哲说道:“其实在冀州的时候,太子殿下也跟我们说过,今年的科考题,工程问题绝对会占到四成左右的数量,您可以说我们不了解您,但是您敢说太子不了解您吗?”
“果然呐!”路朝歌笑着说道:“只要是考试,就没有你们这帮读书人研究不明白的。”
“事在人为嘛!”皇甫明哲说道:“王爷,您这是……”
“我到处看看,也算是皇命难违。”路朝歌笑着说道:“本来是去看科举考场的,我想着出也出来了,就都看看呗!工程质量不错,你们考试的时候不用担心了。”
“那您现在是要回去了?”皇甫明哲问道。
“对啊!”路朝歌说道:“都看的差不多了,你们继续研究学问吧!我要回家偷懒去喽!”
“马上就要开考了,您不想想考题的事吗?”皇甫明哲看着路朝歌问道。
“小伙子,就别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了。”路朝歌摸了摸皇甫明哲的小脑瓜:“你在我这里是没有结果的,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再见。”
路朝歌牵着马就往城内走,一路走过工地,路朝歌觉得应该暂时把北门给封了,这边那么多马车什么的来来往往的,真的容易出事,可是这贸然封城门好像也不太合适。
回了王府,门房将一封拜帖交给了路朝歌,路朝歌打开拜帖看了看,是他约谈的一位世家大族的代表想要请见。
“有病。”路朝歌随手将拜帖塞到了门房的手里:“在晾他们几天时间,我并不着急,现在着急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我最近这段时间那么忙,哪有功夫搭理他们啊!”
路朝歌忙不忙,完全取决于他自己,他说忙他就是忙,一个连早朝都不去的选手,他会有多忙呢!
“朝歌,这些你处理一下。”刚踏进府门,就看见路朝歌在一堆大箱小箱面前,身边的侍女还捧着一堆礼单:“这都是那些世家大族送来的礼物,看着还挺珍贵的,不过王府不缺这些东西,留着也是扔库房的货。”
“来人。”路朝歌听明白了自己夫人话里的意思,正所谓那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东西要是拿了,那接下来处理那些世家大族不管是软了还是硬了,都会落人话柄,处理的轻了,就说明路朝歌是一个拿礼物就能摆平的人,若是处理的太过狠辣了,人们就会说路朝歌收人家东西不办事,反正路朝歌里外都落不到好。
“把这些礼物根据礼单都送回去。”路朝歌说道:“顺便告诉他们,想想我召见他们的时候,应该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这些东西我没什么兴趣,我也不缺这些东西,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我会更开心的。”
“是。”一众人应了一声之后,开始将这些所谓的礼物往外搬。
王府的家丁按照礼单上的东西开始逐个往回送,世家大族的这些代表万万没想到,这送出去的礼物还能被还回来。
“他路朝歌是什么意思?”大腹便便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看着被送回来的礼物,对在同一个房间内的几个人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被路朝歌请到长安城的,他们家族干的那些事他们心知肚明,而且路朝歌处理周家的事,他们也听说了,主要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软的他不喜欢吃呗!”一个看着长相很中正,但是眼神阴郁的中年人说道:“这一关我们若是过不去,整个家族都会跟着倒霉咯!”
“既然不吃软的,那就……”另一个男人开口道。
“龚伯颜,你还想给路朝歌吃硬的?”眼神阴郁的中年人嗤笑道:“你觉得你能给他吃什么硬的?我倒是特别好奇,这大明还有人能给他吃硬的?”
“贾天旭,你不是这么想的吗?”龚伯颜冷笑着看着眼神阴郁的中年男人:“要不然你说该怎么办?是你的手段比路朝歌更高明,还是你的后台靠山比路朝歌更大更硬?”
“人家自己就是一座山呐!”最先开口的中年男人说道:“路朝歌让人带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他想要的是我们的一个态度,一个把这件事解决的态度,若是解决好了,我们大家高高兴兴的回家去,若是解决不好,我们就留在长安吧!等我们的家眷一起被押送到长安,最后一起开刀问斩。”
“高兆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龚伯颜问道。
“字面意思啊!”高兆辉面带微笑:“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他连周家的那些人都处理了,你觉得他还会对谁手下留情吗?周家,那可是王妃的母族,他对王妃都宠爱到什么地步了,可是对周家依旧毫不手软,你觉得他会对我们放下屠刀吗?路朝歌的屠刀举起来,可就不那么容易放下的。”
“而且,你们没发现吗?”高兆辉继续说道:“这次他先处理的是周家,而且下手极为狠辣,这就已经在告诉天下人了,他连自己夫人的母族都敢下如此狠手,对付我们他就是刀子宰的再狠,天下人也说不出什么的。”
“人家路朝歌已经把我们所有退路都给堵死了。”高兆辉说道:“我们唯一的路,就是好好的跟人家交代问题,把该吐的都吐出来,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人家想怎么处理咱们,咱们都积极主动的配合人家,哪怕是要了咱们几个的脑袋,咱也乖乖的把脑袋伸过去,没准人家看咱们这么乖,心一软就把我们放回去了。”
“姓高的,你这么快就怂了?”龚伯颜问道。
“怂?有本事你别怂啊?”高兆辉说道:“等路朝歌把你拽到王府外面准备砍脑袋的时候,你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人家手里的战刀硬?”
