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纠结，复杂，难看——各种各样的思绪，弥漫着徐红梅的心扉。
段浪说的这些话，字字句句，可都是她刚才狗眼瞧人低，说给他们的啊。
她要是一早就清楚这两个人不是穷酸，而是如此富有的话，就是给她徐红梅十个、百个胆儿，她也不可能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啊。
懊悔，无穷无尽的懊悔……
“两位……”徐红梅虽然已经十分难堪，可是，她毕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这两个人，最初在对面玉器店一口气消费了几百万时，她内心就十分懊悔了，更别说后来他们再花了2个亿购买对面店的镇店之宝——祖母之心。
而这一切，可本来都是应该在他们店里购买，在她手上购买的……
“抱歉，我们的确还想买几件玉器珠宝之类的，但是，你们店里的东西，我们真的是无福消受……”段浪说着，带着冯雨芝，就准备离开。
徐红梅的身体一僵，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她现在的确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两位贵客，请留步，两位贵客，请留步……”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被称为曹经理的中年男子，满是惊慌，快步走了出来，战战兢兢，一脸赔笑，挡在两人身前，说道。“我是聚缘珠宝店经理曹德爽，你们可以叫我小曹，之前是我们的店员对两位无礼，在此，我先向两位赔个不是，还请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小曹？”段浪问道。
“对对对，小曹。”曹德爽很显然没想到，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还真叫自己小曹，不过，人家是金主，他曹德爽可不敢得罪，于是，曹德爽不得不满脸赔笑。“两位，刚才真是抱歉啊……”
“算了。”段浪十分大度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对对对。”曹德爽满脸奉承，说道。“两位是我们的贵客，如果两位需要堪比祖母之心的珠宝的话，我们可以给两位八折优惠……”
“八折？”段浪不确定地问道。
“对对对，八折。”曹德爽一看有戏，内心大爽，赶紧说道。
“我差不多还要买8个亿的玉器珠宝，如果能八折的话，那我岂不是可以省几个亿？”段浪盘算着，问道。
“噗咚！”
曹德爽整个，险些没一下子跌到在地。
他的面色，在听到8个亿后，也是剧烈的抽了一下。
恐怖，简直太恐怖了。
8个亿，那可是8个亿啊……
因为段浪之前在对面店里轻轻松松，就消费了2个多亿，所以，曹德爽完不会怀疑他们的购买能力。
他刚才还在因为错过了2个多亿而无比的懊悔，但是此刻一听到段浪还要购买8个亿的玉器珠宝，曹德爽瞬间就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不过，人心总是复杂的，人性总是贪婪的。
8个多亿的购买量，虽然已经让曹德爽满意，但是他一想到刚才白白的流失2个多亿的业绩，不免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
“先生说的对，先生说的对……”曹德爽在震惊和慌张之余，赶紧满脸赔笑，说道。“不过，如果两位购买量真这么庞大的话，我们还可以向上面申请优惠。”
“是吗？”段浪欢喜地问道。
“是，是，是。”曹德爽赶紧说道。“两位，里面请……”
“等等。”面对热忱邀请他们的曹德爽，段浪迟疑了一下，说道。
“两位……”曹德爽面色之上的笑容一滞，顿时感觉有些不妙，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我们在被你们的店员冷嘲热讽地赶出去的时候，你可是就在一边儿看着的。”段浪说道。
这……
曹德爽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可是，他哪儿清楚……他们不但看到了，而且，在眼下，竟然还说出来了？
曹德爽觉得很难看，很尴尬，很纠结……
“误会，误会，两位，真的是误会，我当时以为你们在跟我们的店员沟通一下什么……”曹德爽满脸赔笑，赶紧解释。
“是吗？”段浪的声音中，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是的，是的。”曹德爽说道。“顾客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的一切……我们的天职，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全心全意尽心竭力为顾客服务的，你想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顾客的事情呢？”
“你真不知情？”段浪问道。
“真不知。”曹德爽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我可以发誓……”
“好吧，我相信你。”见到曹德爽那信誓旦旦义正言辞的样子，段浪说道。
“多谢理解，多谢理解。”曹德爽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段浪犹豫了一下，说道。
“什么？”曹德爽忍不住问。
“我刚才在离开的时候，怎么听到你对她说，‘你赶走他们不要紧，可是，万一你的态度差了，影响了一些真正进店需要购买商品的客人，那损失可不小’这样一句话呢？”
“……”
曹德爽带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就僵硬了下来。面色之上的表情，可更是要多么丰富多彩，就有多么丰富多彩的。
他自己都不清楚，在那个时候，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望着两人离开，曹德爽的内心，可是七上八下，无限纠结的……
“曹，曹经理……”徐红梅满脸害怕和懊悔，担心地叫道。
“啪！”
曹德爽一耳光甩在徐红梅的脸上，怒气冲冲地骂道：“混账东西，几个亿的销售，可是几个亿的销售啊，就被你一番狗眼看人低给弄丢了，啊？”
“……”
徐红梅一只手捂着被打的脸，满是委屈。她还不是很懊悔，她要是一早就知道……
“滚。”曹德爽指着门口大骂道。“从此以后，你不用再来上班了。”