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守护誓言，为什么都听不出来是你或者鹤熙的声音？这么中性？”
心满意足地听了一场现场的守护誓言，王极又把翡翠星和凯莎女王的现场画面找了出来，又听了一遍，然后问天使彦道。
之前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误会凯莎女王的。
后来想明白这一定是鹤熙的，但是听了天使彦的话才明白这不是回声，是两位的声音叠在一起了……
至于刚刚还说回声，不过是逗天使彦而已。
天使彦无奈地摊了摊手：“当时的情况，你死得太快，我或者鹤熙哪有时间给你现录一遍？
而且，我当时已经在战斗中了，能在心中念个开头就不错了，凯莎女王给你听的，当然只能是个模板。”
只是在之后她也将死的时候，才念了一遍补上，不算遗憾而已。
可惜那时候，王极已经“死了”。
王极呵呵一乐，点了点头。
天使彦见了他乐呵的样子，表情稍微古怪：“你这就相信了我了？看你乐的样子……你就不觉得我是为了攀你天极王的高枝，故意这么说的？”
好像一瞬间，她就体悟到了某种特别的变化，他的态度也瞬间三百六十度翻转。
虽然了解他的性格，但……还是感觉有点怪异。
听到她的话，王极看了她一眼, 倒是轻轻呵了一声：“我虽然傲, 还没傲到视你是攀高枝的地步……是真是假我分得清楚。
何况，你和鹤熙一样, 并非碌碌红颜，岂会拿自己千年万年的名声和尊严做筹码？
本王现在虽然傲视群雄，但也知道，跟了我的女人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我不对你们好, 你们比一般的被始乱终弃的女人还惨的多。
你小心翼翼地说了那么多，其实还不如早点提醒我你是我的守护天使，我就信了。”
虽然说了那么多算计不算计的，但是他和天使之间有一点还算互相了解, 那就是他不爱撒谎, 天使更不会撒谎。
至于守护誓言，若是连这样的誓言还不可信，这世上也难说有什么可信了。
天使彦听得微微莞尔, 这的确是王极的思考方式。
自己人，或者不是。
“我还以为……你会嫌弃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显得没那么纯粹，”她垂目轻叹：“你太孤傲，我也拿不准。”
所以，她越说越多，也不敢有一点隐瞒，担心他误会。
他的眼睛太精, 漏了什么, 早晚都会看出来。
“拿不准什么？”王极坐在王座上，翘着二郎腿, 轻轻一笑：“难道我该负气, 让这世界上的人都对我不好，好不容易有人掉过头来对我好了, 我再梗着脖子往外推？”
天使彦定定地看着他, 嘴角抿起一抹浅浅的笑。
“我虽然年轻, 但是我天生能分辨谁是真正想对我好的人, 我也知道最该将这样的人拢在身边。
就像当初的凯莎女王和鹤熙一样，她们慈眉善目, 我却知道她们和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但是当那天你说你要教我的时候，我却知道你是真正的在怜惜我……没有任何杂念。”
王极看着她欺霜赛雪的脸颊, 有些出神：“其实那种感觉，我小的时候常能感觉到，再清楚不过……”
至于说什么弯弯绕绕，其实他听得出来，就算天使彦一直说得是我们天使，也跟天使彦本身无关。
她给他的感觉还是很纯粹的。
“就算再独立再优秀的孤儿，在看到别的孩子父母双全有人宠溺的时候，也会发自内心的羡慕。”天使彦忽然说了句。
王极瞬间熄火，无语地看着她。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些, ”天使彦看了看大殿中的摆布，慢慢道：“只知道你是一切都要靠自己研究和挖掘的, 药剂要自己弄，技术新奇但上限必然受到算法缺失的限制。
我很震撼你的一切，也怜惜你的不易, 但是无能为力。
而当我受邀去教葛小伦的时候，当你说出你想教但没人要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虚空控制器……
自那以后, 凯莎女王就再也没有了对银河之力的期待，交给我自裁。
我觉得，这样优秀的你，其实更应该有一个人纯粹真诚地去爱你。不是以一个小女人的角度，她也应该帮到你。
而且这不仅是一个人，也应该是一个势力，而恰巧，天使族地位最高的三位天使都蛮喜欢你的。
只是可惜的是，这个顺序好像忽然反了……凯莎女王陨落了，你倒是忽然神威至极，似乎也什么都不需要了。
没有雪中送炭, 只成了锦上添花, 甚至在当前局势下，看起来更像是攀扯。”
她微微低下了头，也摇了摇头。
王极轻笑着摇了摇头。
是否攀扯他心里有数，若是为了过往的现实赌气实在小孩子气。