“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诸位还看不明白吗?”高兆辉继续说道:“路朝歌人家是在给诸位机会,我们若是抓不住,你以为人家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吗?他路朝歌这么多年,最喜欢干的是什么事?不就是抄人家吗?他抄的世家大族还少吗?但凡忤逆他的世家大族,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吗?但是你再看看凉州的赵家、刘家,北方的秦家、曾家,这都是最好的例子,不说给路朝歌当狗吧!只要好好的配合人家,人家不会亏待我们的,该给的好处人家从来不吝啬,刘家的那个刘继玉,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一道道府了,皇甫家的皇甫弘毅,也是最早投靠大明的世家之一,人家已经做到了雍州道道府了,再过几年执掌六部某一部顺理成章,这就是跟着路朝歌的结果,你们若是执迷不悟,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我见了他之后,肯定会乖乖的把该吐的吐出来,该交代的我一样不少的都会交代,我不图我们高家未来能如何,我只求在我这一代别被抄家灭族,我怂了。”
“你以为你认怂路朝歌就能放过你吗?”龚伯颜说道。
“我没指望路朝歌能放过我啊!”高兆辉说道:“你以为身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就只需要高高在上吗?必要的时候,也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才行,你要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你怎么管好一个家啊!我可以用我的命,换我高家整个家族的命,我死了无所谓,我儿子会接过我留下的一切,我死了路朝歌就不会再追究我们高家,我们高家会继续存在,但是你们的家族还会不会存在,你们想过吗?”
“你确定,我们认怂,路朝歌就会放过我们吗?”贾天旭问道。
“不好说。”高兆辉说道:“但我知道,我么若是什么都不做,路朝歌一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出门之前已经和我儿子交代好了,若是我回不去了,他就接过整个高家,也别想着给我报仇什么的,我算是罪有应得,好好的管好整个家族就好了,我虽然看不上路朝歌,但是我对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好了,诸位,我的想法和你们也说清楚了。”高兆辉站起身:“这就是我自己的选择,至于你们的如何选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告辞。”
高兆辉离开后,其他几人也相继离开,整个房间之内只剩下了龚伯颜和贾天旭两人。
“你怎么看?”贾天旭率先开口:“真像高兆辉说的那般,向路朝歌低头吗?”
“不然呢?”龚伯颜看向贾天旭:“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真能给路朝歌来硬的吗?你有什么手段能比得过路朝歌的手段更直接,让他可以屈服?你不会是想动他那两个孩子吧!你以为你动的了吗?你信不信,你前脚动了那两个小的,你们家从上到下有一个算一个,就是家里养的狗,都得被他按在地上五马分尸。”
“至于中间那两位,你就更别想了。”龚伯颜继续说道:“李存宁怎么说也是太子,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多不胜数,就路朝歌给他安排的那支亲军,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人,你觉得你有机会动他吗?李存孝你就更别想了,他本身就很能打,身边保护的人一样不少,你没机会动他的。 ”
“至于路朝歌的夫人……”龚伯颜看向贾天旭:“那是个连路朝歌都惧怕的女人,你觉得你能动的了她吗?怕是你派出去的人,还没接近她,就已经被她弄死了七七八八了。”
“那你的意思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贾天旭问道。
“我还要在考虑一下。”龚伯颜说道:“这件事涉及的东西实在太多,我没办法这么快就做决定,想来路朝歌还要晾我们这些人几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考虑一下。”
世家大族,如今已经不是大明最大的威胁了,路朝歌这么多年不断的打压世家大族,将这些人一点点的从朝堂之内剥离出去,让他们不能在掌控朝廷,虽然现在还不算彻底,但是未来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这件事就可以解决。
现在的世家大族都知道了路朝歌这货是什么德行,他喜欢讲道理,但是这个道理必须是他的道理,而不是世家大族认为的道理,这就让路朝歌牢牢地抓住了主动权。
一旦世家大族不想和路朝歌讲理的时候,路朝歌手里还握着这个天下最大的真理,只要他想,随时有一百万种借口把世家大族连根拔起,这就是路朝歌在大明之中的独到之处,他是独一无二的,一个有权有势又不贪恋权势的王爷,一个为李朝宗处理很多不方便处理的事情的王爷,一个把李朝宗保护的干干净净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