他只看三点，在他“死”之前，鹤熙孤注一掷送给他的礼物，凯莎为保他性命给他的第四代神体，还有他“临死前”的两份守护誓言。
真正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作为地球“自己人”的杜将军，甚至是他的岳父，竟然拐这么大的弯也要避开他，把明明是两个人都能装载的所谓虚空控制器完全不考虑他，只为了保证银河之力的未来独一无二。
甚至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战争的话，杜卡奥是否预计葛小伦的能力很快就超过他了？然后做出贡献，坐稳地球主神，把他甩在后面……啧啧啧。
他不在乎这东西强不强，他只是感慨杜卡奥的这份……心意。
如果不是天使彦告诉他，他可能只能等很久之后才能明白。
所以他就觉得，他是有什么滔天大罪，他自己不知道的吗？
他拼尽一切想将战争消于无形，最好一个人也别死，最后其实只换来了这样的围追堵截？
其实他知道，地球，不过是神的竞技场，试验场，甚至游乐场而已。
只是他的努力，让一切都变得不得不直白而已。
连外人看了都笑话，甚至不忍直视。
“战争可以让凡人认识神，可以让文明认识神，甚至是一种文明成长的必由之路……战争之后，就是神的秩序。
无论结局如何，神依旧是神。”他眉目微垂，轻轻地自言自语。
天使彦闻言，无奈而笑，这就是王极自身神与凡的冲突。
他看得明白一切，所以才动辄闭口不言。
“去洗个澡吧，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王极自我感慨了一下，抬头看向天使彦，她的伤口也差不多要愈合了。
只是身上的血迹斑驳，灰尘扑扑，还是那么狼狈。
“我还有最后一些话想说。”天使彦站起身来，却没直接走。
王极笑了笑：“别再是恶心我的了，要是还有，换一天再说，现在我还挺高兴的。”
“不是，”她浅笑吟吟地盯着他摇了摇头，然后抿了抿嘴：“嗯……其实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跟你探讨一个问题，一个让你和天使的关系更进一步的问题。
不把所有的问题开诚布公了，这个问题我更不好谈。”
“呵，”王极来了些兴趣，挑了挑眉：“什么问题啊，说说看，我尽量答应你。”
天使彦闻言嘴角稍微上扬，比较满意的样子。
“其实说来也简单，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天使为你放弃了一个未来，你得给我补回来。”她没卖关子，直言不讳：“其实主要是男天使的基因部分，你需要植入一部分的男天使基因成分。”
王极微微扬眉，但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着。
天使彦亭亭玉立在那里，并不停顿：“我知道，你自己的基因工程颇有独到之处，天使基因你自己负责，但是有些要求你得考虑我们的意见。
一些思想基因，其实影响不到你本人，但是可以影响后续传承者，以及其他被植入者。
而你也还是你的地球人。”
王极揣着手，没打断她。
只见她的嘴角继续翘着，笑盈盈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基业，也看不上别的，但是其实天使们的忠诚要比其他战士的靠谱的多。
什么是更进一步的关系呢？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影响你的判断，更不喜欢站队，更不屑于任何人驾驭你。
所以天使和你的关系，作为新一代天使之王的我，并不追求天使驾驭你，这样你绝对不答应。
甚至可能会为了因为琪琳与我的地位高下问题纠结。
那么，你来驾驭天使又如何？”
王极的目光盯在她的眼睛上，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驾驭宇宙之王，你就是宇宙之王。
天极王，等我登基之后我会代表天使文明向你发出邀请，男天使王，王号天极王。
放心，除了让你生孩子，不给你加其他任何必须的义务，或者责任。
你只要花时间把鹤熙推倒就行了。
请你也为我主动一点，别看不上这看不上那的。
当然，这期间肯定是循序渐进的，看你自己的魅力和威望，我呢，是要尽力把你推上天使之王的。
而我还能为你做到的就是，等我登基之后，知识宝库立刻借你抄一份。
这是天使族十万年的全部积累，和真正的根基所在，我能给你的最多也就到这里了。
天极王陛下，能答应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